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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九河,遍布国土。其中伊河、洛河、涧河、月江四流归一,在直沽汇聚,连通楚国江南。而豫州,便在直沽运河上游。豫业二州以直沽运河为中心,东连洛阳、徽北。北入秦国仓北、入沧州归北海。南临南疆,经九耀之地,汇流南海。豫州在历史上曾数度达到鼎盛时期,是楚国最长久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昨夜李焕仙休整了一夜,除了安抚伤员外,便是绞尽脑汁给自己配置舒缓血栓的药物。为什么要给自己配药?因为血爆蛊已经发作了,如果不第一时间制止,那李焕仙就离死不远了。

蛊毒导致胸口爆炸,李焕仙死。斩断赤龙的锁链,赤龙复苏之后,无论是夺舍肉身,还是与李焕仙融合,那现在的李焕仙都会死。不去南疆,楚帝要他死。如今去南疆又进入了豫州,马上就会遇到齐家人,李焕仙估计还是死。

“唉!我就想安安静静的活着,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李焕仙由于脚底受伤,也不方便骑马,便进入了马车中坐起了方便车。不过虽然马车可以免除牵动伤口的苦楚,但李焕仙如今面对巨大的压力,早就有苦难言了。

“少爷,进豫州了。”

许敬仁的声音从马车外打断了李焕仙的思绪,让其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进了齐家的地盘,自然要全力以赴的面对。

只见李焕仙麻利的撩开车帘,一手拿着拐杖就下了车,随后看着面前的城镇问道:“前方可是年结城?”

“正是。”

得到许敬仁肯定的答复后,李焕仙便伸手唤来夜罗刹与一头大包的陈元君说道:“前方正式进入豫州了,从这一刻起,前路将会愈发艰难。夜姑娘先我等一步入城,去驿馆探路。只要是你觉得不对劲,我们就绕路走。至于元君……去采购补给品吧。愈往南愈热,清热凉血的药物多备一些。”

进入了齐家的地盘,容不得李焕仙不小心。毕竟他在明,齐家在暗。万一齐家为了献媚楚帝,不等李焕仙到豫州与南疆的边境就动手,那李焕仙就被动多了。

虽说许敬仁的五人侍卫组很能打,夜罗刹更能打。但若是齐家不要脸,直接放出成建制的边军来绞杀他们,那估计李焕仙使团二百多人马,一个都剩不下。

打发走了夜罗刹与陈元君后,李焕仙伸手唤来自己大哥塞给自己的禁军将领,蔡文杰。

看着面前这个晒得黝黑的汉子,李焕仙无奈的撇了撇嘴说道:“蔡将军,我们已经到了豫州。你既是豫州太守的子侄,当尽地主之谊,给本官介绍一下这豫州的风土人情如何?”

听到李焕仙拿自己打趣,蔡文杰急忙对李焕仙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大人莫开玩笑。这一路走来,经蔡某所见,大人对业州豫州以及苗人的风土人情甚是了解,何必让蔡某这匹夫,多费口舌呢?”

蔡文杰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李焕天派自己保护李焕仙是为了什么。他蔡氏一族在豫州土生土长,本是豫州第一大姓。结果这几年齐家被朝廷力捧,压得蔡家都抬不起头来。

如今他蔡文杰与身份如此特殊的李焕仙在归故土,自然是要找回场子的。

李焕仙看着蔡文杰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蔡文杰心思重,很怕他是蛇首两端的小人。不过这一路走来,两个多月,李焕仙已经把蔡文杰的话套的差不多了。

只要蔡文杰在李焕仙身边,那齐家就不敢背地里玩手段。只要明刀明枪的放在明面上,那就算千军万马来了,李焕仙也有胆子与之周旋。

李焕仙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只手拍了拍蔡文杰的肩膀说道:“蔡将军说笑了,李某乡野村夫,哪懂什么风土人情。让弟兄们在城外安营,你陪我走走。你看,那里就有个茶棚,咱哥俩去避避暑吧。”

