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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队一行十多人,除开韩彪与张子龙两人外,其余人个个挎腰刀,神色凝重环顾四周。

这些人虽说不是韩彪亲传弟子,但也都是武馆弟子,跟着金荣学过些手脚功夫。

基本上都在练力层次,比普通人强上不少。

韩彪骑马在前,双目注视着前方风吹草动。

张子龙与韩凡两人一左一右跟在旁边,副镖头马兆跟在后面。

初始还能看得到村庄与田地,田地内有不少农夫在里面忙碌耕种着。走了十余里路后,路径两边没了田地,连村落也渐渐少了起来。

荒草丛生,路边遗弃无人掩埋的人骨,再加上地势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犹如乱坟岗般。

韩彪问道:“韩凡,还有多远到汝县。”

韩凡回道:“馆主,还有一百五十路程,预计明天中午能到。”

韩彪微微点点头,没有再问。

张子龙看过明国地图(非现代地图,切勿对号入座),南阳与洛阳虽然挨着,但也有近六百里路程。

三天行程!

而汝县则是两个城市间最大的县城。

就在这时,韩凡又道:“馆主,南阳城到汝县这一段路程,人烟稀少,地势荒凉倒没什么危险,但汝县到洛阳渡牛山那一带地势复杂,穷山恶水,有许多劫匪居于山内,经常打劫过往的商队。”

韩彪摆了摆手,道:“无妨,小小贼寇,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咱们大师傅当年称霸南阳十年之久,醉燃血斩打遍豫州,一些贼寇闻声就像见了老鼠的猫,吓得裤子都尿了,还敢打劫咱们。”

“韩镖头,有咱们大师傅坐镇,道上哪个大成境武夫不给几分面子。”

周遭弟子纷纷吹捧韩彪,使得韩彪微微振奋,之前铁娧离去时的失落一扫而空。

………

南阳到汝县这条道,韩凡他们一行人不知道走过多少次。

轻车熟路。

到了晚上,他们一行人借宿在官道边上的一个不大的村落,叫做黄寮村,村内有一两百户人口。

镖头与黄寮村村长颇为熟悉,花了不到十两银子,将他们全都被安排到村内闲置的屋内。

总共四处院落六间屋子。

韩彪与张子龙两人合住一处院落,小院不大,有一口水井,屋舍简陋,只有卧屋两间。

那口铜箱子就放在韩彪屋内。

镖头韩凡与副镖头马兆合住一处院落。

剩下十二个镖师全都被安排到其他两处院落。

………

屋内,油灯如豆。

摇曳灯光映照着张子龙明暗不定的脸颊,长箱子被他放在桌子上,箱盖打开,鬼畜法杖放置在里面。

“钱连的侄子钱四同,阴人方士,身上有鬼,大昭寺背后的那个神秘人,鬼畜锡杖应该是他的。”

“还有鬼蜮十有八九是此人在背后谋划,深不可测啊…”

“他走之前捏我胳膊那一下,什么意思?有这样试探的?”

“那阴人该不会是在给自己下套吧!”张子龙头皮有些发紧,从怀里取出地骨岳臂诀,看了看,再三斟酌,还是忍了下来。

还不到时候!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轻微低弱的窃窃私语。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南阳城那边死人复生的离奇诡事?”

“这你也信啊!荒缪。”

“你咋不说那里有鬼呢?”

“泥九说的好像是真的,我也听过。”

“我给你们说啊,那绝对是真的,还记得前段时间从咱们村经过一位姓厉的方士,那天夜里我亲眼看到他把咱们村大傻的坟给挖了,念了一段咒语让他活了过来,然后变成兽畜,四肢趴地,驮着那位厉方士离开了。”

“大傻坟确实给人挖了,挺惨的……”

“说正事,那位方士念的的咒我全都记了下来,咱们要不要去试试?”

张子龙心神一震,推开窗户,看到四个青年朝远处一片小丛林走去。

………

半柱香后,林间阴影婆娑,淡雾笼罩。张子龙手持锡杖,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那四人围着一具白狐尸体,那个叫做泥九的青年嘴里不停低念着咒语。

“叮令逆转,青木乙生,灵灭魂生,身僵躯活,血凉脉动……”

念了有半个小时的咒语,白狐尸体一动不动,那位泥九青年唇边发白,脸色渐渐青了起来。

“你行不行啊?泥九…”

“真的是浪费时间!”

“回家睡觉去了。”

“叮令逆转,青木乙生,灵灭魂生,身僵躯活,血凉脉动……”泥九声音依旧在不停念着,根本停不下来。

张子龙瞳孔一缩,他看到那被称作泥九的人,嘴唇、手上、脖颈全是惨白惨白的,比自己脸还要白。

那张脸更加青灰暗淡了起来,双目呆滞无神。

“行了,行了,别念了,听着头皮有些发瘆。”一个同伴去推泥九。

轻轻一推,嘭的一声,泥九栽倒在地,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

“鬼啊!”

三个同伴见状,皆是一脸恐惧,吓得拔腿就往村里跑,一个跑的比一个快。

片刻后,张子龙手持锡杖走了过去,走到泥九面前,他蹲身查看,五官气窍没有丝血流出,身体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念咒把自己念死了!

张子龙面色一寒,这他娘的真是邪门,看来自己以后要离那些方士阴人远一些,要不然那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次扫了一眼白狐与泥九的躯体,他快步离开,回到自己屋子。

合衣躺在床上三秒睡去。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

张子龙醒来,感到有些口渴,从床上爬起来。推开屋门,走到院内井边,将水桶摇下去打了一桶凉冰冰的水上来。

举桶刚刚喝了一大口,忽地听到“咯吱”一声,隔壁木门打开了。

下意识扫了一眼。

张子龙猛地双眼大睁,原本举着水桶的双手一松,嘭的一声,水桶掉地上,发出咕噜噜的滚动声。

刚刚喝的一大口水,还没来得及咽肚子内。这一刻从嘴里、鼻子内,耳朵里、全冒了出来。

紧着一脸震惊、无法理解…不,应该是难以想象。

他的那位师傅、振玄武馆馆主、曾经靠着醉燃血斩打遍豫州的大成境界武夫韩彪,此刻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