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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你这一身拈花惹草的本事可真强

“君君,可无妨?”燕绥之悄声问道。

苏君澜微微摇头,朝他道:“放心,我不会乱了方寸的。”

不过是一首惊回破风曲,三年前她阿娘能破它一次,如今她也能再破它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燕绥之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过头瞥了一眼还在笑得肆意的殷鹤鲁,他怎么觉得有点刺眼呢。

很好,他的脸肿了,头都大了,还笑得那么张狂,那明儿就继续肿着吧。

瞧见燕绥之眼底闪过的墨色,苏君澜的柔夷悄悄覆盖在他的大手上。

燕绥之回过头,冲她调皮笑道:“本世子想到个好玩的。”

“是么?我也想到了一个。”苏君澜也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晚膳上你院里吃。突然想吃你院里小厨房做的那道铁板烧鸭,酥香爽口,挺不错。”

苏君澜眉间划过笑意,“行,让厨子做。”

铁板烧鸭啊,确实不错!

两人说话间,北秋赫成的琴终于摆好。

那是北秋国特有的单弦琴,但北秋赫成这把格外笨重,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的琴底托,需要四个人抬才能抬动。

而那根单琴弦通身是鲜艳的血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与他妹妹北秋烟蝶的那红色耀眼的头发竟有些相互辉映。

“铮~”

北秋赫成单指轻弹起那根琴弦,琴音如武器交锋的争鸣声,但有些闷沉,似闷在瓮中的声响。

第二声琴音出来那瞬间,苏君澜眼前忽然出现风雅城外,那荒凉孤寂的漠野,天地间只剩萧萧风声,不见其他。

再往下听,风声中夹杂着阵阵马蹄声和交谈甚欢的人声。

一根弦拨弄出了冷漠之后的温暖。

“北秋国身处大漠,这曲子里的黄沙大漠荒野悲凉充斥而来。没想到北秋三皇子如此粗犷的糙汉子,心思竟这般细腻柔软。”

“确实,再仔细听,悲凉之后遇见了温暖的光明,就是这种感觉。”

“若不去看北秋三皇子的脸,只听他弹的曲,会觉得他是一个非常温柔纯净的人。”

“你怎么还哭了?”

琴音几经婉转,由闷沉到舒缓再到温柔,在场不少人都听得流下泪来。

北秋烟蝶傲娇着一张俏脸,看着周围众人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笑意,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被折服了吧?这可是我三皇兄最拿手的曲子。”

不知何时,北秋赫成的演奏停止了。

“啪啪啪~”

众人回味了一番,随后比素姬琴师还要热烈的掌声在场上响起。

陈太傅不住的点头:“北秋三皇子这琴艺怕是世间少有的细腻柔转。”

老丞相捋了捋胡须,也赞叹道:“难得听到这样令人眼前生出场景的音乐,妙,实乃妙啊。”

“确实很美妙的弦乐。”连平时难得出口赞叹某样东西的泠北侯,大长公主的驸马爷,这会儿都不由出声夸赞道。

“驸马爷说的是,甚是美妙。”泠北侯身旁一位官员附和着,还摇头晃脑,似在回味。

“北秋三皇子殿下的琴艺确实高超,本国公也不得不赞叹一句,甚好。只是,小女的琴音众位也不妨听听,评鉴评鉴。”张守望先是赞道,而后话锋一转,说到自家女儿身上。

哼,不过是个糙汉子,蛮人罢了。

这琴音能有他家女儿弹奏的好听?

这群没见识的家伙,等着瞧,且看他女儿惊艳全场吧!

“对,我们自然是期待镇国公令嫒的表演呢。”

“就等着张大小姐登场了。”

“早在端午宴上听过一回,余音可谓绕梁三日呢。”

有几个官员是镇国公一派,不禁纷纷讨好说着。

其他人面上笑了笑,心底如何想,自然是要等张梓然表演结束才可说。

这一回,北秋赫成的琴音略胜一筹。

“哈哈哈,献丑了!”

