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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的星星眨着眼睛,这一刻是如此的静谧。

燕红提也顺势喝完酒,和他一样仰躺在地上,透过双层面纱,她看不清禹夜的脸,却依旧望着。

真的甘心吗?真的没有遗憾吗?

她回顾自己寥寥的一生 ,就此死去是如此的不甘。

并不是有遗憾之事,而是心中有强烈的求生欲,她想活着,哪怕活成千年王八万年龟,好好活着。

她当初选择修仙,不就是求个长生和随心自在吗?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夜色朦胧中,她的识海中却再一次疼痛起来。

“雀儿啊……”似乎有人在她耳边叹息。

酒意上涌,她跌入香甜的梦乡。

燕红提睡了个好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觉了不对,恨不得再次把眼睛闭上。

龙行止又出来扰民了。

他先是将冰晶洞里的弟子打得落花流水,又将龙墨教导一番,毫不留情地打击自家侄儿,“小墨啊,你的资质如此糟糕,还是好好为家族开枝散叶吧!”

小男孩眼睛一红跑走了。

龙行止还是不死心,追了几步,直到看到现任的琼龙族族长才停住脚步,百无聊赖地又去了雪域春。

他浪里浪荡地又拉住禹夜游玩了一天,招鸡斗狗的样子十分欠揍。

燕红提已经习惯了,到了第二日,她又获得了身体掌控权。

龙行止却像是作妖上瘾,在她丹田里吵嚷着要出去玩,令她不胜其烦。

“拉上禹夜一块,你俩都快死了还修炼什么,还不赶紧享受生活?”龙行止道。

她不从。

龙行止就想着办法胡闹,甚至牵动着一寸之地在她丹田翻腾。

更无语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此以后,她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越来越弱,时常就会被龙行止霸占。

于是,令琼龙族弟子颇为苦恼的圣女开始了自己奢靡的生活,甚至还有些小小的不良癖好,喜欢和年轻美丽的女子搂搂抱抱。

短短几日已经将雪域春里貌美的女子认识了个遍。

禹夜日夜跟随,耐心却极好,甚至还颇新奇地问,“你真的是喜欢女子吗?也难怪……”

他话说半语,燕红提则极力申辩。

但是禹夜却一副“你不用解释,不用掩饰,这一切我都懂”的表情。

甚至,开始为她推荐相貌姣好的女子,“这个看起来不错。”

燕红提怒,“我喜欢男子,你若是执意如此,那么今日过后,你就不再会是圣女侍从,而是圣女的心上人了。”

这一招立马让禹夜闭嘴。

也是得到启发,燕红提在龙行止作妖的时候,照样威胁龙行止,“你若是再用我的身体与别人搂搂抱抱,我就去宣布我对你爱慕有加,要做你的未亡人,在琼龙族族谱上占一席之地。”

龙行止叫嚣,“你去啊!你敢吗?”

她当然不敢,雪苏河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先打死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雪苏河还是没有来。

想想也是,此时正值谴神国刚刚成立,雪苏河又封印了龙行止,失去了左膀右臂。千头万绪不胜枚举,哪有精力及时来这里见她。

而此刻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事除了抓紧时间修炼就是搞清楚她与龙行止不停换身体的原因。

第一次和龙行止换身体,是在见过始晏真人之后。

难道是始晏真人对她做了什么手脚?

她的识海深处一直隐隐作痛,是神魂不稳的表现。

在归元殿的时候,她似乎看见过这一类现象发生的原因是什么。

据她推测,是识海中有一股外力作用。

这股力量以前比她强大,所以相安无事,但如今,她的识海力量已经超过了那股力量,就会产生拉扯。

只有动用神识去一段段探查她自己的记忆。

她能想到的就是幼时生病时,在那个雨夜,和她同处山洞留下帝休家族标志的是何人。

她识海的震荡有可能与那段记忆有关。

说做就做,她趁龙行止又在作妖的时候封闭了自己的识海,开始了对记忆一次又一次的检索。

其实这种检索很耗费时间,因为她失去的可能是很小的一段记忆,虽然不能说是沧海一粟,但也算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蔓延的枝桠中的一小段,一天的时间就像树干上的一小截树皮。

