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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光与影的鸢尾之华(下)红莲圣女(1 )

大家当然清楚标枪指的是什么。一段时间以前,为了剪除鸢尾海军的威胁,皇家派遣舰队,攻击了位于土伦的敦刻尔克等鸢尾舰姬。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是一次相当卑反反复复鄙的背信弃义。

或许当时敦刻尔克心里完全没有料到,原本还是同盟的皇家居然真的狠得下心痛下杀手。之前那个名叫标枪的小姑娘来到鸢尾做客,这期间,标枪那活泼的性格与开朗的笑容,使得她对皇家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她还主动邀请标枪,要她下回再带些朋友来。所以,她对于皇家的攻击行为完全没有准备,直到胡德的主炮喷发出火舌、天空中满是皇家方舟的攻击机群时,敦刻尔克才明白,这些原本的“盟友”早已经决定撕破脸皮,将自己以及其他姐妹送进海底。

战斗的结果是惨烈的,鸢尾的一众舰姬在皇家那坚决而无情的攻击之下,毫无还手能力。当时在执行其他任务的标枪得知这一消息后,不禁大惊失色。回到皇家,她第一件事就是悄悄地前往鸢尾去探望敦刻尔克。而当她走进治疗室、看到已经奄奄一息的敦刻尔克时,心里不禁剧烈地疼痛起来。敦刻尔克的身体已经几乎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粉身碎骨。且不说恢复到以往的战斗力,是否能继续正常生活下去都要打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件事给标枪留下了相当大的心理阴影。有一段时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黎塞留姐姐。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逐渐被她埋在心中。可是这道伤痕并未完全愈合,直到刚才企业的一番话,又将标枪带回了那段痛苦的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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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枪知道,身为皇家的军人,一切都要以女王陛下的命令为重。可是如果今天不把这些话说出来,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标枪鼓起勇气,站在了一众人的面前。“各位,我们彼此之间已经争斗了太久。为了争夺陆地、天空、海洋,彼此之间已经付出了太多牺牲。难道这些还不够吗?大家难道忘了,我们加入碧蓝航线时在蔚蓝旗之下立下的誓言了吗?”

所有人,包括厌战,此时此刻,都静静地等在那里,听着标枪的话。

“厌战阁下,您一向都是我等臣民的典范。您对于女王陛下的忠诚永远都是我等学习的目标。您也是我皇家历史上少有的由女王陛下亲自颁发头衔的骑士。我相信,您一定比我更加懂得骑士所特有的那些美德。我也相信,阁下您在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一个快意恩仇、善恶分明的人。”标枪向着厌战深深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厌战的眼睛。厌战注意到,标枪的眼中有着几分胆怯,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毫不动摇的坚定和义无反顾的勇气。

“你想说什么。”

“荣誉,对于一名骑士来说,甚至超越了生命。只是,厌战阁下,请恕标枪无礼,我们目前所要做的事情,真的符合‘荣誉’这个字吗?我们就这样去攻击毫无防备的盟友们吗?同样是碧蓝航线的一分子,我们要做的,不是应该想方设法去打败赤色中轴和塞壬的敌人吗?”

“标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战场抗命、扰乱军心,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厌战面无表情地看着标枪道。

“我当然明白我自己在说什么。我也知道,我即将面临的下场。为此,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想到回去后母亲失望的表情,标枪的眼神不禁黯淡下来。“可是,”她的声音陡然一变。“至少在这里,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各位,难道我们真的像是企业小姐刚才说的那样,已经完全抛弃自我了吗?不,我不愿意这样,我感受得到,我的这颗良心依旧在跳动着。它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它还存在着,它想要正直而真诚地活着。如果我们违背本心,一意孤行,那么我们与赤色中轴和塞壬那些敌人又有什么区别。”

与平时的严肃和古板不同的是,厌战少有地听标枪完整地把话说完了。她一直在看着标枪,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怀念,以及些许年轻时曾有过的光芒。

标枪很清楚自己所说话的分量,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的行为就是一种背叛。不过,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已经没有分毫的恐惧了。既然选择了遵从本心,那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她默默地看着厌战,准备迎接自己即将要承受的后果。

果然,如标枪所料,厌战忽然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直直地向自己走来。

一旁的大家不禁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很显然,标枪的行为已经惹怒了一向视纪律重于一切的厌战。就算是厌战现在将标枪处决,她们也不会觉得奇怪。眼看着厌战越走越近,反击犹豫了一下,站出来说道:“阁下,临战斩将,不利于兵。标枪的事……属下觉得,是否等完成任务后再行处置更为妥当。”

“让开!”依旧是厌战那特有的不容置疑的语气。

反击无奈,只好站回原来的位置。她不愿意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禁把头扭了过去。而天后、丘比特等一些比较胆小的舰姬已经被吓得捂着眼睛了。

标枪轻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总算做了一件对得起自己内心的事情呢。想到这里,她不禁微笑着,身体也跟着挺直了起来,如果现在将是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么至少她要挺胸抬头地去面对。