那把笨重的单弦琴被抬下后,北秋赫成朝众人抱了一拳,爽朗开口。

“北秋三皇子的琴音如此动人心弦,深入人心,何来献丑一说?本郡主倒觉得比乐雅侧妃的曲目悦耳一些呢。”苏君澜道。

方才沉浸在北秋赫成的琴音中,她仿佛回到了风雅城,父母亲族都在,那群牺牲的将士们都在,把酒言欢,畅谈人生的时候。

北秋赫成听到苏君澜如此夸赞,朗声再次笑道:“多谢柔惠郡主赞誉。”

殷鹤鲁哼道:“不过雕虫小技,这种曲子软绵绵的,后面越听没没劲,哼,没趣至极!”

“殷大皇子的心性听这种自然会觉得无趣,该让殷大皇子听听适合他心性的。”苏君澜似笑非笑。

“接下来就是你们南风国的演奏,希望不要让本皇子失望啊。”殷鹤鲁懒懒瞥了一眼在场上准备的张梓然。

张守望大笑道:“自然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他家女儿从小就跟帝城顶尖的琴艺师学习琴艺,十多年的功底,岂是这些小打小闹的比得上。

苏君澜见张守望如此自信,也就歇下再说话的心思。

殷蓉蓉嗤笑一声:“南风国镇国公,你们家女儿这娇滴滴的身子,弹奏出来的曲目能听吗?别到时候还不如西雅国的素姬琴师呢。”

张守望:“哼,自然不会。众位且瞧着就是。”

说罢,他将目光投向场上张梓然的身上。

“能不能听,上不上的台面,众位往下听不就知道了。莫要耽误了比赛时辰。”出声的是贺兰郝佳。

众人讶异,三公主出现在场上这么久居然到现在才开口,看来被禁足的这段时日,是真的转了性子。

苏君澜悄然打量了贺兰郝佳一眼,脾性倒是沉静稳重了些许,只不过眉眼间闪过的暴戾,还是隐隐约约可见。

加上她不时偷偷望向燕绥之的目光,那不加掩饰的爱慕,比之前貌似还更甚一些。

苏君澜没好气的冲燕绥之道:“燕绥之,你这一身拈花惹草的本事可真强。”

燕绥之:???

他不是好好坐在这儿给她剥瓜子,端茶递水么?

“瞧,场上那位含情脉脉的模样,我要是男子,怕是要陷进她的柔情里呢。”苏君澜又指了指比赛台上的张梓然,哼笑。

今日张梓然身穿上白下粉的衣裙,尽显少女窈窕身段,头上的青丝挽成了飞天髻,将她那鹅蛋脸衬托的更加白皙粉嫩。

而她那双勾人的眼眸不时看一眼苏君澜身旁的燕绥之,含情带怯,希望能得到爱慕之人的一个回应。

这会儿她坐在赛台上,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抚上琴弦,大拇指与食指拨挑出了第一个琴音。

婉转而柔情,似要开始叙述自己内心的衷肠。

“听这琴音,这调调~”苏君澜挑了挑眉,有趣的看着燕绥之,“那位小姐怕是要向心爱的男子表情意哟。”

少女唇角漾着逗趣的笑容,只是内心深处忽而一叹。

张梓然这一局开音就输了!

燕绥之听到苏君澜话语,连忙表态:“苏小姐,天地可鉴,小生只要你一人!”

虽然知道苏君澜是开玩笑的话语,但他可一点都不觉得这玩笑好笑。

他家君君吃起醋来,那到时候谁都劝不住,遭殃的还是他呢。

“咳,知道了,本小姐收到你的心意了!”苏君澜被燕绥之这突然的告白小小吓了一跳,连忙咳嗽一声,傲娇的回道。

这个男人,场合是不在乎的吗?

“不过张大小姐这一首曲子,如泣如诉的音调,要输了!”

苏君澜敛眉,目光转向殷鹤鲁和北秋赫成及云亦寒等其他三国的人,他们脸上都是意兴阑珊,遍觉乏味的模样。

果然,张梓然才演奏到不过一小段高潮乐调,某些人就忍不住了。

“太子殿下,敢问贵国镇国公府大小姐演奏的这一曲,怕是在向某位公子诉说自己的衷肠吧?”殷鹤鲁率先打破了这百无聊赖的局面。

贺兰昊熙面露尴尬,只能勉强笑道:“女子弹奏自是有些柔情在里头。”

“呵,依本皇子看,她这是柔情太过了。本皇子都听得打瞌睡啊。”殷鹤鲁掏了掏耳朵,半合起眼。

张梓然听到殷鹤鲁的话,面色顿时一阵青紫,手下弹奏的动作更是乱七八糟。

殷蓉蓉也嘲笑道:“瞧本公主说什么了,这娇滴滴的美娇少女弹奏出来的还不如西雅国的素姬呢。对吧?”

