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剑如夕 > 第一百四十回 雨缈舟话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阿……阿黎?”顾旸在雨幕之中见了,一时难以置信,又更加惊喜万分,也顾不得那马,黑袍舞处,使起“梯云纵”,点动江水,数步之间,轻轻落到那小船上。

他倒站得稳,反把立在船头的苏见黎晃了个踉跄。顾旸趁势向前一抱,把苏见黎纤瘦的身子紧紧搂在了怀里。

苏见黎轻叫一声,脸已陷在顾旸胸口,被他这一抱,身子当时酥了。

蹄泥的芳味与秋水的清香碰撞在一起,二人拥抱在这小船头,浑然忘了还有丝丝细雨相倾。

“哥哥,你想我么?”不知抱了多久,苏见黎突然腻腻地娇声问道。

“想。”顾旸轻声道。

“哼,男人的话没甚么可信的。”苏见黎用力推开他,背对顾旸,面朝河水,说道,“你一去半载,何曾想过找我来?”

顾旸走到她背后,轻轻把她搂住,柔声道:“这半年,我潜心于创制一套厉害武功,如今已有所成。我虽没找你,却是日夜牵挂着你。”

苏见黎不说话,凝望着顾旸的容颜,瞧了许久,忽然用手抚着顾旸脸上的胡须,“哎哟”一声缩了手,接着轻轻地说道:“哥哥,你沧桑了许多。……哥哥,外面有雨,咱们进舱里去说。”

二人便到了船舱里的小桌边对坐,苏见黎斟了两杯茶,顾旸把自那日闹婚出京到如今的事,来龙去脉都向苏见黎讲了一遍。

中间顾旸讲到触人心弦之事,如老婆婆中箭、辛真辛诚舍命、大战群蛇等,苏见黎都大为震叹,道:“可惜我没能陪你一起经历这些事情,哥哥,你真是受累啦。”

顾旸笑道:“不受累。见到你就不累了。”

苏见黎听了,噗嗤笑道:“哥哥,我看你经历了这一番,沉稳了不少,不想在我面前,还是这般油嘴滑舌。”

顾旸道:“这怎么叫做油嘴滑舌?端的是想你了。”

苏见黎道:“你既是想我了,如何今日才来?那我问你,你这是因何而来?”

顾旸犹豫片刻,也只得说了实话:“是受朱红灯首领之命,前来天津宣传义和团。”

“哼!”苏见黎把杯子一搁,身子转向一旁,“我还道你是专为寻我而来。原是执行任务来了,顺手和我偶遇。”

顾旸听了,忙起身走到苏见黎面前,苏见黎却把头扭到左边。

顾旸便蹲下,牵住苏见黎的双手,说道:“我出山以后,先想着给义和团的弟兄们传授武艺。我虽想你,但那是第一该做的。只是我观朱首领常怀疑虑之心,不愿把那兵马教头交与我做。他这回教我来天津,我本也预感能见到你的,不想果真见到了。再者,那日你教我离开,我虽知你向着我,却不知你心下究竟如何,也不好径去寻你。”

苏见黎低头望着他的眼睛,听他说完,轻叹一声道:“那日徐侍郎站在那门后,眼神里真的便是狼一般。我见那平素威严的爹爹,在他身旁竟似鼠兔,生怕一跟你走,抛下爹爹一个人在那里,横遭厄难。聂伯伯为你撑腰之后,我听得徐侍郎派人去找徐相来,聂伯伯是仗义相助,我又怎能牵累他?因而教你先走,待形势缓和,或有转机。”

顾旸道:“原来你是这般想法。我虽知你另有打算,一时却未曾想到这一节。只是你又如何来到此地做了渔女?”

“这便说来话长了。”苏见黎忽尔粲然,把顾旸扶起,“哥哥,你怎么兀自蹲在那里?到我身边说话。”

顾旸听说,微微一笑,便坐到苏见黎身旁。

苏见黎把头歪在他的肩上,轻声说道:“那日之后,我进了洞房,自然不许徐濯埃上床来。徐濯埃本来理亏,又被我刺伤,只好打了一夜地铺。次日听徐侍郎问起,他也只是搪塞过去。自此我每日在徐府后堂做大家闺秀,端的憋死我了。……”

顾旸道:“你为何不出门走走?莫非他们不教你出去?”

“他们敢?他们虽有监视之意,也是我自个儿不出去。”苏见黎伸出食指,猛点了一下顾旸的脸,哼哼地道,“我却也想日日出门,只是那样满京城不都天天见到我这徐夫人啦?傻哥哥,你还问。”

顾旸挠头一笑:“我心肠直,莫怪,你们女孩儿家想得细腻。你继续说来。”

苏见黎道:“既是这般憋闷,我不如来个以憋制憋,索性很少说话,我偷偷听得府中给我起了个诨名叫做‘冰美人’。”

说到此处,二人都忍不住笑了。苏见黎又说道:“府中人见我寡言能干,都当娶了个老实和气的少奶奶,殊不知那少爷徐濯埃虽日日对我好声好气,实则尚未与我有半分肌肤之亲。至于后来我为何逃出,首要的是我憋闷至极,其次府中人的看管松弛,再者我想去找你啦。”

“在府中时,我也几次派人去偷偷寻你,只是寻不见,我便骑了你那时没来得及骑走的白马,趁着某日阴雨天,府中街上人烟稀疏,带了这紫虹鞭,和一些钱财衣裳,直跑出徐府,奔出紫禁城来。我想,最初与你相遇时,便是因为这匹白马,骑着这匹白马,或许能再与你相遇。”

“后来……我便到了这天津南运河旁的小渔村,大雨阻路,便投宿在一个叫林黑儿的姑娘家,竟遇见农竹农舵主同在此避雨。农舵主说是要来天津做一些药材生意,雨停便去了,我托他使丐帮兄弟在山东打听打听你的消息。”

“只是住了许多日,倒与这林黑儿姑娘生出情谊,她知我无家可归,强留我在她家住了。她家还有老父赡养,我身上有钱财,便也多接济于她。我们都没有同胞骨肉,索性便结义为姐妹。每日与她同来运河上打渔,却也快活,我便在此住了,一面伺机能与你再见。哎?有水声。……你听。你瞧,黑儿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