原本便不平静的海面,此时再次掀起了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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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离卡萨布兰卡并不太远的海域,白鹰-皇家联合舰队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一段时间之前,声望率领的皇家舰队与以突击者为首的白鹰第34.2特遣舰队顺利合流。之前经总司令部研究决定,于北非开辟一处新战场,吸引赤色中轴的注意力并将其牵制于此,以减轻皇家本岛与北方联合的压力。为了充实攻击兵力,原本隶属于Z港的克利夫兰与威奇塔也被借调到特遣部队之中。

根据事先安排好的作战计划,联合舰队负责登陆部队的海上及空中掩护,待稍早出发的皇家“处刑”舰队将潜在威胁,也就是维希教廷的舰队解决后,立即展开登陆行动。

可是已经到了之前约定的时间,通信器却依旧是沉默的,而远处那平静的海面也不像是有交战的样子。一向心急的克利夫兰此时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她不禁道:“我说啊,皇家的那些小姐们是不是在一边走一边吃点心喝红茶啊?我们可是在这辛苦地等她们哎。”

威奇塔使劲地掰了掰手中的鞭子,冷笑着:“早就听说指挥官对皇家颇有微词,如今看来,她们做事确实不太尽人意。要不一会儿我来替指挥官教训她们一下吧。”

“低声!”突击者听着两个姑娘的话,不禁皱眉道:“开战在即,你们说这种话,成何体统?!”

克利夫兰不禁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了。而威奇塔则是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好在,皇家的声望并没有听到这些不太友好的对话。她看了看时间,走过来对突击者道:“突击者小姐,厌战阁下那边迟迟未传来消息,只怕是因为什么耽误了。你看……”

突击者想了想,点点头道:“确实,再等下去的话,就要延误战机了。这样吧,联系李恩菲尔德和加兰德两位将军,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在一旁的马萨诸塞默默地听着同僚们的讨论,却没有参与进去。她的风格一向如此,安静地听别人说话,之后在做事的时候用心地去做。有的时候,大家甚至会忽略存在感并不高的她。

经过一番简短的讨论,四位指挥官一致决定,为了不延误战机,她们将不再等待皇家舰队,而是即刻展开登陆。在突破了远海的塞壬的阻击后,登陆作战正式开始。

“周边海域出现大量海空单位,全员作战戒备!”伴随着防空通报那凄厉的声音,让·巴尔不禁冷冷一笑。“还真是讽刺啊,堂堂鸢尾大主教,圣教骑士团团长,大洋上最强的舰姬,最后居然选择依附别人的力量,成为了皇家的走狗。”狂风吹乱了她的秀发,她不禁伸出手拂着。“终于来了啊,这酝酿了两年的来自大洋彼岸的狂风暴雨。看到了吗,你的软弱,带来的是敌人无尽的侵略。这难道就是你所期望的吗?我的姐姐?!”

碧蓝航线的攻击舰队已经越来越近了。让·巴尔挺身走到高台之上,对着下面的手下朗声道:“勇敢的教廷战士们,听着!战斗的时刻已经到来了!!!两年前,一群无耻的匪徒带着她们的野心闯进了我们的家园,这些伪善的小人,为了吞并我们伟大的海上力量而不择手段。她们欺骗我们,她们威胁我们,她们攻击我们。不,她们的世界里没有承诺,没有信仰,只有欺骗和背叛!敦刻尔克、普罗旺斯、布列塔尼,这些将是我们永远无法遗忘的名字!我们要记得那一天的耻辱!要记得那一天我们的姐妹所付出的牺牲!要记得那一天所谓的盟友那厚颜无耻的背叛!那一天,我们听从命令,没有挺身而出。后悔吗?遗憾吗?不!一次的失败并不可怕,这让我们看清了局势,看清了世界的野心,看清了黎塞留所说的主根本就不存在!她们对我们说‘跪下,我给你们自由。’不!自由从来都不是别人施舍的!如今的我们,已经得到了全新的力量,这份力量,将帮助我们打败任何侵略者!全舰队,校准目标——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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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开开开……维希教廷的舰队向我们开火了!!!”初上阵的杰金斯在亲眼看见炮弹在自己面前炸起的水柱后,不禁尖叫了起来。

布鲁克林一边护住这个小姑娘,退到安全的位置,一边读取着登陆部队发来的信息:“李恩菲尔德将军来电,登陆部队受到敌军的强烈反击,需要立即支援!”

突击者不禁摇了摇头,维希教廷还是发动攻击了,看来登陆行动还是没法像期待的那样简单啊。她叹了口气,说道:“周边空域所有舰载机听令!任务变更为优先压制卡萨布兰卡附近所有岸防工事及敌防御部队!掩护登陆部队行动!!”

克利夫兰歪着头看着远处的大战,有些惋惜道:“啊呀,可惜呀可惜,这里没有我能露一手的机会呢。”一向对自己防空能力引以为傲的她此时不禁因为敌方没有飞机而感到有些寂寞。但是她话音刚落,塞壬的舰载机便扑了过来,反应极快的克利夫兰马上躲避着它们的攻击,并且击落了它们。

威奇塔从一旁插入,说道:“不要大意!塞壬就在这附近,它们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会奇怪。这区域的防空就交给你了,我倒要去会会塞壬的母舰!”说着,也不等克利夫兰什么反应,便纵身向前冲了过去。

“哎!我说你……”克利夫兰来不及叫住她了,只好尽力地跟上去。真是的,还真有威奇塔的风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