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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祝由长生劫 > 第343章 狗眼看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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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个叫小珍的姑娘身边走过的那一瞬间,孟向明虽然抬着头,但他却听到了那姑娘隐隐约约发出的求救声。

“求求你.....救救我。”

小琴趴在地上,气若游丝,面色蜡黄,仿佛说完这句话,已经用尽了她全身仅存的力气。

孟向明停住了脚步,他双眉紧皱,心里一万个纠结,虽然很想硬着心肠就这么走开,但眼睛仍旧不由自主的瞥向了那个可怜的姑娘。

“唉,先救人再说吧!”

孟向明说服了自己,也成全了自己的本心,他走上前俯下身子将那晕倒在地的姑娘搀扶到一片阴凉的树荫下,本就是饥肠辘辘的灾民,终日的奔波,加上烈日在头顶炙烤,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找到这片阴凉地,也就是能为这个姑娘争取片刻的喘息之机。

小琴本就是女流,不像其他灾民那般蛮横,她只是半眯着眼睛盯着孟向明身后竹篓上的水囊看,随后一个劲的抿着皲裂的口唇。

孟向明随即摘下自己背后竹篓上的水囊,递给那女子,得到别人许可之后,小琴就像是一只三天没吃饭的饿狼一样,咣咣的将一整囊水喝了个干净。

有了这口水喝,小琴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见这位姑娘没有了大碍,孟向明也放心了,随后他从自己的干粮里分出两块馒头递给了小琴。“吃吧,里面加了咸菜,吃了就不饿了。”

接过馒头,小琴的眼泪刷的一下夺眶而出,倒不是因为感动,而是一个太久没吃过饭的人,突然见到了食物,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小琴眼含热泪,大口大口的吃着眼前这个秀才哥送给她的咸菜馒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你慢慢吃,我还有急事,姑娘你保重。”说完话,孟向明拱了拱手,转身便要走。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小琴殷殷的望着孟向明远去的身影,轻声呼唤道。

孟向明心里着急,只能一边跑一边喊,连头都顾不上回。“我叫什么不重要,我还要去赶考呢!晚了就入不了考场了!姑娘你保重啊!”

望着这个少年渐行渐远的身影,小琴用尽力气大喊道:“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高中的!”

一句吉利话,听得孟向明也是会心一笑,他只是冲着那个被自己救过的少女竖起了大拇指,而小琴也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馒头,会心一笑。

然而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如此,有失就有得,有得必有失,老天爷总是会为你打开窗户的一瞬间,悄悄的替你关上一扇门,而这扇门,就是乡试考场的大门。

一个馒头一壶水,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可就是这须臾片刻,孟向明没有赶上出发的驿站马车,所以,就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去往省城。

等孟向明到达乡试考场的门口时,已经是晚上了,门口的兵丁拦住他,死活不让他进,这一年一度的乡试,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失之交臂,的确叫人遗憾。

这也令孟向明非常气恼,他不甘心,于是就趁着夜色去翻考场的院墙,想要偷偷溜进去,结果却被考场内夜巡的教谕和学究逮了个正着.

这下子事情闹大了,要不是当地的兵丁和衙役看到他的浮票上写的名字和籍贯,知道他是孟家村人,否则孟向明就会被就地革去秀才的功名身份,彻底断了他的科考之路。

所谓浮票,指的是明代的文人士子们参加科考了路引和凭证,上面会详细的记录个人姓名与籍贯信息,孟家村在废都城远郊,当地的差役也都吃过孟家村上上下下的孝敬,所以并没有为难他,反而为他求起了情。

“大人,这小子读书不易,图个啥?不就是等着乡试这一天,能中个举子吗?您就让他进去吧?”

五大三粗的差役看着蛮横,但是说起话来不乏人情世故,不仅仅是因为曾经收受过贼村村民的好处,最主要的还是希望能够成人之美,毕竟这孟家村要是出一个举子,将来中进士当了官,到跟前再巴结,那可就有点晚了。

底层混日子的官吏差役们都有一个潜规则,对待文人士子,宁可欺老,不可欺少,老人皓首穷经一辈子,中不了就是中不了,可年轻人不一样,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

差役们这么想,但是那些读书认死理的学究和教谕们可不这么看,言语中对孟向明的身份与行为多有不屑,时不时出言讥讽。

“哼,本考官听说,这当地孟家村的人各个都精于扒窃,既然有这本事,能做那鼓上蚤,又何必读什么圣贤书呢?哼哼...”教谕的一番话,听得孟向明扎心脸红。

他拿孟向明的籍贯说事,本就是戴着有色眼光看人,常言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贼村里的后生,不去做贼,反倒读起圣贤书赶考来了,这对于孟向明的人格侮辱,不可谓不大。

并且这教谕话里有话,他将孟向明翻墙进考场的行为,比喻成水浒梁上里的鼓上蚤时迁,而这位时迁,可就是一个小偷惯犯,这样的指桑骂槐,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人,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的话从您的口中说出来,也不怕玷污了圣人的教诲?古有周敦颐爱莲,而莲花虽出于淤泥,却不染纤毫,人之品性,不在其出身,而在其德行,我朝太祖高皇帝也曾在农家牵牛放牧,大人这么说,学生不齿!”孟向明性子也倔,开口就敢怼他。

教谕考官一听,脸色一变,当即一甩衣袖。“哼!就你一个摸黑爬墙翻院子的人,也配跟本官提出淤泥而不染?笑话!都说这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难不成你读书是为了当个窃国的大贼吗?”

有道是杀人诛心,这教育考官的诛心之论,骂哭了一个可怜的学子,别看这些书生气的教谕和学究平日里之乎者也,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以文人翰林自居,他们骂起人来,那可是相当难听,只是不像那些差役们那般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