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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本宫住手……”

永康公主看着亭子那边的三人,远远便是一声娇叱。

呵斥中,她加快了脚步,朝着三人走了过去。

不得不说,皇家公主的身份,且常年居于上位,发起怒来,确实有几分气势。

听到这一声喝,原本好似在炸毛一般的德清公主瞬间冷静,往回张望过去,见着永康公主走了过来,她的俏脸上露出一丝讪讪之色,举起的手也顿在了空中。

“皇姐……”

“住口,堂堂皇家长公主,你看看你,像甚么样子!”

永康公主怒瞪着德清公主,又是一声呵斥。

“皇姐,非是我不顾皇家礼仪,失了公主身份,实在是他张鹤龄,太过于嚣张狂妄,她竟敢不将……”

“本宫叫你住口!”

德清公主还待解释,永康公主挥手便是打断。

她看到了德清眸子里的不服,以及丝丝委屈,她也听明白了德清所想表达的意思。

无非是张鹤龄并不将德清公主的身份看的太重,这对于一向拿捏着身份,人也颇为娇蛮的德清而言,怎是一件能忍下之事。

可你便是公主脾气,便是各种原因,也不该是堂堂公主犹如市井泼妇一般,还要动手打人。

好吧,作为公主,若是打个下人奴仆,倒也不算甚的。便是朝中的一些小官小吏,她摆上公主的架子,稍施已惩戒,亦是无伤大雅之事,无人去在此点上去过多纠缠。

或许在德清的眼中,张鹤龄这般依附皇权的外戚,也如同自家奴仆一般,也是,她们所下嫁的夫家,不就是这般嘛。

但你也不看看,张鹤龄这位依附皇权的外戚,是不是也当自家是皇家的奴仆。

即便是他张鹤龄有那般觉悟,那也只可能是她们那位皇兄的奴仆,跟你一个公主,有甚关系?

你面对的是谁,他张家人会任由你一个公主撒气?

方才她远远的已是瞧见了,德清冲上去张开手欲要掌掴张鹤龄,而张鹤龄,那淡漠的目光,离的那么远她都能感受到一份冷冽。

她毫不怀疑,德清要是再上前两步,手挥出去,张鹤龄定会给德清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若是事态便成这般,倒还不算最坏的结果。在她看来,张鹤龄若是再黑一些,便让德清的手落在身上,那结果便是更大的灾难。

要知道,张鹤龄是何身份,那是皇后的亲弟弟,是她们的皇兄,唯一宠着的皇后的亲弟弟。

一位并不算得宠的公主,和极得皇帝宠爱的皇后之亲弟比较,任谁也不会太过乐观了。

只要张鹤龄不主动动手打人,留住了皇家的颜面,那最后吃亏的只可能是德清。

德清吃亏与否,于她而言,倒也无太大关系,可关键是,今日是皇兄给她的吩咐,德清也是她派出来的,此地还是她的府邸,这般下来,她在皇兄面前,还有何印象可言。

想想可能发生的后果,永康既是后怕,更是气恼。

对德清气恼,对张鹤龄更是气恼。

见着德清不说话,“乖巧”的站到了她的身边,永康公主按了按心绪,望向了张鹤龄。

“寿宁伯,本宫今日邀你兄弟二人来府,应有为何,你亦当知晓。可本宫想问问寿宁伯,你到底要作甚?”

永康公主用平淡而不失威严的姿态,淡声问道。

“哈哈!”这一看,张鹤龄不由笑了起来。

“放肆!”

“行了行了!”

张鹤龄又是一笑,摆摆手道:“永康啊,说起来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我之间,就莫要做这太多的生分了……”

“你……”

“放肆!”

