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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充斥着整座大营,自从者勒蔑带领亲兵走后,整个右护军就开始沸腾了起来,接近一万五千的部众,这才不到三天的功夫,就陆陆续续死了上千人之多。

平均下来,基本上每个军帐都有死人,反倒是林志北所在的大营,却是最为的安静。千人大营,这才死了不到几人,相较于其他大营动不动的百人之数,亦是安全得多了。

“伊德日,我的好安答。我们这是冒犯长生天了吗?这可是瘟疫啊!呜…呜呜,我还不想死啊!”

林志北对他亦是无语至极,对于此次瘟疫,他自是比谁都要清楚。

据六婶所说,想当年,天山之上那群人自称是来自什么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个个武功高强且不说,还蛮横的很呢。其宫内更有一群女弟子,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尤其是有一个领头的小老头,虽已经满头银发、一脸的寿斑。可只一句佛号,就能震得天山雪崩。但是结果又能如何呢,自从神霄派上到山后撒下这瘟疫之毒,这还没有几天的功夫,天山上的那些什么岛主洞主,动起手来就跟纸糊的一般。

至于那个老色批和宫内的女子,虽说运气好没被感染上,可也被这无穷无尽的“雷法”和其他毒物给折磨的不轻,等要去找对方算账的时候,压根就找不到神霄派弟子藏于何处,等返回宫中的时候,神霄派的弟子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周而复始,烦不胜烦。

于是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这老色胚竟然只带着一群娇滴滴的小女子,就灰溜溜的卷着铺盖偷偷下山而去了。

所以说,论是杀人之方法,神霄一派当为南波万。

至于这瘟疫之毒,当年林宗也是用过,他率领神霄派北上营救二帝时,就是靠此物来吓退金人,不敢言及屠城。

此毒说来也是简单,只需寻到万余老鼠,置于密封的密室之中,待让其饥饿几天后,再一周之内又不断投进死去多时的家禽畜生喂之,待一周后又继续停止喂食,让其内众鼠互相嘶咬吞噬,待越来越少,鼠群亦是越来越疯狂,直至剩下几只之时再取出杀死研磨成粉,方才算上炼制成功。

只是此法只是简单炼制得之,故而有一大弊端,必须得接触肌肤,方才能使之感染。而且对于大型动物亦是效果不佳,纵使两人面对面,只要没有亲肤接触、口水唾沫未曾沾染,就不会使之传染。

林志北也是想不到,这军营大帐中,因其夜晚寒冷,众人竟然有抱团取暖的习惯。

想他也只是在其中一位百夫长身上下了一次毒罢了,哪知道这才几天的时间,竟然都快要达到灭营的效果了。

你若问他,心中是否愧疚。林志北亦会回道:有。

可你若又问他,如果知道此事变成如今这样,还会继续否。他更亦会回道:继续。

尼玛,自己半夜跑于上司帐内卖屁股……这事能怪我勒!!

话说者勒蔑这边马不停蹄,终于是在两天之后到达了中军大营,只是离得远远的,他们一行人就停了下来。者勒蔑还亲自从怀里掏出牛角号,颤颤巍巍的凑到嘴边吹了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黄沙漫天,者勒蔑定睛一看,原来是速不台带领千余人浩浩荡荡赶了过来。。

“来的是哪个部曲,快快把裹在身上的毡子取下。”

“速不台将军,请停步。”

者勒蔑口中急呼,手中动作亦是不慢,很快就将缠于身上的黑毡子给掀开了,只这一掀,立于面前的速不台等人顿时惊声叫了出来。

“你…是者勒蔑将军?你怎会变成如此模样了。”

“咳咳,你们离我远点,我可能感染上瘟疫了……”

者勒蔑话音刚落,速不台等人动作也是异常的迅速,哗啦啦的就是后退了将近百米距离。

“速不台将军,我在出发之前,右护军中就已经感染上了瘟疫。…现在我们已经暂时驻兵在黑拓河边不敢妄动,……请麻烦你帮我…告诉大汗,就说者勒蔑对不起…大汗,者勒蔑…是乞颜部的罪人,者勒蔑下辈子还要做大汗的一…条…狗……。”

只见他话音刚落,人就从骏马上摔落了下来,而其跟随他而来的部分亲兵,骑在骏马之上也是摇摆了起来,就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速不台见之三魂顿时失去了七魄,他深知大漠上感染瘟疫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借着动物传播,更为的迅速。而且这些人离中军大帐才不过十来里的距离,若这些战马受惊冲阵,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想及此处,他也顾不得已经摔倒于地上,还生死不明的者勒蔑了。直接就是取下身后背负的弓箭,更是大声高呼下令道:

“大家快快射马,不能让一个活物靠近大汗。”

“嗖、嘣、啪……嗖~”

