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剑如夕 > 第二百二十五回 宣战诸国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落垡铁路一战过后,西摩尔率领联军辗转前行,数日方才到达廊坊车站,由于前方铁路被义和团拆掉,只得止步。

同日,八国海军在沙俄将官的带领下,集结三十八艘战舰,攻打大沽口炮台。

守将罗荣光,年已六十七岁,率众将士鏖战三天,击沉敌舰多艘,终因敌军狡诈,再加直隶总督裕禄迟迟不发救兵,弹尽援绝,陷入重围。罗荣光乃忍痛先杀妻妾,后率残部突围,尽死于乱军之中。

是时朝廷对于义和团的剿抚,以及对洋人的战和问题,依然举棋不定。

自从杉山彬被杀后,慈禧太后听说洋人调兵进京,便派大臣前往各国使馆劝阻,怎奈各国使馆一味搪塞,装聋作哑,纵容各国兵马进京,屠杀义和团与居民,从而激起朝廷中的争论。

载漪、刚毅、徐桐等大臣主张义和团有“神术”,宜招而用之,对洋人宣战;张之洞、李鸿章、袁世凯等则提议剿灭义和团,避免引起战火。

载漪一派对慈禧太后具言义和团之强大,而慈禧太后对洋人也是忍耐已久。但宣战事关重大,朝中大臣又各执己见,因此始终未有定论。

太常寺卿袁昶奏道:“义和团乃乱民,万不可恃,就令有邪术,自古及今,断无仗此成事者……”话音未落,被慈禧叱退。

慈禧太后心中虽偏向义和团,但地方上还是以剿为主,真正让她转变态度的是偶然得到的一份机密情报。

慈禧太后发书一阅,书上写明洋人的四条计划:“指明一地,令中国皇帝居住;代收各省钱粮;代掌天下兵权;勒令皇太后归政。”

看过前三条,慈禧眉间还只是皱一皱,念完最后一句话,直把她气得浑身颤抖,拍案怒叫。

次日申刻,慈禧太后召开第二次御前会议,令太监总管李莲英朗读了这三条机密。

慈禧太后告群臣道:“今日衅开自彼,非自我开。国亡在目前,与其束手,不如一战而亡。今日之事,诸大臣均闻之矣。我为江山社稷,不得已而宣战,顾事未可知。有如战之后,江山社稷仍不保,诸公今日皆在此,当知我苦心,勿归咎予一人,谓皇太后送祖宗三百年天下。”

群臣感涕,纷纷叩首,愿效死战。

而当慈禧太后收到直隶总督裕禄关于大沽口炮台的军情汇报时,大沽口已经失守。慈禧怒而向总理衙门传旨,要求各国上下人等于二十四钟之内统统离京。

各国使馆请求延缓离京,德国驻清公使克林德前往总理衙门等候回复。

克林德与翻译官坐了轿子,行至东单北大街西总布胡同,与端王载漪统领的神机营章京恩海相遇。

载漪向来痛恨洋人,作为他部属的恩海,自然也是一脉相承。

此时正在巡逻的恩海见到克林德,当即举枪欲射,克林德见状,在轿子里抢先开枪,却被恩海把子弹躲个过,反手一枪,正着克林德咽喉,死于轿中。翻译官跳出轿子,被恩海又一枪,打伤小腿,踉跄逃走。

这一下更如火上浇油,慈禧太后借着这个引子,要求光绪帝拟旨,欲向列国宣战。

一向沉默的光绪帝这次忍不住了。

“这宣战诏书,……断然写不得。”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慈禧闻言,脸色骤然铁青。

载漪瞟了几眼太后,忙跑到光绪帝身前,连声道:“皇上,人心不可失,人心不可失啊!”

“人心有何用?不过是添乱罢了。”光绪帝把双眼一闭,转过身去,背对慈禧,向着诸位大臣抗声道,“士大夫们都喜欢纸上谈兵。朝鲜一仗,你们也都争着主战,结果怎样?如今诸国之强,更十倍于日本,若一并宣战,必败无疑。”

载漪等大臣见皇上不允,转而去求太后。

慈禧道:“皇上,你莫要畏手畏脚,坏了国家大事啊。”

光绪帝犹豫片刻,回过头来,刚好与慈禧的目光撞到一起,脊背上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他慌忙转移开目光,不敢相望,怔怔站了良久,“扑通”一声跪倒。

“亲爸爸,写不得!”光绪帝叩头在地,双手紧紧扯着慈禧的裙角。

慈禧哼了一声,把光绪帝甩开。

“皇上,如今是我大清生死存亡之际,可由不得你。”

光绪帝的双手仍停滞在空中,他跪在透进窗户的灰白色的日光里,身上撒满尘埃。

他望着前方,眼中呆呆地落泪。

光绪二十六年五月廿五日,慈禧太后以光绪帝的名义,颁发诏书,向英国、俄国、德国、美国、法国、日本、意大利、奥匈帝国、西班牙、荷兰、比利时十一国宣战。

诏曰:

“我朝二百数年,深仁厚泽,凡远人来中国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怀柔。迨道光、咸丰年间,俯准彼等互市,并乞在我国传教;朝廷以其劝人为善,勉允所请,初亦就我范围,遵我约束。讵三十年来,恃我国仁厚,一意拊循,彼乃益肆枭张,欺临我国家,侵占我土地,蹂躏我人民,勒索我财物。朝廷稍加迁就,彼等负其凶横,日甚一日,无所不至。小则欺压平民,大则侮慢神圣。我国赤子,仇怨郁结,人人欲得而甘心。此义勇焚毁教堂、屠杀教民所由来也。朝廷仍不肯开衅,如前保护者,恐伤吾人民耳。故一再降旨申禁,保卫使馆,加恤教民。故前日有‘拳民、教民皆吾赤子’之谕,原为民教,解释夙嫌。朝廷柔服远人,至矣尽矣!然彼等不知感激,反肆要挟。昨日公然有社士兰照会,令我退出大沽口炮台,归彼看管,否则以力袭取。危词恫吓,意在肆其猖獗,震动畿辅。

平日交邻之道,我未尝失礼於彼,彼自称教化之国,乃无礼横行,专肆兵监器利,自取决裂如此乎。朕临御将三十年,待百姓如子孙,百姓亦戴朕如天帝。况慈圣中兴宇宙,恩德所被,浃髓沦肌,祖宗凭依,神只感格。人人忠愤,旷代无所。朕今涕泣以告先庙,抗慨以示师徒,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鞑伐,一决雌雄。连日召见大小臣工,询谋佥同。近畿及山东等省义兵,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下至五尺童子,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

彼仗诈谋,我恃天理;彼凭悍力,我恃人心。无论我国忠信甲胄,礼义干橹,人人敢死,即土地广有二十馀省,人民多至四百馀兆,何难减比凶焰,张我国威。其有同仇敌忾,陷阵冲锋,抑或仗义捐资,助益儴项,朝廷不惜破格懋赏,奖励忠勋。苟其自外生成,临阵退缩,甘心从逆,竟作汉奸,朕即刻严诛,绝无宽贷。尔普天臣庶,其各怀忠义之心,共泄神人之愤,朕实有厚望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