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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闪炽,夜深谧静。

李焕仙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太师府离开,孤零零的行走在回家的路上。今晚发生的事情,也实在有些太过魔幻。先不提皇宫里的糟心事,就光是离开皇宫这一路上就没太平过。

给夜罗刹处理好了伤口,给徐慧雯与李焕英铺好了后路,李焕仙本想与燕如烟留宿在太师府。毕竟是自己老师家,他一个徐章清的亲传弟子住一晚自然没关系。

但敲了半天,燕如烟愣是没给他开门。他知道,自己这娘子还在与自己斗气。这女人正在气头上,而且还是怀孕的女人。这种情况下,李焕仙可没胆子惹燕如烟。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灰溜溜的离开太师府。看着即使入了深夜,街道上的巡逻士兵依然络绎不绝。李焕仙不由得在心里痛骂了自己一顿,若不是自己无法压制杀欲,也不会搞得整个洛阳城都鸡犬不宁。

不过还好李焕明名声赫赫,宵禁官又都是李焕明的狐朋狗友,虽然李焕仙无视宵禁走在街道中,但也没什么人敢拦他。

走了约么两刻钟,李府的宅邸已经映入眼帘。李焕仙深呼一口气,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缓步向自己大门走去。

“三哥!”

孙朝阳高头大马狂奔而来,直接拦住李焕仙回家之路。李焕仙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就不能让我踏踏实实的睡一觉吗?说吧,又有什么事?”

李焕仙今天太过疲惫,糟烂事一件接着一件的袭扰,根本无法让其平静下来。说到底,他就不该出家门。自从今早被李焕英带出了家门,李焕仙就没太平过!

孙朝阳不知道李焕仙今天都经历了什么,估计他的事情也很急,连马都不下,直接焦急的开口道:“三哥,快!与我速去春月楼!”

一听到孙朝阳大半夜的找自己居然是为了逛窑子?李焕仙顿时拉下脸来厉声呵斥道:“你小子马尿喝多了吧?大半夜风风火火的来找我,就为了嫖娼?给我滚蛋!老子不去!”

眼见李焕仙没空搭理自己,孙朝阳利索的下马,拉着李焕仙衣袖苦口婆心的说道:“三哥你误会了!是二哥!二哥在春月楼喝大了,谁劝打谁,你快去把他带走!”

“李焕明撒酒疯关我李焕仙何事?让他自生自灭,我今天已经够头疼了,别在烦我!”

李焕仙连孙朝阳都不想搭理,哪里会管李焕明?而且李焕明力大如牛,他撒酒疯,李焕仙怎么可能拉得住?也不知道为什么孙朝阳不找别人,反而来找李焕仙。他李家又不是没人,上面有老爹李圣千,就算他不管事,那还有二叔李圣万。

就算李圣万嫌丢人,那起码还有个大哥李焕天吧?不过,有些事情,孙朝阳很清楚,李焕仙也非常明白。

首先,李圣千是绝对不会管自己子嗣的私生活的。嘿!就别提私生活了,基本上连生活都不管。至于李圣万,虽然是李焕仙兄弟三人的叔父,但李家这哥仨却是非常有默契的对李圣万敬而远之。

至于李焕天?今晚皇宫出了乱子,他哪有闲功夫去管李焕明?正因为此,孙朝阳想来想去,便只有找李焕仙了。

眼见李焕仙不想管,孙朝阳只能哭丧个脸哀求道:“三哥呀!我求求你去管管二哥吧,在等一会儿,只怕他都要把春月楼给砸了!”

“砸就砸!家大业大的,还怕赔不起吗?”

“不行啊三哥!你就算不管二哥,你也得管管我吧?今晚二哥去青楼,挂的是我的帐!要是被我老爹知道宵禁期间我去喝花酒,那我就死定了!不说了,快走!”

说罢,也顾不上有些错愕的李焕仙,孙朝阳二话不说就将李焕仙扶到马背上。李焕仙被赶鸭子上架,只能愤恨的瞪了一眼孙朝阳,随即挥动马鞭,向春月楼方向驶去。

剩下孙朝阳一个人孤零零的伫立在李府门前,看着一骑绝尘的李焕仙,孙朝阳摊了摊手突然大声喊道:“等等啊!我还没上去呢!”

……

……

洛阳城春月楼内,灯火通明之下,人潮汹涌。

虽然楚国早就下了宵禁令,但这等禁令,针对的是平民百姓,哪里管得了权贵?不过今日这春月楼内的权贵虽然不少,但早就没几个人寻欢作乐了,反而是都聚集在楼下,望着二楼雅间,时不时传来的瓷器破裂音,默不作声。

“哒哒哒哒哒……”

一阵繁重整齐的脚步音突然传来,只见九门提督谢震带着一队士兵进入。这九门提督年过四十,戎马一生。本来作为楚国新晋权贵,本也春风得意。可就在几天前,在得知自己长子谢良亡于丹顶苑祭坛后,便好像瞬间衰老了几十岁,整个人老态龙钟,异常疲惫。

“奉楚律,宵禁令期间,所有商家不得营业!把所有人带走,封了春月楼!”

谢震冰冷的声音在春月楼内传开,随即便被喧嚣吵闹之音所覆盖。只见一名青年贵公子搂着两名靓丽丰满的妓女,指着谢震的鼻子说道:“我爹是兵部尚书,我看谁敢抓我!”

“啪!”

谢震二话不说,一巴掌甩在那贵公子的脸上。谢震戎马一生,铁掌哪里是这弱不禁风的小色鬼能抗住的?直接把那人打晕,随即勒令士兵清场。

片刻后,人烟鼎沸的春月楼变得冷冷清清。谢震低下头走到门口,对着门前的一顶金黄色软轿行礼道:“禀公主,人都清走了。”

“有劳谢大人了。”

轿中传来一股甜似蜜糖的女子声调,淡淡间,一名身穿王袍华服的女子从轿中走出,进入春月楼。

惊见王袍女子豆蔻年华,一头黑发如瀑悬至腰间,浓密双眉向上微翘。悬胆鼻梁特高,朱唇贝齿加上两侧的梨涡点缀,总合的瓜子脸一副十足美人胚子。

尤其露在王袍外的部份肌肤雪白如脂,并且泛着光华流转,散出一股淡淡特异的芳兰竟体,更突显出她的高雅尊贵。

她实在美极了!

可这女人那惊若天仙般的玉靥上,却像蒙有一层寒霜般不苟言笑,但点缀的梨涡深邃又好似浅笑。若能教其一笑,必然是倾国倾城的绝代尤物。

春月楼二楼雅间中,李焕明懒洋洋的坐在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房屋内。地上碎裂的酒坛足足有十几个,可见他的确喝了不少。

“嗖!”

只见李焕明右手轻摆,一枚粗糙不堪的青铜球瞬间飞了出去直接击碎墙角下的酒坛,随即穿过厚重的墙面。片刻后,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吸力一般,那枚铜球绕了一圈,再次回到李焕明手中。

“你又喝多了。”

身穿王袍的女子轻轻推开房门,看着异常失落的李焕明,薄唇微启。只是这一声,顿时让李焕明精神一振,立刻起身看着这女子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