一句话将永康公主刻意摆出的威严破了去,永康公主不禁有些羞恼,旁边的德清公主更是骇然,顿时口出呵斥。

张延龄也是暗自咋舌,可张鹤龄哪会在意。

他无所谓的摇摇头,都是小姑娘家的,努力的摆着皇家公主的威势,对旁人来说,或许还有些威严可言,可对他而言,真不太当回事。

当然,他倒不是刻意要与公主较真这身份上的事,若是换做平常往日,他最多也就无视远离,一笑而过罢了。

往日他便是这般做的,皇家的公主也好,或是其他的皇家亲戚,他取用的都是这般态度。

你摆你的公主架子,我做我的国舅爵爷,井水不犯河水,不值当争个甚的。是真有威仪,还是刻意摆出,也无他无关。

可这两日,他算是了解到了些东西,他的心中理出了些轮廓。故此,他有感觉,他未来或许少不了要与永康有些交集了。

既如此,那从此刻的接触,他张鹤龄,他张家,便不能有丝毫弱势了。

再者,不久前即将踏入月门的那一刻,他隐约看见了后园那里的几道身影,他脑中一转,便有了思索,故此,他当即便选择从那时开始。

至于这位德清公主,跑过来吆五喝六,颐指气使,好像训自家奴才一般的态度,他更是瞧不上了。

“何必这般恼火,我说的又不曾有错,可还记得当年我姐姐被立太子妃之时,那梳着丫髻躲在一旁的小丫头嘛?”

“你,张鹤龄,你今日便是要羞辱本宫吗?”

永康感受到身边德清的目光,身侧之后驸马崔元的目光,她不用看,也能猜到,定然有一丝探寻的异样。

永康顿时羞恼,她不在乎德清和崔元怎般想,关键在于,张鹤龄当着多人之面提起这一茬,便是勾起她曾经的窘态。

躲着,还哭过鼻子,甚至那时还有位鹤哥哥站在她的面前……

张鹤龄并不知道永康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他笑道:“何来羞辱啊,你言过矣,谁还没个少年之时,谁还没个年少懵懂幼稚之时。想一想,念一念,又岂是羞辱。

也是,你虽是公主之身,也早已嫁作人妇,但终归也只年方双十,还少了些岁月的沉淀,大概,尚未能体会太多人生真意吧……”

“够了!”

永康一声娇喝,这一次,她是真怒了。

她瞪着美眸,死死的盯在张鹤龄身上,她总算是明白了,这张鹤龄,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也比她想象中,要来的强势、强硬。

望着张鹤龄那无所谓中且带着一丝深意的眼神,永康怒极之后,终于再次暗自将怒气压了下去。

“一切到此为止,多余的话,此时不再多言,寿宁伯,如今本公主请你入后院一叙,可否移步?”

闻言,张鹤龄淡淡笑道:“原来真是公主所请啊,倒是我误会了,还望公主见谅。其实也怪不得我误会。你我也不是外人,你也知道,我书读过一些,话本也看过不少,记得当年还给你讲过一段话本故事。

不知你后来是否看过,《水浒传》中便有这么一段。之前进了公主府,我就感觉相似。你看,来到公主府,一没见着公主,二未见着崔驸马,一个管事太监领着直往公主府后院跑,这一幕何其相似啊,像不像林冲误入白虎堂。

我也是怕了,公主府虽不至白虎堂那般,可终归是皇家公主的府邸,若是被人乱传,岂不损了名声。

我倒是无所谓,在京中的名声无人不知,坏的恶的,我本也不当回事计较。可公主和驸马这厢可是不成。别误会闹的大了,那可就罪过喽……”

张鹤龄自顾自的说完,旁人还未说话,德清公主便是啐了一口,道:“呸,甚么误会,只有心思龌龊的人,才会乱想乱猜。你也不看看你甚样,永康姐姐会美得你……”

“住口!”

话尚未说完,永康就是瞪着德清一声喝断。

她知道德清不聪明,但未曾想,会这般蠢,难道看不出张鹤龄是插科打诨,故意言之。

你还非往他说的歧义上走,岂不是非要往误会上描。

德清被瞪的不敢说话了,可张鹤龄此时却是又找上了她,道:“德清,不知林驸马可曾来到?”

德清脱口便道:“你问他作甚?”

“好了,莫要多言,寿宁伯,可否移步了?”

永康不想再听张鹤龄和德清继续说下去,她就是感觉,张鹤龄没准又要使甚言语手段。

“行,走吧!”

被打断了,张鹤龄也不在意,点头便是应了下来。

永康公主轻呼一口气,再不多言,转身便走。

永康公主脚步不慢,曳地长裙都被拖的飞舞,两个侍女赶忙跟着提起,配合着公主的行走,颇显得有些狼狈。

而驸马崔元,更是不敢快,也不敢慢,且还要保持仪态,小心翼翼的跟着。

“走吧,瞧瞧去,今日应该会有些热闹!”

