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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唐朝那些事 > 第272章 糊涂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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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节度使王武俊去世,他儿子王士贞接任。

徐泗节度使张建封死了,兵士们推举他儿子张惜继任。

德宗李适任命淮南节度使杜佑兼任,徐泗将士们一齐反对,上奏折说:

“皇上,这样不行!我们都坚决不答应!

我们不拥护的人,就算您让他来了,他也当不下去!”

李适只好收回自己决定,顺从兵士意见,任命张惜为徐泗节度使。

自古到今,军人服从命令天经地义。到了德宗李适这里,成了上级服从下级。

荒唐又无奈,李适默认了中央对地方军政长官的自主任命权丧失。

德宗李适,专做姑息苟且之事。过一天,算一天,只要眼前安宁,就以为天下太平。

愚蠢上司喜欢笨蛋下属。

朝中群臣,多是平庸无能之人,崔损当了九年宰相,没干一点人事。

李适反而始终倚重这蠢猪一样的人。

直到崔损病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李适才升任:

高郢为中节侍郎,

郑珣谕为门下侍郎。

他俩官同宰相。

这两个人好些么?唉,也是一对蠢货。

就贾耽能力强,出为将、入为相,很有名望,但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遇事模棱两可,不主持正义。

他做事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管他是非对错,保住自己的官位、工资才是存活下去的第一要务。

宰相都这样,其它官员可想而知,大家你胡弄我,我胡弄你,稀里糊涂度春秋。

大学士薛约,不肯老实瞎胡混,上奏书言事,指责朝政过失。

惹得李适不高兴,把他贬往连州,让他去当芝麻粒那么大的小官。

国子司业阳城,和薛约有师生情,深情送别薛约。

送君送到城郊外,

慨叹人生好无奈。

相视无语叹朝政,

心存正义待不成。

枯草萧瑟舞秋风,

万千深情眼神中。

阳城深情送别这事儿,很快被人告举报了。

李适知道了很不高兴,斥责阳城包庇罪人,是非不分。李适说:

“阳城,你这脾性,待在京城不合适,你去道州当刺史!”

一次正常的师生送别,阳城丢了京官。

京兆尹(长安市长)李实,为政残暴,遇到了严重旱灾,不准给百姓减免租赋。

监察御史韩愈,心疼百姓日子过得苦,请求征收从缓。

李适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韩愈被贬为山阴县令。

朝廷的监察部长当了县官,大文豪韩愈贬官贬得很厉害。

朝政昏愦,已经这样。

父皇朝政一塌糊涂,太子李诵忧心焦虑。

李诵已经当了二十多年太子,给老爹当备份,全唐朝他当得时间最久。

他看开了世事繁杂,性格宽容练达。

平常有两个侍臣都姓王,算是他的莫逆之交。

一个是杭州人王伾,一个是山阴人王叔文,他俩官任翰林待召。

王叔文诡智多谋,自称读万卷书,通晓天下事,懂得治国之道。

一天,李诵和他们各位侍读举行非正式座谈,谈论宫中朝政得失,大家七嘴八舌,喋喋不休。

这时,只有王叔文静静他坐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像哑巴了一般。

到众人散去,太子李诵留住王叔文,问他:

“刚才你怎么不说话?”

王叔文说:

“殿下身为太子,只应当侍奉皇帝吃饭和早晚问安,不适宜谈论朝政的事。

况且皇上主持国政已经多年,为人特别多疑。

他如果怀疑殿下收揽人心,图谋夺皇位,请问你如何辩白解释?”

太子李诵恍然大悟,感动地哭着说:

“要不是先生提醒,我实在没想到这一层危险。

感谢先生提醒我!”

从此,李诵对王叔文更加信任。

王伾擅长书法,王叔文善于下棋,两人侍奉太子,早晚形影不离。

审时度势的人总是盘算下一步,不肯闭着眼睛瞎胡混。当时有:

翰林学士韦执谊,

左司郎中陆淳,

左拾遗吕温,

新中进士李景俭,

侍御史陈谏,

监察御史柳宗元(大文豪),

监察御史刘禹锡(大文豪),

监察御史程异,

司封郎中韩晔,

户部部中韩泰,

翰林学士凌准等,

他们都懂得德宗李适离老死病死的那一天越来越近,得早作打算。是时候该改换依附门庭,投靠下家了。

他们这些人心里明白:投靠了二王,就是靠近了太子,都同王叔文、王伾结交成铁杆好朋友。

他们结伙结帮共同出游,吃喝聚会,行踪诡秘。

他们对小圈子外严格保密、外人不知道他们都 做了什么。

他们都期待着德宗李适早死,迎接新未来、新希望。

左补阙张正一给德宗李适上奏书反映事情,得到李适召见。

王叔文害怕极了。

他害怕张正一胡咧咧,向李适揭露他们二王拉帮结伙,组建小集团。

王叔文吩付韦执谊,对李适诬告张正一和吏部侍郎王仲舒、员外郎刘伯刍,私结朋党小团伙,吃喝玩乐不干人事。

这是真做贼的诬告人家是贼,没有加入王伾、王叔文团伙的倒了霉。

李适又昏头昏脑,人说啥他信啥,贬张正一、王仲舒、刘伯刍到遥远偏僻的外地去当小官。

眼见不跟二王一伙的都被清除,其他朝臣都心怀恐惧。

连朝廷外各地官员也纷纷投靠王伾、王叔文,或者偷偷送钱结交,或者暂时没送钱,已派人联络投靠。

王伾、王叔文,没料想太子李诵突然得了中风。

李诵脑血管淤堵了语言中枢,几乎丧失语言表达能力,发出声音不准,别人几乎听不懂。

贞元二十一年大年初一,本应是欢庆的日子。

德宗李适上朝,王公大臣按惯例给他拜年,祝他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只有太子李诵躺在东宫太子府的床上,服用化解头脑淤堵的中草药,不能上朝拜贺。

德宗李适心疼儿子得了中风,难过得挥一把鼻涕,再擦一把眼泪。

守着朝臣,李适又是叹息又是哭泣。他忧伤地说:

“苍天不护佑我的儿子,让他得了中风失语,朝政如何托付?

朕也快死了,这往后的日子,全然看不见了希望!”

李适退朝后也病了,病得卧床不起。吃药不管用,病情一天比一天沉重。

过了二十多天,没有德宗李适康复上朝理政的消息,也没听说太子李诵的病情好转的消息。

宫中宫外官员和百姓们心头阴云笼罩,又害怕又疑虑。

国君和太子都一病不起,国家的前途在何方?

苍天要让唐朝怎样?国运到了前路未卜的十字路口。

一天傍晚,宫中宦官宣召传召翰林学士郑綑、卫次公。

宦官说:

“陛下吩咐你俩起草遗诏。”

两位学士才知道德宗李适快要死了。

他们握笔匆匆书写遗诏套话,基本定稿。

忽然有一个内侍宦官从德宗李适的寝室里走出来,对他俩说道:

“皇上才说到立新皇帝的事,还没确定下来。”

卫次公说:

“太子虽然生了病,还没治好,但他是正宗传人。

宫廷内外,天下百姓,人心归属太子。

就算是万不得已,也应该立太子的儿子广陵王李纯。

否则必然导致天下大乱。一旦天下乱了,谁来承担罪责?”

郑綑说:

“你说得对,是这么个理。”

宦官把他俩的意见回报德宗李适。

宦官李忠言等人,不敢惹翻无下众怒,才对外传话说:

“皇帝刚才已经驾崩升天,他去世前说了立太子李诵为下一位皇帝。”

确定了继位人,郑细絪、卫次公写好李适遗诏,立即颁发。

太子李诵知道人心慌乱,强撑病体出现在九仙门,召见各军将领,安抚百姓,长安城人心稍稍安定。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李诵第二天在太极殿即皇位。

皇宫大内卫士们,心中存着怀疑,担心不是真实太子即位,怕皇位是被朝廷奸臣找他人冒充代替。

将士们大着胆子,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偷偷往皇宫里面瞧。

等到瞧见了新皇帝李诵,禁卫军将士们说:

“我们看见了,确认了。

坐在皇位上的,真是太子本人!”

众位将士欢喜若狂,他们跳啊,笑啊,笑出欢喜的眼泪。

笑着笑着,大家就抱在一起哭了。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国家好好的,不要出大乱子。

地位再卑贱,也不忘忧心国家命运,是几千年来,刻在咱们国人骨子里的基因。

李诵登基大典完成,死了个老昏君李适,天下又迎来新主人李诵。

历史上称李诵为唐顺宗。

德字李适在位二十六年,干过一些好事,也干过无数蠢事,他死的时候六十四岁。

顺宗李诵的母亲王氏,在贞元三年,被册封为皇后。

她一向多病,刚册封完皇后,她一心情激动,就嘎嘣一下,欢喜死了。

她死得早,李适死得晚。李适死后,和王氏合葬一处。

顺宗李诵脑中风,大脑还能想事情,就是没法说话表达,不能亲自处理政务。

朝廷在宫殿内设置帷帐,每当朝廷百官奏事,李诵在帷帐内听取奏报、审阅奏章。

李诵决定某件事行或者不行,点点头或者揺揺头,再由宦官传送信息出来。

宦官从帷帐进进出出,需要掀动帷幕。

朝廷百官心中好奇,站在帐外往里偷看,顺宗李诵身边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李诵的亲信宦官,叫李忠言。

一个是李诵宠爱的妃子,叫牛昭容。

外面翰林院,负责起草诏旨的,是王叔文。

传达皇帝诏旨的,是王伾。

王叔文有事奏白,先让王伾转告李忠言,李忠言转告牛昭容。

牛昭容再转达给顺宗李诵。

李诵对翰林院的意见,言听计从。

翰林院成了决策部门,权力高出中书省、门下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