速不台动作一气呵成,只听嗖的一声,刚刚还背负者勒蔑的坐骑,就哀嚎一声倒于地上,骏马虽被弓箭从眼处贯入脑中,可一时半会也没死透,只在那痛苦的嚎叫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儿就失去了声息。

仿佛受到感染一般,其他战马在未得到主人命令下,皆纷纷嘶鸣不止,更有甚者竟然直立而起,一些已经沾染了瘟疫的兵卒,早就没有了力气去控制坐骑而被摔落下来。

只是还未等众战马逃脱,铺天盖地的箭枝就是随天而降。此时已不再只是“嗖”的一声了,而是“啪啪啪啪”声,不绝于耳。

只不过眨眼功夫,原来还上百余众的兵卒与骏马,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原本青绿茂密的草原,尽数被染得通红一大片。

“吁……”

随着一阵“咚咚咚”的沉闷马蹄声响,速不台这时才回过神来。

待看到身后来人后,速不台其部曲更是纷纷从战马背上跳下,再单膝跪于地上,口中更是高呼“大汗”不止。

“速不台,前方那百余众是谁的部曲,为何你会下令射杀。”

铁木真一眼就看出了倒于血泊之中的百余人,皆是身穿乞颜部的战甲,就是其马匹配戴的马鞍毡布,皆有乞颜部花纹样式。这可是一百来人呀,由不得铁木真不去心痛。

“回大汗话,是…是者勒蔑将军和他的亲兵部曲。”速不台刚才射杀时异常果断,可如今只是铁木真一句问话,他的全身已然是大汗淋漓了。

铁木真闻言,也是彻底的傻眼了。可随即他就“当啷”一声抽出腰间宝刀,就欲劈了对方。

只是宝刀举在空中,却久久不曾落下,最后只得一声怒吼,又“哐当”一声将手中宝刀摔于了一旁的地上。

“速不台,你是在找死……”

“啊!…我的者勒蔑啊!”

铁木真一声大嚎,就欲向血泊之中的者勒蔑部众冲去,只奈何速不台一个飞跃,将他的双腿给紧紧抱住。

“大汗,去不得呀,者勒蔑他们已经沾染了瘟疫。……”

“……瘟…疫……,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点。”由不得铁木真大惊,瘟疫这两个字,对于所有生活在大漠上的人来说,都是他们心中最大的恶魔。

速不台了解的也不多,只是把者勒蔑的话重述了一遍。

铁木真闻言顿时心中“咯噔”一声,几欲快要晕死过去。

右护军所部,那可是整整一万余人呀,那可都是乞颜部的好儿郎啊!

“我的赤老温,我的者勒蔑……”

“大汗……”一旁的亲卫见状,赶紧上前欲要去扶铁木真,只是却被他给一脚踢开。

“速不台,你快去命人到黑拓河附近,察看清楚右护军具体位置,一定要禁止他们继续前行,大…大漠真的不能再沾染瘟疫了。”

“速不台得令……”

速不台单膝跪地,待领了命令之后就欲前去。可他这才刚刚起身后,身旁就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刺耳声。

“大汗,烦请速不台将军暂缓行之。”

速不台闻言一愣,随即就像说话之人看去,待只一眼过去,当即就是勃然大怒。

“耶律大磐,我家大汗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别以为仗着耶律洪基曾孙的名头,就没大没小,我告诉你,这里是大漠,是乞颜部的草原,不是你那亡国的契……”

速不台祖上乃是兀良哈部,曾久居辽东一带,只是百年前被契丹几次屠杀驱赶,这才从辽东一路逃往了漠北。故而他在军帐之中一看见这个姓耶律的,就从没有给过好脸色。这次亦是如此,只不过正待他骂的过瘾之时,却被铁木真的一道厉喝给阻止了。

“速不台,你给我闭嘴。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都是来自不同的部落才组成了如今的乞颜部,要是翻起旧账来,谁还没有互相动过刀枪呢,可如果都像你这样小心眼,那还有我们如今的乞颜部吗?还有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次再让我看见你为了旧怨,就故意去打压别人,你看我绕不饶你。”

铁木真逮住速不台就是一顿好骂,速不台也是不吭一声,只任凭他来教训。

铁木真虽然骂的厉害,但是却只字不提让他去向对方赔礼道歉的事。

耶律大磐一身乞颜部打扮,若不说出名字,谁也看不出他是契丹之人,反而错以为他就是乞颜部众。

看着眼前这君怒臣服之模样,耶律大磐也好似是早就习惯了一般,他非但没有表示出半点的不忿,反而还于一旁笑脸相迎着。

“大汗莫要教训将军,都是我的错。”

身为辽国王室后裔,耶律大磐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

“耶律将军何错之有,都是速不台的错才是。对了,你刚刚阻止速不台出行,难道是有更好的建议?”铁木真对于速不台的无礼只是轻轻几句代过,可纵是如此,耶律大磐还须要条理清晰的言明出具体原由。