话尾虽然是疑问,但却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公主说的是,果然这娇滴滴的美人弹奏出来的曲子也是娇娇柔柔的。”

“听着倒是想让人爱怜一番啊,哈哈哈~”

“我也正是这样想,这绵柔的曲调,听得老子想好好疼爱这小美人一番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东福国座位席上,他们肆意狂妄谈论着,爆发出一阵阵的大笑,言语中轻薄的意思非常明显。

赛台上的琴声骤然而止,张梓然被东福国人说的话语,刺激得整张脸都红了。

自然而然,手上弹奏琴弦的动作也被气的停了下来。

“你,你们~”张梓然纤纤玉指指着东福国的席位,气恼得不知会什么话好。

镇国公张守望听见东福国的人肆无忌惮公然用言语轻薄自己的女儿,霎时腾的一下站起身,愠怒道:“东福国的人如此做派,可不是君子所为!”

“君子?”殷鹤鲁勾唇,自以为很邪魅倜傥,“本皇子没说过我们可是君子,更何况你女儿这样的腔调不就是想让某人疼惜么?”

哼,瞧她那秋波暗送,一直偷瞄苏君澜身旁的燕世子,芳心暗许错了人呢。

殷鹤鲁忽而又笑着朝张梓然看过去:“不如张大小姐跟了本皇子如何,保你荣华富贵一生,比起那位不知怜香惜玉的男人,本皇子可是要好多了呢。”

说完,殷鹤鲁还朝张梓然抛了个媚眼。

不过不待张梓然气怒要骂殷鹤鲁,他旁边依偎着的乐雅不高兴了。

“哎呀,殿下,您不是说最喜爱的是臣妾么?果然,看到比臣妾更好看的人,臣妾就被您抛之脑后了。”乐雅嘴角一瘪,一副伤心的模样,还推了殷鹤鲁一把,又道:“行吧,那臣妾这就退下去,不碍殿下与新美人......啊!”

乐雅作势要离开,忽然被殷鹤鲁揽住腰肢,她小声惊呼。

“哟,小雅儿这就生气了,本皇子也就说一下。莫当真。”殷鹤鲁低头啄了一口乐雅的小嘴儿,指着黑着脸的张守望,又道:

“人家镇国公肯不肯还得另说呢。当然,本皇子现在是最爱小雅儿的,不生气了,回头本皇子让人去那个什么胭玉阁,是吧?挑几套饰品,让人给你送来。宝贝儿,你看着挑,如何?”

“这还差不多。”乐雅这才喜笑颜开重新靠回殷鹤鲁的怀中。

玉衡和摇光听到他要去胭玉阁挑饰品,两人顿时对视一眼。

苏君澜两眼也开始放光,“燕绥之,你说我宰他几千两比较合适?”

燕绥之摩挲了下下巴,道:“万两不在话下。”

此次来参加大赛,这些皇子公子们可都是带足了银子出门的呢。

尤其是东福国大皇子殷鹤鲁,最是有钱。

苏君澜一听,嘴角笑容都不自觉加深了:“玉衡,摇光,可听到了?”

玉衡和摇光同时点头,轻声道:“听得明明白白呢,小姐,奴婢们回头就和秦掌柜交代一句。”

这么有钱的主儿,不多宰点,那会对不起荷包的!

而在场众人看着殷鹤鲁如此明目张胆打情骂俏,油腻感顿时涌上心头。

“你,你无耻!”张梓然看到殷鹤鲁当众亲乐雅,羞涩的看都不敢看。

殷鹤鲁被张梓然这样一骂,脸色骤然一拉:“太子殿下,本皇子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另外本皇子的脾气同贵国柔惠郡主一样,也不是很好。您最好管好手底下的人。”

他眼中闪过暴虐的杀意,一个女人罢了,还敢当众骂他,活得不耐烦就早点说。

“本皇子不介意送她去给阎王爷弹奏这缠缠绵绵的曲子。”

殷蓉蓉听到自家皇兄如此无情的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大皇兄,您好歹给人家留点脸面,您瞧,她都被您吓到哆嗦了呢。呵呵呵~”

她指着站在赛台上的张梓然,不知是气得还是被吓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