张鹤龄看着离去的这一幕笑了笑,朝张延龄示意。

抬步跟上,两兄弟已是被公主一行拉开了些距离,不过张鹤龄依然是不疾不徐。

张鹤龄不急,张延龄反正感觉有主心骨在,他也是不急。

其实他本心里,对今日之事也不太热衷,特别是方才两公主那样儿,更是让他心里多了几分思虑。

门当户对,大家闺秀,也就是那么回事吧,若是以他的心意,他宁愿找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或许过的还更舒心些。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几年前的事,顿时便有些自嘲。

也不知当时是怎想的,怎就会有那般想法,甚至还想娶个公主回家。

若是真就如他所愿的娶了公主,哦,不对,应该说是尚了公主。

若是真就尚了公主,他成了驸马,那说不得就如那林岳,如那崔元一般了。想想他就心中有几分不自在。

张延龄抬眼又望了望前面走着的一行,暗自摇了摇头。

“哥,幸亏那一年没成,要不弟弟我当了国公府的女婿,甚至当了驸马,那可难为死我了。”

“呵呵!”

张鹤龄笑了笑道:“延龄,还记得那一次我和你说过当年之事吧。那一次我和你说过一些,但有一些我并未言明。”

“还有何细情不成?”

“也不算细情,其实你若是自己想想,便也能看出些端倪。”

张鹤龄笑着摇摇头,问道:“你觉得,为何未成吗?不要说别家瞧不上你这般话,如我们这般家庭,成亲也是联姻,本身就不会考虑所谓人品相貌,说那些,就是糊弄人的……”

张延龄愣了愣,他本来便准备这般回答的,在兄长面前,他也无甚不好意思,想说甚么也便说甚么。

可张鹤龄突然否了,他不由便又深想了想。

只是,他感觉有些灵光闪过,却就是想不太明白。

见着张延龄向他看来,张鹤龄轻笑道:“其实,说到底,还在于身份,在于地位,以及在于期望。

也不怕告诉你,当年为兄成亲之时,若是愿意,娶个公主不难。便是成了驸马,也定然不会如那些驸马那般难受。可我不愿,姐姐也是不愿,后来,便娶了你那嫂子过了门。

怎么说呢,按为兄的心意,便是像你嫂子这般家庭的人,为兄也是不愿的。否则前些年,也不会与你嫂子有些生疏。”

“这是为何?为弟觉得嫂子端庄贤惠,身份上也是公主之女,虽不得重视,但也算不差了。兄长这是?”

“是啊,都不差,且是公主之女。但正因为是公主之女,为兄虽不敢言定然能继承父亲遗志,将我张家的门楣光耀。但为兄是长子,理应有继承遗志的担当,故此,和皇家沾边的亲事,我是一点也不想碰。姐姐也是作如此想。”

张延龄明白了。

归根结底,还在于本朝的一些规矩,若说外戚不可为官,还有可转圜之地,但皇亲,特别是王爷驸马这般身份,那是碰都不给碰。

当然,例外不是没有,可显然,凡事不可以例外而作为参考的。

张延龄不由疑道:“兄长的意思是,当年即便我坚持着要娶个公主,也是不可能了?便是国公家,也是要多加郑重?那当年,你还帮为弟上那定国公府?”

张鹤龄摇摇头,轻叹道:“为兄知道,你当年并未有为兄那般考虑,既是你愿意,作为兄长,怎能不尽力成全。

只是,未曾成行,不过,也好,有这几年的沉淀,今日为兄也将话尽数言明,你便可多做些思量。

你亦且放心,无论你作何决定,为兄都支持你,姐姐也会支持你。以咱们张家如今的圣眷,今日只要来到此处的人,便是彼此心明,皆可由你挑选。

由姐姐和为兄去陛下那里说项,没有成不了的事。但你记住,这不但是选个正妻夫人,更是选你未来的路!”

“选择未来的路?”

张延龄轻声念了念,脑中方才闪过的灵光,彻底清明。

“好了,也不急一时,今日之后,也有时日让你思量。总言之,一切皆在于你。”

“多谢兄长,为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