“回禀大汗,若论对瘟疫之了解,我之一族自是最有说服。当初大辽自建国而到…亡国合二百一十八年间,光有瘟疫之记载就是发生二十一起,每次皆都损失了数十万之辽国子民,而至于余下村落乡镇未曾传染他处的,其未有记载的更是数不胜数。故而,我之一族对于瘟疫亦是摸索出了一套对应之法,以而减少伤亡。”

随着耶律大磐的娓娓道来,铁木真也是双眼一亮,当即就是大声喊道:

“还请耶律先生快快讲来,速不台你也快去命人记下来。”

耶律大磐本心是巴不得大漠上的人死的干干净净才好,可如今其西辽正遭受金国联合乃蜜部攻击。万般无奈之下,西辽皇帝耶律直鲁古只得遣他,来铁木真这里寻求帮助,毕竟如今铁木真的乞颜部势力庞大。

故而此次铁木真的乞颜部遭遇瘟疫,他也是自觉机会已到,这才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大汗,不知可否借地图一观。”

铁木真闻言虽不知其意,但亦招手让其部下亲兵去拿了地图过来。

随着地图慢慢打开后,耶律大磐也是一头就栽进了地图之中,寻找起黑拓河流的位置。

待得良久过后,耶律大磐才慢慢抬起头来,亦是擦擦自己昏花的双眼。

“回禀大汗,吾观地图之位置,当属黑拓河与塔塔山相交界处最为人烟稀少,当可命令右护军部迁于此处河流旁驻扎,周边更应派重兵把守,禁止其部任何一人逾越。至于余下具体方案,吾也总结出了六点可行之策。”

“耶律先生,是那六点,请快快讲来。”铁木真伸出右手,作出请状。

耶律大磐也不敢托大,低头弯腰说道:

“其一,寻一偏僻之地掘一大坑,将之所有死者统一扔进坑里,用大火焚烧后填埋之……”

“耶律大磐,你胆敢……”

如今乞颜部未有火葬之法,故而速不台一听,当场又是勃然大怒,可是话该未说完,就又被铁木真给压了下去。

“速不台你给我住嘴,耶律先生你继续说。”

耶律大磐见此也是置若罔闻,又继续说道。

“其二:军帐中凡有人出现病重情况,其全帐人员都得重点圈禁起来,不可任意走出其帐。”

“其三:凡健康部众皆早晚都须沐浴更衣,切不可懈怠,军马早晚清洗亦是如此。”

“其四:不管是人是马,皆不可在军营之中排泄,须远离军营中挖坑填埋。”

“其五:不管水与食物,必须煮沸煮熟之后,才可使用。我部更应派遣医术高明之萨满,前去行药石之道来安抚人心。”

“其六:右护军所部武器弓箭需全部收缴,切不可继续任由他们掌管,战马的马具亦是如此,军中只留部分生活所须铁器厨具即可。瘟疫事大,兵卒绝望之际容易生出情绪,若有武器在手,炸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耶律大磐一条条说了出来,铁木真也是不断的点头,更示意其部下识字的南人记载下来,待得对方全部说完后,这才招手让速不台过来领取虎符,按照对方其法行之。

速不台单膝跪下,双手更是高举头顶,直到掌心一凉,这才在铁木真的示意下,慢慢低头起身。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黄沙卷起,上万抗着大旗的中护军,就浩浩荡荡的朝着西南方向而去了。

“哈哈,耶律先生大才,以后就留在我乞颜部如何,我让我叔叔忽察儿将女儿嫁给你如何?”

铁木真上前一步抓住耶律大磐的双手就是不放,这下可把对方吓的不轻,可无奈又不敢去挣脱,只得任由铁木真继续用力。

“小臣多谢大汗好意,小臣巴不得今生都留在乞颜部里不走了。至于忽察儿将军的女儿,小臣可是万万不敢去奢望的,小臣今年已经四十有七,一只脚更是已埋在黄沙之中,就不去祸害这么好的女娃娃了。”

“哈哈,四十有七算得了什么?我那不省心的叔叔答里台,今年都快六十了,还不是夜夜都离不开美人儿。”铁木真心意已决,那由得耶律大磐去拒绝,耶律大磐恍恍惚惚中,就不觉跟随对方回到大营去了。

…………

“唉!当初六婶给我之时,我就应该多要一点,这尼玛瘟疫之毒还是不太给力啊!要是如同……”

林志北看着面前平缓的黑拓河水以及身边的大山,心中亦是腹诽不已。

“不行,都快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了,我不能再在这里坐以待毙了,只有想办法逃出去,才能接触到铁木真。”

只是外面那黑压压一片驻扎于此的中护军,着实是有点让他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