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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勇家的一听之下,便是心领神会,诺诺应是。

末了,又笑着冲着英国公夫人何氏,竖起大拇指:

“还是夫人高明!”

闻言,何氏唇角微扬,勾起一抹自得的笑:

有了这瘦马顶上,可就没有宁雨凤那小贱人什么事了!

哼哼。

反正,这瘦马的身契,可是捏在她自个儿手上的。

量这瘦马,也翻不去什么浪。

比起身为良籍,还有个陛下宠妃庶姐,甚至,还妄想和她这个正室夫人争长短的宁雨凤这小贱人,可是好拿捏、掌控得多。

英国公夫人何氏也自然乐得抬举一下这瘦马。

“走! 去老爷书房!”

*

英国公府上的动静颇大,根本瞒不住人。

不过几日,便闹得京城权贵圈中,人尽皆知。

甚至,还传进了宫中。

永安宫内

银屏正恭声禀报完,英国公府上发生的事。

末了,又道:

“总之,英国公十分生气,把个宁姨娘打个半死,又禁了她的足,撤了她身边的仆役和吃穿用度。

事后,英国公夫人说是怕英国公身边没个可心意的人伺候,便献了一名,特意从扬州买回来的瘦马与英国公。

听说,这瘦马颇会伺候,亦颇得英国公的喜欢。

不过几日,便已彻底笼络住了英国公。

而……宁姨娘,俨然已经失宠了。”

闻言,惬意的倚靠在贵妃榻上的宁雨菡,挑了挑眉,轻“哦”一声:

“哦?这样啊。”

闲闲的撂下这么一句,宁雨菡便再不言语。

她早说,何氏不是那般好相与的了。

此生无法生育、被打得半死、禁足、失宠……

宁雨凤如今落得如此境地。

皆是她咎由自取。

与人无尤!

打从她打算和何氏这个英国公夫人叫板时,就该有觉悟。

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不足为奇,不是么?

似想到什么,宁雨菡又一勾唇,唇角划过一抹玩味:

“且等着吧。这才是刚刚开始!”

之前,她可是听了一嘴,宁雨凤敢与何氏争锋,谢氏和宁耀祖在后头,也没少参与筹谋此事,充当军师,替宁雨凤出谋划策。

以何氏的心胸,想来,也必不会放过谢氏与宁耀祖。

想来,这后头,还会有好戏!

*

不得不说,宁雨菡一语中的。

一切,果不出她所料。

不日,宁耀祖在酒楼与人发生口角,一个不慎,从酒楼二楼的楼梯上摔下,摔得极重,当场便是惨呼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被急急送回家中,找了大夫来医治,大夫却断言,宁耀祖性命无碍,却是在从楼梯上摔下时,右脚的脚筋被碎瓷片割裂。

如今,脚筋只怕不好再接。

纵使接上,将来走起路,也不会太利索。

也就是说——

往后,宁耀祖便成了个跛子。

如此,这便绝了宁耀祖走仕途的路。

要知道,大胤为官者,十分注重品貌仪态。

放眼大胤,从来就没有一个跛子,能够入仕为官的。

这对一心想要走仕途,想要飞黄腾达的宁耀祖来说,无疑个的致命的打击。

然而,更为严重的打击,又或者说,是宁耀祖的噩耗,则是他某个部位的伤——

不仅是他的右脚脚筋,宁耀祖的某个重要部位,也被那碎瓷片给严重割伤,以至于,他那里已经完全丧失了功能。

大夫言道,说是宁耀祖往后,只恐不能人道。

得知这个消息,谢氏犹如晴天霹雳。

她不死心,又一连请了好些大夫来替宁耀祖诊治,然而,大夫们诊断的结果,都如出一辙——

皆都和之前那位大夫一样,断言宁耀祖的脚会落下残疾,成为跛子,并且,他自此再不能人道。

简而言之,从此以后,宁耀祖便是与废人无异。

这对谢氏来说,无异是个沉重的打击。

要知道,谢氏一心想为宁耀祖说门,对他将来有助力的亲事。

以至于,宁耀祖如今,还尚未成婚。

谢氏更是为了儿子的前程、为了儿子能够迎娶高门大户的世家女,一直督促宁耀祖身边的通房,服用避子汤。

这下可好了。

通房一无所出。

迎娶高门大户之女为妻,更是无望。

更要命的是,如今,以她儿子这幅状况,只怕此生都无法有后了。

她唯一的亲生儿子,竟无法有后?!

谢氏无法承受这个打击,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彻底陷入癫狂。

一边囔着:

“是何氏!这一切,定都是何氏那毒妇所为。”

一边跑去英国公府上,与要和英国公夫人何氏拼命。

而那天,说来也巧。

何氏原本正心情很好的,在家中,足有三层楼高的高楼上听戏。

谢氏不知用了何等手段,竟是成功入得英国公府中,一路找到何氏所在的高楼,犹如杀红了眼一般,朝着何氏扑去,嘴中还喊着:

“何氏,你个贱妇!拿命来!”

结果,在与何氏的一番争执之下,谢氏被何氏身边护主心切的婆子,给大力推了一把,一个不小心,便是直接坠了楼,从三楼跌落楼下草坪。

当时,谢氏便是直直仰面躺在草坪上,动弹不得。

谢氏的伤甚为严重,幸而没被摔死,还有气。

抬回宁宅去,经大夫诊断,其伤势过重,纵使治好,也只能长期卧床,未来余生,只能在床上度过。

当然,这是后话。

而英国公夫人何氏,却也没有比谢氏好上太多。

但见谢氏坠楼,见得她那惨状,英国公夫人那是一脸的得意,冲着一旁的仆妇招了招手:

“去!瞧瞧这蠢妇死了没有?

死了便扔出去,省得脏了咱们英国公府的地儿。”

那仆妇闻言,当即领命而去,飞速下楼去往那草坪,探了探谢氏的鼻息:

“夫人,她还有气。没死!”

何氏闻言,撇了撇嘴,又是一挥手:

“没事也给本夫人扔出去。”

谁爱见这起子闲杂人等啊?

晦气!

仆妇婆子当即应是,七手八脚的抬了摔伤昏迷的谢氏,往角门方向走。

居高临下看着如此落魄的谢氏,英国公夫人一脸的轻慢与不屑,趾高气扬的冷哼一声:

“哼,你女儿有今天,是我下的套;你儿子也是我叫人动的手脚;还有你——谢氏,落得这么个情状……啧啧。

但,你能奈我何?

这就是得罪本夫人的下场。

啊——”

说话间,英国公夫人何氏转身便欲下楼,她高傲的仰着头,面上满是骄矜。

然而,她太过高傲、太过目空一切。

头仰得实在太高。

以至于,何氏压根没有看到,就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跌落在地的赤金杯,正横亘在她即将要下脚的位置。

而这赤金杯,应是适才,谢氏来兴师问罪时,二人争执之下,从桌上滚落于地的。

陡然一不小心踩到那只赤金杯,何氏不由惊呼一声,身子一个重心不稳,便是直直向着地上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