说罢,李焕仙便拉着蔡文杰,一瘸一拐的走入不远处的茶棚当中。城镇外的茶棚,多是大壶煮茶,没有泡茶那么讲究。但大壶茶胜在水沸汤浓,在豫州这种湿热之地,深受欢迎。

二人进入简陋的茶棚,点了一壶碧螺春后,便聊天品茶,静候夜罗刹探路归来。哪知就在二人品茶之时,一名算命老妪弯着腰,扛着自己的算命幡走入茶棚,就坐到李焕仙的对面。

这般炎热的天气,这么安静的地界,这么敏感的时候,居然来了一个算命的老太太?李焕仙不由得往那老女人方向多看几眼,只是一看才发现,这女人居然也在偷瞄自己。

只见那老妪的算命幡上写着两行小字:收惊卜卦问事请别来,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

楚国虽然文学昌盛,但由于被天理教毒害多年,民间便也出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信仰。比如靠北边的,喜欢信动物神,什么马仙狐仙,蛇虫鼠蚁之类的。西边一般都是山神土地,还有什么雷神雨神,春耕仙子之流。

而愈往南走,李焕仙才发现,楚国南方由于文学底蕴深厚,所以信神的并不多。可就是因为学文的太多了,结果导致研究易理星象,倒成了江南学子的一大爱好。

这豫州也足够靠南,所以给人占卜算命的也是多得很。可楚国神坛有数万座之多,若算命的都像这老妪幡上所写,那岂不是都要喝西北风了?

“咳咳~”

也许是被李焕仙看的有些不自在,这老妪随即干咳两声,随后便走到李焕仙身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后说道:“这位公子面貌堂堂,贵不可言。眉眼轻展,桃花泛滥。山根耸立,不怒自威,近能威震四海,退能虎踞一方。奇哉奇哉!这般面相,老身已有五十年未见……可否借公子掌纹一观?”

“哈哈。”

李焕仙笑了笑,很明显,这老太太的恭维话,任谁听了都得乐呵乐呵。李焕仙此时也来了兴趣,虽然不信命理之说,但还是大喇喇的摊开手掌对老妪说道:“既然婆婆有兴趣,还请指点一二。”

只见李焕仙手掌一开,老太太双眼顿时冒光,伸出斑驳老皱的手指在其掌心轻轻一抹,随即赞叹道:“乖乖隆滴隆!身无分文,却富可敌国。手无金印,却权倾天下。只是桃花泛滥,多带劫难。想必是公子性子使然,不喜争斗,所以帝线模糊不清,废了这九五至尊的格局。”

算命的都是这套说辞,好坏话各占一半,总能与请卦者对上号。李焕仙两世为人,这套把戏早已见得多了。所以李焕仙并没有被这老太太后面的话气到,只是笑呵呵的拿出一锭银子放入老太太的手中,随后便与蔡文杰离开了茶棚,向城外营地走去。

而就在李焕仙二人离开后,老太太握着手中的银两,只是轻轻一发力,瞬间将那银锭团成了圆球!

而茶棚后方的厨房内,顿时走来一名中年壮汉。这人,李焕仙认得,是齐战山!

只见齐战山十分恭敬的凑到算命老太身前,柔声的说道:“老祖宗,您还不知道吧?那小子,就是李焕仙。”

“哦?怪不得与李仙一的眉眼如此相似,差点让我失神。呵呵,他们那一家子呀,都是放着皇帝不做,偏去做荒唐事,白白浪费那天赐的帝王之命。”

只见这老妪早已伸直了腰板,一身精气内敛,双眼精光四射,颇具威严。

听到自家老祖宗给李焕仙批的命后,齐战山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双眼杀气外放道:“咱家的人马已经乔装成农夫,就埋伏在城外,还请老祖宗定夺,是否按原计划行事。”

看着李焕仙远去的背影,老太太轻蔑的笑了笑说道:“不急,在瞧瞧。好不容易盼到李仙一的小猴子来,不耍耍怎么行?而且我看那李焕仙眉间带有黑气,想必是中了剧毒。若是等他进了州郡还没死,我们在动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