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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漓迷糊了,她和幽王有什么事要说,她怎么不知道?

吃饱喝足,白清漓只想尽快补眠,因为这几日她要给赵泰宁换药,半夜是要起来几次的。

阡陌禛被这女人不上心的态度搞得毫无办法,只能先行坐马车回了幽王府。

幽王府坐落在京都东城,是众多王府府邸占地最奢华一处宅院,偏他并不喜欢回来住,因为这里塞满了各处势力眼线,就连府上的管家都是皇兄的人。

阡陌禛入府时坐着肩舆,一身龙章凤姿的气势不再,神情略有萎靡。

管家周顺是皇帝在幽王开衙建府时就赏赐入府的总管太监,这几年不用伺候主子,在王府作威作福养了一身肥肉。

看到王爷是侍卫抬回府的,想到传闻皆称王爷已经废了,人还没到便捏起袖子,故作悲伤起来。

“王爷,您这腿真的不良于行了?”

阡陌禛随意应着,“恩,如你所见。”

刘顺晓得这位主子不喜自己,越发装得关切,“可王爷可是我西周的战神,您这病就真的治不好了?”

无风斜斜睨了他一眼,“周公公的话太多了,王爷坐了多时马车,您该替主子准备热水,伺候休息。”

刘顺笑面虎,被无风挤兑也不恼,应着:“热水厨房随时备着,晓得主子在京都随时会回府小住,只是小人还有一事没来得及回禀王爷。”

“何事?”阡陌禛问着,由无风小心搀扶着下了肩舆,从院中走至正厅,短短十几步,竟蹒跚艰行许久。

刘顺暗暗心惊,幽王这几步可不像做戏,竟真的病得如此严重了?

“回王爷,今日王爷母族有人寻到府上,奴才一早将人安排人到了客院,如今宿在望乡苑。”

“哦,母族来人,为何要等本王回府才禀告,刘顺,你这个管家做的是越来越不称职了啊!”

如果不是暗卫送信,他根本不晓得大祭司寻了过来,刘顺这个狗奴才,这么多年了,也不忘记忠于皇兄。

无风挤兑他道:“刘公公你这就不对了,如果王爷没回府,你是打算瞒报了?”

刘顺浑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无风,“无风侍卫这话说的,这人真的是今日才到,尚未来得及,我怎么敢瞒报呢?”

阡陌禛呵笑:“尚未来得及?我看你是见我如今病发,便生了怠慢之心!”

刘顺从来没有见过王爷神色这般阴骘,心中升出惶恐。

“奴才不敢,王爷切莫听无风侍卫的话,奴才是真的想明日一早就派人送信去山庄的。”

“明日?苗裔族人世代隐居山野不问世事,母族的人会千里迢迢寻来定有大事,你懈怠一晚耽搁了大事,你付得起责任吗?怕是在你心里,早就忘记你还有一个主子我。”

他故意将茶碗拂到地上,上好的描金彩釉茶盅摔成靡粉。

刘顺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王爷,奴才是真的不敢怠慢差事,实在是那人并没有表现出急切,这才准备迟一夜在禀告的。”

“你还敢狡辩,来啊,拉到庭外罚二十大板!”

“王爷!”

刘顺有些不敢相信,王爷如今性情怎么会变得如此暴戾乖张,这么一点小事就要罚他?

阡陌禛之前没有动过这些奴才,一是他不在京都,二是没有必要。

如今他要回府常住,府里的这些个眼线也是该好好肃清一下了。

无风磨了磨拳头,一脸坏笑,“走吧,刘管家。”

刘顺被两个高大的侍卫拖死鸡一般拽走,嘴里拼命地喊着:“王爷,老奴下次再也不敢了,王爷开恩呐。”

“刘公公,王爷如今病重,心情不好,偏你这养了一身肥油,躲懒懈怠,王爷能不生气吗,不过你放心,一会这二十大板,我会拍得轻一点的。”

刘顺被按在二进院条凳上,无风拍下的第一板子,便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啊!”

大祭司被人请过来,对院中的喊叫置若罔闻,才入吟香堂便跪了下去。

“参拜少主!”大祭司单手贴于心口,行了苗裔族大礼。

阡陌禛故意处罚刘顺,便有不想刘顺看到大祭司对他俯首称臣。

“本王说过,我不是你们的少主,大祭司若不知改口,怕会给母族招来祸事。”

邵若基站定垂首,“当年公主诞下少主之时,天有异象,注定是我们苗裔族的未来族长。且少主出生之时身怀异宝,与祖上传闻怀异宝者可昌我苗裔族吻合,这些都是有依据的。”

他说这话时,眼睛往少往腰际扫了一眼,当下脸色大变。

“少主,您的琉璃珠怎么不在身上?”

阡陌禛受够了这套说辞,前世,这些话邵若基也说过,什么他是带领苗裔族人走出困于五百年的攸乐山,解苗裔族人诅咒的救星。

然后他自己不到三十便瘫了,什么救世主、统一霸业,什么琉璃宝珠世间至宝,不过是一块光亮一点的石头子。

所以,这一世那珠子丢了也就丢了,他毫不在意。

“被我收起来了。”他随意道。

听到阡陌禛这样说,邵若基稍安下心来,“少主,此珠关乎是否能解苗裔诅咒,且不可丢失。”

阡陌禛随意点着头。

“大祭司不远千里寻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本王早就知晓之事吧?”他并不想对于这些无稽之谈多浪费时间。

邵若基见少主问他此行目的,他立即露出难得笑意,只是苗裔族人多相貌黝黑,脸有图腾,他这一笑称不上多良善。

“回少主,大概在两个月前,本祭司夜观星象,有吉星冲破灰雾来到主星身边,此吉星出现后,原本呈黯淡之色的主星慢慢复明,那个传说应验了,我苗裔沉寂五百年,终于可再现峥嵘了。”

阡陌禛挑眉,此说辞在前世却没有出现过。

“何为吉星?”

邵若基略显兴奋道:“是王爷命定之人,只要寻到此人,我们苗裔族人走出攸乐山指日可待。”

又来了。

前世虽没有这个命定之人,可还是那一套说辞,阡陌禛听腻了。

“大祭司,你可有听闻,我族人多半男人发病原因,是因中毒,而非诅咒?”

邵若基被问得一时愣怔,“中毒?”

他想了许久,回道:“攸乐山外围几里皆是毒障,若族中男子因此发病,可少主您从未踏足那里,王爷不该是受此毒影响,您得身体?”

见他这样说,阡陌禛晓得,他也不知此事。

他摆了摆手,“本王已经有了病症。”

邵若基一愣,“少主您……”

发病竟比族中之人皆年轻数年。

转而他宽慰自己,“吉星已现,王爷您要尽快派人寻找命定之人。”

阡陌禛已经不愿想这些无稽之谈,什么命定之人,什么传说,星相,都是没有任何依据的胡乱编扯。

“大祭司千里迢迢赶来,一路辛苦,留在府中好生休息。”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本王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在这京都之中,不许你再唤本王少主,除非你想整个苗裔覆灭。”

他手握二十万铁蹄,本就被皇兄日夜堤防若再让皇兄知晓,整个苗裔族视他为主,饶是他瘫了,也会除之而后快。

邵若基笑着应是,招手,一条翠青蛇从门外游走进来,爬进大祭司衣摆里。

“少主放心,此房中并无外人监听,只是少主您的琉璃宝珠还是要经常戴在身上才好,此珠遇到命定之人时,会与之有所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