有的记忆不是外力作用也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风化了。

她要做的就是确认这记忆是真的风化了还是有力量故意干扰。

很庆幸她只活到一二十岁,算来也只有七千天左右,因为修炼又占据一半。

即使这样,一寸寸检索起来也很耗费时间和心神。

她特地重点去寻找她重病的那一日,记忆毫无外力的痕迹,即使勉力回想,她也只记得哗啦哗啦的雨声和一道灰色残影。

那道莫名而来的身影仓皇而逃,她则再度昏厥。

再之后,她在拂晓时分醒来,中间那段根本无从回忆。

那灰影总觉得有几分似檀子素。

但是这段记忆虽然模糊,却异常稳固,更无断裂痕迹,不是她疼痛的来源。

她沿着记忆的长河向前走,只有一次又一次失望,还反复咀嚼了一下童年做过的那些黑历史,蠢出天际一般,倍感痛苦。

特别是被那个女人一遍遍责打的回忆,看得她怒火中烧,若不是因为随意抹杀记忆有后患,恨不得将所有关于这女人的记忆全部抹杀。

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她记忆的一部分呢?

索性她开始从记忆尾巴向源头走。

这一次,她着重去看了关于始晏真人出现的记忆,终于发觉奇怪之处。

很快,就有一个很明显的封印处。

那是木爻结的痕迹。

也是,以她如今的修为,除了上界的那些所谓的神,能够封印她记忆的也只有比她力量更为强大的天材地宝了。

来到琼龙族她着重查了木爻结,只是对弟子开放的藏书阁中,根本就不会提及如此贵重的宝物。

一无所获。

她找到了症结所在,却没有办法将木爻结封印完全去除。

龙行止再一次将身体还给了她,因为识海的疼痛她生出一丝烦闷。

秉持着运动使人快乐的心态,她开始了一圈又一圈的登顶之路。

琼龙雪山对她的反噬之力一直存在,令她身体饱受折磨,但这样一来,她的识海疼痛就可以稍微忽略。

龙行止对她这种自虐方式并不赞同,“你就不能像我一样,既然不能长命,就好好享受。不如让他们找几个好看的小郎君让你乐呵乐呵?”

“算了吧!”

她倒是想如他一般左拥右抱,无奈她看多了俊男美女,有了特别明显的双标,自己长得不好看,还嫌别人丑。

“为何?还喜欢那个小白脸?你真是个死心眼,痴情有何用,徒增苦恼。”一路走来结识的人也不少,喜欢谁不好反而喜欢合欢宗那个。

更可气的是,竟然被人家拒绝了。

“小白脸是谁?”燕红提正擦拭碧落剑,她选择的另一个发泄苦闷的方式就是练剑。

龙行止在她心中感叹,“短短几日就把那个合欢宗弟子抛之脑后了?未免无情了些……”

“……”燕红提觉得他自相矛盾,“他修炼的功法有问题,我只是中招了而已,我俩一直清清白白。”

惦记清如许是徒增烦恼,不惦记就是冷血无情,这人比她双标。

龙行止对她这冠冕堂皇的说辞半个字也不信,她会不喜欢清如许?

檀子素明晃晃喜欢她,她什么时候正眼看过。

还有清如许也是个别扭的家伙,明明喜欢燕红提,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什么样的人你能喜欢?”龙行止又问。

“不知道。”她细细擦拭剑柄,剑身竟发出点点绿光,十分好看。

龙行止看着她对着一把剑兀自傻笑,换了种问法,“呐,我这样问你。如果可以选一个人共度余生,你会选个什么样的人?”

“我能自己度过余生。”这剑她越看越喜欢,手指轻抚,绿意盎然,散发勃勃生机,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那就檀子素吧!我觉得他对你很痴情。”龙行止又换了问法。

专注擦拭宝剑的女子直接摇头,“他不行,我不喜欢。”

“龙照呢?”那是个挺单纯的少年人。

听得燕红提皱眉,“他是琼龙族人,还是我名义上的兄长,我也不喜欢。”

“禹夜?”

