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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小主不知,你这贱婢是在说些什么。”

乍一闻得碧桃的话,夏才人登时面色一白,眸中掠过一抹不安与心虚,怒瞪向碧桃,兀自强撑着疾言厉色道。

而眼见得夏才人这般模样,一直立在门口,神色淡淡的宁雨菡,则是一挑眉,眸中的讥诮之色,却是愈浓:

“哦?夏才人,事到如今,你还打算死撑啊?”

都被抓了现行了,她还这般嘴硬!

“我……”

听闻宁雨菡的话,迎上她眸中的讥诮,夏才人瞳孔猛的一缩,正欲再出言强辩。

然而,宁雨菡却压根懒得再和她废话,而是冲着众人,挥了挥手:

“去!帮夏才人把她刚刚偷偷摸摸藏到那榻下的东西,给找出来。”

见状,跟在宁雨菡身后的众宫人,当即恭声应是。

更是有几名机灵的小内侍,第一时间冲向那小榻。

夏才人见状,下意识想要拦,却压根拦不住。

很快,几名小内侍便从榻下搜出了夏才人刚刚正在藏的东西。

夏才人见状,陡然间面色惨白,身子抑制不住发抖,腿肚子都在打颤,险些直接跌坐于地。

完了!

她被抓了现行。

还被逮着了正着。

那要命的东西,也被人给搜到了。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人赃并获,本宫倒要瞧瞧,你还能如何狡辩。”

斜睨了一眼一脸惊骇惶恐的夏才人,宁雨菡淡淡开口道。

“娘娘,是一个包袱,里头放着一件女士旧里衣。”

碧桃也几步来到了榻前,查看了一番小内侍们找出来的东西,碧桃如是禀报道。

说着,又不由皱眉,转目望向此时,面上惨白,正不住的抖着身子的夏才人:

“夏才人,你鬼鬼祟祟、费这么大劲儿将这女士旧里衣放置在娘娘榻下,意欲何为?”

碧桃只觉,这事情绝不简单。

能让夏才人费尽心机,只为了藏这么一件旧里衣到他们娘娘榻下,这其中必有缘故。

且,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在场众人此时也都与碧桃持同样想法。

其中一个,前些日子,才出过一趟宫的小内侍,忽的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禁不住惊呼出声:

“这来历不明的衣裳……该不会是京郊那边,染上天花之人的衣物吧?”

要知道,这可是件女式里衣啊。

且,一看就是被人穿过,还是常穿的。

以大胤的风气,哪个女子会将自己的贴身衣物给旁人?

还被旁人拿走?

这若是落入哪个男子之手,该如何是好?

这女子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除非……

这女子已经不在了。

那她又是如何不在的?

听说,之前京郊那边,有人感染了天花,因此,还死了不少人。

难道……

不得不说,这小内侍真的是很会联想。

并且,于无意中,直接直击真相了。

乍一闻得这小内侍的惊呼,众人皆是一怔。

而原本面色惨白,不住瑟瑟发抖的夏才人,闻言,面色又是一变,眼中飞速掠过一抹绝望,旋即,便尽数被疯狂所取代。

夏才人迅速自发间拔下一枚金钗,将金钗那锋利的、泛着森森寒光的钗尖朝外,反手握于右手间,与此同时,她陡然爆起,直直向着宁雨菡扑去。

“娘娘小心!”

见此情状,在场众人皆是大骇。

一众宫人更是失声惊呼。

一直侍立在宁雨菡身侧的初夏见状,更是想也未想,便冲了上去,下意识挡在了宁雨菡的身前,将自己娘娘牢牢护在了身后。

碧桃更是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从后头牢牢抱住了欲要行凶的夏才人。

见状,夏才人恨得牙痒痒,拿着手中金钗,便照着碧桃的后背刺了一下,碧桃的后背登时血流如注。

“碧桃——”

状况突生,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息间,待到其他人回过神来,俨然已是这般情形。

被初夏护在身后的宁雨菡,瞧见这一切,不由得疾呼道。

闻得她这声疾呼,仿若杀红了眼一般的夏才人,当即一手擒住受伤的碧桃,将锋利的钗尖抵在了碧桃的喉间,歇斯底里的冲着宁雨菡大喊道:

“让开!都给我让开!不然,我现在就捅死了她!”

刚刚,那小内侍无意间道出的真相,乃是压倒夏才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乍一闻得那小内侍的话,夏才人心中原本崩着的那根弦,直接就断了。

此时的夏才人已失去了理智,满脑子想的都是逃离。

赶紧逃离!

却压根不去想,她要如何,才能逃离这偌大的皇宫。

逃离她面临的罪责。

不过,众人倒是想岔了。

夏才人刚才扑向宁雨菡,倒并不似他人想象的那般,狗急跳墙,想要伤害宁雨菡,而是欲要挟持宁雨菡,以她为人质,逃出生天。

然而,这一切,却被初夏、碧桃二人给破坏了。

恼羞成怒之下,夏才人才会怒而用手中金钗捅了碧桃一下。

而这会儿,以碧桃相要挟,不过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夏才人心里头,其实也并不抱什么希望。

这碧桃,不过就是一个宫女、一名奴婢。

夏淳儿自认,自己是绝不会去管一个区区奴婢的生死,更不会为了一个区区奴婢,放过欲要害她之人的。

呵,怎么可能?

以己度人,她觉得宁雨菡应该也一样。

思及此,夏才人不由暗自咬牙,拿着金钗的手,禁不住抖了抖,一个没有控制好力道,锋利的钗尖便是刺入了碧桃喉间的皮肤,划出一道血痕。

索性,只是划了一下,并不是太深,于碧桃的性命无碍。

然而,这一切,看在宁雨菡的眼中,却无疑是赤裸裸的威胁。

夏才人是在拿碧桃的性命,在威胁她,放她离开。

“不要伤害碧桃!我放你离开!”

宁雨菡厉声喝道。

“娘娘——”

被挟持中的碧桃闻言,吃力的转目望向不远处的自家娘娘,眸中有明显的震惊与感动。

而夏才人的眸子,也闪过一抹意外、与不可置信:

继而,她便是狂喜:

“简淑妃竟是要护着这个贱婢?

呵呵,可真是主仆情深啊!

成啊!想要保住这贱婢的命,你就给本小主赶紧让开!叫所有人都让开!不得拦住我的道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