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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小弟一听此言,吓得一屁股站了起来,鞋子都顾不得穿回去了,脸红的梗着脖子嚷道:“你胡说什么!大师兄不是我杀的!”

李燕燕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我又没说你杀的是你大师兄还是二师兄,你怎么自己反倒招了呢?”

宋明朗冲她抛了个媚眼:“行啊,高道长,居然还真被你给诈出来了!”

“油腻……离我远点……”李燕燕嫌弃似的朝他做了个推开的手势,一甩拂尘,自己也往另一侧挪了挪脚步。

宋明朗尴尬的侧过脸去,接着又摆出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架势对着那鹿小弟呵斥道:“你究竟是怎么杀死你大师兄的,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我没有杀人!你们别血口喷人!你们没有证据,还敢在此污蔑我!”鹿小弟气得攥紧了拳头,连连后退,想往他三师兄的身后躲。

谁知宋红书却紧紧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摁住:“你躲个什么?”

李燕燕仰头哈哈笑了两声,叉腰道:“谁说我们没有证据?大家看鹿道长脚底的袜子上是什么!”

众人闻言,全都向鹿小弟的脚看去。

宋红书一把将鹿小弟按回到凳子上坐好,抓起他的两个小腿往上一抬,就像是拎起了小鸡的两只脚。

众人见到这滑稽的一幕,都憋着笑,结果这才看清,鹿小弟的袜底竟然沾了许多绿色的湿湿的苔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鹿小弟的袜子就是他去过山底尸体现场的最好证明!

而且他肯定穿过死者的鞋!

几个玩家再次互相交头接耳商量着是不是可以投凶的时候,李燕燕提醒道:“大家先别着急,杀死刘谋的凶手咱们还没找到呢,得把有嫌疑的人都喊过来问一问!”

她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宋红书,媚笑道:“宋道长,你说认识那个钱药材,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酒肆,又为何会跟孙公公打斗,打完架以后他又去了哪里?你可知道他现在的下落?”

宋红书拍着胸脯微笑:“钱药材经常来我们凤鸣山上采药,午时会在咱们月神宫歇歇脚,吃一碗斋饭,有时还会算上一卦。这么多年了,自然就熟了。不过今日他倒是先去酒肆用过午饭才上山来的,现下,他人就在月神宫中,不如我去把他找来?”

李燕燕点着头,目送那宋道长再次离开。

其他几人都是不解,既然杀害鹿大洪的凶手都已经抓到了,那还去找钱药材问话干嘛。

李燕燕却说:“还是问问清楚比较好。”

这时,凤小芙轻步走到她跟前,怯怯地扯了下她的袖口:“高道长,我有些话想与你说,能否跟我过来一下?”

李燕燕猜到这凤小芙应该对凶案内情知道些什么,但因为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又被几个同事盯着质疑,她胆小,这下更是不好意思当众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李燕燕决定卖她一个面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陪着凤小芙走到院子角落。

凤小芙捂住嘴,低声说道:“我觉得凤鸣教中的现任圣女凤菲菲很有嫌疑。”

李燕燕诧异的眉毛一敛,“凤菲菲?你的意思是,她才是杀害鹿大洪的凶手?”

凤小芙却连连摆手,额上的空气齐刘海也跟着飘来飘去,“不……不是鹿大洪……我的意思是,凤菲菲可能是杀害刘谋的凶手。”

李燕燕眼前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那条丝带?”

凤小芙点头如捣蒜,“没错,那种长丝带是裙子的配饰,在凤鸣教很常见,不过我记得圣女凤菲菲特别喜欢用浅粉色的饰物。而你们搜证时找到的丝带又正好是浅粉色。”

“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何不说出这线索呢?”李燕燕觉得凤小芙突然提供所谓的线索,有些奇怪,该不会是虚晃一枪吧!

可凤小芙竟然失落的低下了头,整个人都好像卑微到了尘埃里,

“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几个都怀疑我,说我跟刘谋之死脱不了干系,我嘴笨,都不知该如何辩解。多亏你几次帮我解围,打断他们的话。不过……”

她语气哽咽,顿了顿,才继续委屈的说道:“圣女凤菲菲的武功一般,也没有修炼成什么仙法,光靠她自己是没法将那丝带从西窗投掷到东窗的。”

李燕燕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眼睛。

有时候,眼睛里的细微变化能够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话。

但李燕燕觉得这个凤小芙似乎没有说谎。

“这样吧,咱们先过去,等那个钱药材的口供,说不定会有新线索。你方才告诉我的这些我已经记住了,如果真的对破案有用,我到时候会向大家讲明的。”

凤小芙客气地点头,又侧身行了个礼以表示感谢对方的理解,“谢谢你,高道长。”

“不必谢,应该的。”

她知道这女人谢的不是游戏剧情,不是角色之间的故事,而是感谢她多次在那些同事们面前帮她解围。

李燕燕心底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在工作中应该经常被她那个强势的女领导和那群墙头草一样的同事们欺压。

感叹着职场的辛酸不易,她拉着凤小芙回到人群当中。

正巧钱药材已被宋道长带了过来。

宋明朗自己做主,不由分说地就把钱药材按在板凳上坐好,直接拎起他的一双脚。

这不看倒好,一看鞋底,众人都傻眼了。

只见钱药材的鞋底竟然也全都是青绿色的苔藓。

孙公公直接拔剑,驾到钱药材的脖子上威胁道:“你去过山底的草木旺盛之处?快说!鹿大洪是不是你杀的!”

“孙正,你有病啊!”钱药材毫不客气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只听“铿锵”一声脆响,匕首将脖子上的长剑给削开。

钱药材可不像鹿小弟那般软弱,任由三师兄压着,他一个箭步跳起,往后退了几步,“早知你如此无礼,我在酒肆里就应该好好教训你一顿!”

宋道长见势不妙连忙劝架,让钱药材别动武。

钱药材气呼呼的解释道:“我此番上山本来就是为了采药,那草木旺盛之地,长着许多稀罕的药草植株,我去采了几株,有什么问题吗?”

李燕燕见状,也客客气气地向他拱手:“抱歉,钱先生,是我们鲁莽了。”

然后马上侧脸向孙正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钱药材看她这个态度,心里的怒火才缓和了一些。

他再次坐回到凳子上,像个贵客一样挺直了腰板,意思是,谁都别想冤枉好人。

他端着架子说:“我知道月神宫里发生了命案,刚才来的路上我都听宋道长说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既胸中坦荡,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众人瞧着钱药材当真是一副十分坦荡的模样,就也变了脸色。

李燕燕说:“感谢钱先生理解。不过,能否请钱先生现在脱下靴子,让大家看看你的袜底?”

“什么?这是何意?”钱药材一脸不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