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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镖头收回手,急声催促道:“那些山贼又追上来了,咱们尽快离开这里。”

“嘿嘿,杀了我猛虎寨这么多弟兄,还想走?”

突然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然后便从山林里走出个面目乌青,眼睛狭长的汉子。

刚要逃走的一众镖师却是脚步一顿,警惕的看向此人。

那人狰狞一笑,说道:“本来老子只想剪镖,事后留你们一条狗命,如今么……嘿嘿,老子要将尔等开膛剖腹,剜出心肝儿下酒。

张镖头脸色难看,紧紧握住刀柄,冷冷的说道:“好大的口气,想要将我等开胸刨腹,那也要瞧瞧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侧头小声对镖师们吩咐道,等会我来拖住这人,你们速速离开。

众镖师有些犹豫,可不等他们回话,那人便冷笑着从腰间翻出个黑色小幡,其上描绘着骷髅恶鬼,妖魔夜叉,十分诡异。

张镖头察觉到了不对,他行走江湖多年,也听说过世上有着一些左道妖术,而这人的此番动作,却是让他心头警铃大作。

当下不敢懈怠。

他脚下猛蹬地面,身子好似离弦之箭般冲出,白光一闪,长刀已带着强风,狠狠斩向那青面汉子。

这一刀既急且快,众镖师还未反应过来,张镖头便已杀到了近前。

那青面人露出个嘲笑的眼神,身子忽然如鬼魅般飘开了几寸,那长刀擦着他的衣服落到空处。

张镖头心中惊骇,可仍是咬着牙,刀身顺势一转,斜撩对手下阴处。

那人身影一晃,已退开了半步,刚好躲过刀光。

唰唰唰。

手上不停,张镖头一连劈了几十刀,可那青面人却如同惊涛骇浪里的一叶轻舟,虽然险象环生,却是分毫未伤。

“兄弟们,一起上!”

有个镖师见此一幕,知道对方厉害,忙提刀冲出,砍向那人后脑。

“嘿嘿~”

青面人讥笑一声,也不回头,只见他反手一探,隐约有一点黑光闪过,那汉子身子一僵,扬起的长刀也停滞到了半空。

他喉咙处一点嫣红,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缓缓倒了下去。

“许虎!!”

张镖头看着死在眼前汉子,顿时目眦欲裂,“都别过来,快走!”

冲余下六人喊了一声,然后便抡起长刀,刷刷刷~一片刀光似渔网斩出,刀风凛冽,好不骇人。

青面人却看得嘿嘿直笑,“你这刀法倒是不错,在凡俗中也算是个好手。”

说罢,手上的黑色小幡晃动几下,那张镖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晃了晃,栽倒在地。

“总镖头!”

那几个刚跑出没多远的趟子手们脸色大变,回转身子就向那青面人扑了过来。

可还没等他们靠近,就被追来的一众山贼拦了下来。

经过一阵厮杀,六人或死或伤,尽落入山贼手中。

……………………

铃铃铃~~~

残阳如血。

荒凄山道上,一阵悦耳的铜铃声自远处传来。

“儿啊!”

但见一头瘦削的青驴托着个黄脸道人,四蹄奔驰而来,在青驴毛茸茸的脖子下,正系着个黄铜铃铛!

这道人自然就是江尘了。

他离开启县后,便一路向北。

行了几日后,人烟越发稀疏。

沿途多是荒废的村落,和一堆堆乱坟岗。

近两日,连荒村都已不见,入眼处是一山连着一山,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此时,江尘手上拿着本簿册子,仔细看着,而随着青驴的奔跑,他的上半截身子也跟着摇头晃脑。

这本簿册子上是游侠儿所写的剑术心得,后面还有着一门剑法。

兴许的江尘身具法力,耳聪目明的缘故,经过多日的揣摩习练,便已经将这门剑法练得熟络。

可惜还没经过实战,也不知这剑法威力如何。

而后。

又沿着山道行了一个多时辰。

天色渐黑,不知何时前路已是白雾茫茫。

薄雾里一阵晃动,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突兀走出个须发斑白的老者。

江尘拍了拍驴脑袋,停下脚步,眯着眼看向来人。

这老者裹着一套破烂长袍,须发间被雾气打湿,褶皱的老脸上略带忧愁,似乎有什么急事。

“老丈。”江尘喊了一嗓子,先是抱拳行了一礼,而后笑眯眯的说道:“贫道连日赶路,人困马乏,不知前方可有村子歇脚。”

这老者干瘦佝偻的身子停了下来,抬起头,似才看到来人,他抱拳做了个揖,回道:“沿着这条路走个几十里,那里有个镇子可以歇脚!”

老者的声音干涩,就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带着微微的滞钝。

“几十里?看来今晚只能在野外迁就一晚了。”江尘呢喃了一句,转而又问道:“这天也快黑了,不知老丈这是要去哪儿?”

老者叹气道:“唉~老朽本要前往女儿那里探亲,可却无故在路旁睡了一觉,醒来之时天色已近黄昏了。”

他似乎颇为懊恼,神色也是焦急忧愁。

“哈哈。”

“那倒也无妨。”

江尘笑了笑,说道:“咱们倒可以做个伴,在这山道旁歇息一晚。”

“那真是太好了。”老者松了一口气,“这山上常有猛兽出没,老朽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哩。”

说着,又对道士作了一揖。

“道长不嫌老朽昏庸无用,多谢,多谢了。”

江尘笑着摆了摆手。

“贫道这一路过来,见得死人比活人多,就说老丈你,算是贫道多日来遇到的第一个活人。”

“哎,世道艰难呐,不瞒道长,老朽也是活不下去,这才去投奔女儿咧。”老者黯然道。

“今岁天灾不断,庄稼刚结穗子就遭了水涝,水退了后又生了瘟疫,官府不但不去管,还四处征收粮食,说是要赈济郡城。”

“老朽还算命大,没死在瘟疫下,可家里仅存的一点粮食也被官府搜刮走了,哎~若非挂记远嫁的女儿,老朽真想寻个地方了结算了。”

一番话说完,老者已经是愁眉泪眼,长吁短叹。

江尘也听得有些沉默,他这一路行过来,看多了孤坟,也见惯了荒凉。

天灾人祸,几番的盘剥下来,此地的百姓们不是死了,便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