“你确定?”燕红提一瞟在不远处修炼的禹夜,两排肋骨尽数被他放在身前炼化,那血腥惨烈的样子二人相得益彰。

看她一连几日刻苦修炼,对他很有启发,不甘示弱地开始再一次炼化他自己的骨头。

一个比一个疯。

如果将他们二人关在孤岛共度余生,结局肯定是两个人自相残杀。

龙行止觉得自己确实不该问,“那清如许呢?”

“他?”燕红提认真想了想,“他长得不错,性格好,多才多艺,很会体贴照顾人……”

“所以你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很好,可是我为何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啊?没必要。”哪怕当时头脑一热找他坦白心意也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

他把她当做重要的且唯一的家人,她不能令他失望。

特别是后来,她的有情诀竟然远不如他,立马心灰意冷。

公子清色如许,她真心配不上。

龙行止也失去了耐心道,“你当初喜欢清如许,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

这句话耳熟,令燕红提立马想到了始晏真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识海就又一阵剧痛。

她忽地一甩抹布,冲口而出,“肯定是他。”

始晏真人肯定对她识海做了什么手脚,否则怎么想到他就头疼。

是服用的丹药有问题?

还是无月谷的指点?

又或者初来此地在雪域春的那次见面?

“闭嘴。”龙行止赶紧阻止她,他们之间是心神交流,这一嚷,立马有人看燕红提。

燕红提一一瞪过去,果然,没人敢看她了。

在他们眼中,这个神秘的圣女是像个疯子一般的狠人,招惹不得。

“是他你就承认,我又不笑你。他的确不错,长得好,多才多艺,对你也有一颗真心。”龙行止接着道。

燕红提诧异,“你见过他?”

也对,龙行止一直跟着她,不管是无月谷,幻境中还是雪域春,是他一直在她丹田中。

多才多艺这一点她没观察这样仔细,但是真心是有的,对于门下弟子的拳拳爱护之情。

这样一想,师祖不至于暗害她。实在没有必要,莫非,另有深意?

“你糊涂了?我不止见过,还见他对你搂搂抱抱,乌玄也看到了。”龙行止说道。

燕红提因为牵挂别的事,反应慢了一拍,“什么,乌玄也看到了?他抱过我?不可能啊!他早就死了。”

这难道是她被封印的记忆?和师祖搂搂抱抱?那个白骨吗?在山海秘境被她一脚踢飞那个?

她竟然有这种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古怪癖好?

顿时头皮发麻,识海中又痛了起来。

“你说的是谁?”龙行止狐疑,回过味来。

“始晏真人啊!”

“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个老骗子?”龙行止虽然年轻,但也知道,这个始晏真人在以前一直是魔界的心头大患。

少年英才,一战成名,后来更是威望最盛,俨然是修仙界的领军人物。

雪苏河还曾可惜过,以他的天姿,若不是困于掌门之位,早就该飞升大道。

到了如今一看,幸好做了掌门,否则早就英年早逝了。

燕红提一本正经的分析,“我的封印肯定和他有关。木爻结也是他的东西。

师祖安排好了一切,他这样做也应该别有深意,不过这样的事他应该事先告诉我,好让我有点防备。”

这也太痛了。

龙行止一时间跟不上她的思路,绕来绕去又来到了她识海的问题。

指望她开窍去寻欢作乐根本不可能。

“你对木爻结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雪苏河有两块木爻结,一块我用了,另一块你也用了。”

“那具体什么功效?能令人突破境界容易一些还是能够延长寿元?”

“你问题真多,你练剑吧!什么时候见了雪苏河不如问他。”龙行止闭眼打坐,眼不见心不烦。

她就是榆木疙瘩。

燕红提得了清静,又拿起碧落剑,这对她而言是能让她心绪归于平静的重要方式。

一连几日,她坐在琼龙雪山的冰晶洞里将藏书翻来覆去的看,直到看累了,就出去爬山练剑。

禹夜则在门口修炼。

这一日,在她饱受识海折磨中,命运之轮开始转动。

弯月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