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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清楼后门口停下,车夫扶着西槐下了马车,孟楠央扶着西槐,望着车夫,“告诉你们主子,不要乱说。”

车夫低头应下。

蒋姨慌慌张张的迎了出来,“主子。”

“快,安排房间。”孟楠央扶着西槐进了清楼。

西槐躺下,蒋姨担忧问道,“主子,西槐,,,”

“南栀呢?”孟楠央坐在床边有条有紊的给西槐脱衣服,血凝固在一起,扒着衣服,她也不敢使劲,就让蒋姨拿来剪刀小心的把粘在伤口上的衣服剪了。

“南栀带人去找你们了。”蒋姨说完又赶忙出去让人去寻南栀回来。

费了一番功夫,西槐身上的衣服脱下,上身三条鞭痕,双腿上有十多条,每条都有小臂长,血淋淋的。

她看不下去,扯过被子盖住西槐,望着进屋的蒋姨,“去把北鸢喊来。”

蒋姨将端来的清水放下,“东桔回去喊了。”

孟楠央点点头,起身来到面盆架,动作一停,“东桔来了?”

“东桔见你们没回去,就过来找人去寻你们,”

“她前脚来,南栀后脚到了。”

孟楠央点点头,弯腰洗手,手上的血渍已经干涸。

“准备点烈酒,”

“待会北鸢来了,让北鸢用烈酒给西槐身上的伤擦擦。”

蒋姨递过棉布,“主子,你一夜未归,府上,,,,”

“等北鸢过来我就走,”孟楠央将布随意一搭,“南栀和西槐就留在这里养伤。”

“有空的时候,你在京城给我寻一处宅子买下来。”

“是,主子。”蒋姨看着她身上沾满泥土的衣服,“主子,我去给你准备衣服。”

孟楠央低头看看,“准备热水吧。”

“是。”蒋姨出去忙活,孟楠央坐在床边看着一直昏睡的西槐,鼻头忍不住酸了酸。

“姑娘,,,”南栀推门进屋。

孟楠央低头擦了擦眼泪,起身走过去,责怪道,“让她们去就行,你自己怎么也跟去了?”

南栀红着眼,上下看看,“姑娘,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孟楠央挤出一抹笑,拉着她坐下,“傻丫头,你跟他们说不就行了。”

“我不知道。”南栀心里还很震惊。

南风楼的楼主居然是认识的人。

她被迷药迷晕,然后被泼了一盆水清醒,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喂了一颗药,昏昏沉沉的,看到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耳边还一直嗡嗡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鞭子打在身上是疼得,可是那个疼并不能使她脑袋清醒,再后来她睁开眼看到她家姑娘抱着她,脸上还有血。

孟楠央愣了愣,“你没跟他们说话么?”

南栀摇摇头,“他们喂给我一颗药丸,很奇怪。”

孟楠央瞳孔瞪大,立即摸着南栀的手腕,可她什么都摸不出来。

南栀看出她的急躁,立即安抚,“姑娘,等会北鸢过来我让她看看。”

孟楠央连连点头,“还有你身上的伤,”

“你和西槐都在蒋姨这好好休息休息。”

南栀摇摇头,“姑娘,我上点药就行,我没事。”

“什么没事。”孟楠央冷了脸色。。

南栀一脸无辜的望着她。

“姑娘,,,”东桔和北鸢进屋,立马就哭唧唧的。

“姑娘,你担心死我们了。”北鸢一进门就开始号啕大哭。

孟楠央吸了吸鼻子,安抚的摸摸她的脑袋,“别哭了,快过来看看西槐。”

北鸢立即停了哭声,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来到床边,小心的拉出西槐的手腕,认真的把着脉。

“姑娘,西槐身体虚弱,应该是没有吃饭,”

孟楠央放心的点点头,“还有南栀,她说吃了什么药。”

北鸢神色严肃的又给南栀把脉,眸子震惊,“姑娘,南栀吃了菇香。”

孟楠央蹙眉,菇香是她用毒蘑菇配置而成的,研究好久,才控制好剂量,不会毒死人,但会看见小人。

不过,她好像没有卖过这种药,那周璟良从哪搞来的?

北鸢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解毒丸递给南栀。

南栀接过直接塞进嘴里咽下。

蒋姨进屋,带来烈酒纱布还有金疮药。

“主子,热水已经备好了。”

孟楠央不再多想什么,朝蒋姨点点头,又叮嘱东桔,“东桔,你给南栀上药。”

南栀想说自己没事,让东桔陪着她,被孟楠央眼神警告她,她也不敢多话。

孟楠央去了隔壁屋子,打发走屋子里伺候的人,脱了衣服进入浴桶,突如其来的温热让她的身体产生抗拒。

她靠在浴桶边缘努力忍着那些不适,很快,身体适应下来,慢慢的放松。

她整个人浸入水中,窒息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露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洗漱好,她坐在窗边擦头发。

“咚咚,,,”东桔轻声喊道,“姑娘。”

“进来。”孟楠央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门口。

东桔用脚轻轻的踢开门,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看着自家姑娘,“姑娘,吃点东西吧。”

“西槐醒了么?”孟楠央走了过去。

“西槐醒了,北鸢给她喂了一个补气血的药丸,现在她们三正在吃早饭。”东桔站在她的身后,用棉布细细的包裹她的头发。

孟楠央吃了半碗面就没有味口。

“姑娘,”东桔担忧的望着她。

孟楠央叹了一口气,“东桔,你说是不是我太自视甚高了?”

“姑娘怎么会这么想?”东桔不顾礼仪尊卑坐在她的身边,“姑娘,你知道救了多少女儿家么?没有你,她们现在可能过着水生火热的生活。”

“不是的,,”孟楠央垂下眸,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如果我跟外祖父他们说,他们也会支持我这样,”

“这样西槐和南栀就不会有此劫难。”

东桔看她愧疚的哭着,心里也忍不住发酸,“姑娘,这只是一个误会。”

她听西槐说的时候无比的震惊,没想到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西槐和南栀并没有放在心上。”

孟楠央哭唧唧道,“那是因为伤在她们身上,如果是我受伤,她们就不会这样想了。”

东桔哑然,擦了擦她的脸上的泪,“姑娘,我们是你救的,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我们这条命也是你的。”

孟楠央怔怔的望着她,随即埋在她的肩头痛哭。

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她会害怕,会自责,会愧疚。

东桔抚着她的背,让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