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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团脏兮兮的头发燃了起来,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觉得头有些晕,这头发燃的相当的慢,当着面那细小的啪啪声就响了起来,幺舅眼睛狠狠的盯着这玩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我。只是这头发燃起的一瞬间,我已经是满头的冷汗,浑身止不住的打哆嗦。

“粪娃?”

我摸着自己肩膀,下意识的就嗯了一声。

“舅。。。我冷。。”

这一团头发跟刚才的尸体燃烧的时候完全不同,怎么看怎么都普通的紧。我眼睛看着这燃起的头发,想要扭过头,才发现自己似乎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舅。。。这火的颜色怎么是黑。。。黑色的?”

幺舅脸色一变,就看着我一脸惨白,死死的盯着这一团玩意。

“黑色。”我此刻样子居然有些诡异,一脸的惨白,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头发上头的黑色火焰。就在我的眼中,这头发燃起的那那黑色的火,就跟一条条的蛇一般窜了起来。不断的扭动,跳跃。

看了我的模样一眼,幺舅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立马就把我的头一掰。

我“硬生生”的扭过了头,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是满头大汗,蹲在地上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更让我吃惊的是,我额头居然又开始痛。我蹲在地上,脑壳根本就不敢再朝着那方向,但我看到的东西,居然已经成了双影子。我明明就蹲着看着这旁边湿乎乎的石壁,但不知道为什么,眼中居然出现了站在我侧面幺舅的那脏兮兮的腿。

幺舅站在我的面前,一双眼睛就那么盯着蹲在地上的我。

“舅。。。我。。。我好冷。。。“

我根本就没发现,幺舅看的位置,居然是我的眼睛。而我自己怎么可能知道,我此时的眼睛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我哆嗦着蹲着,左眼没什么出奇,而另外一边的右眼,居然诡异的自动就那么转了过去。

我自己看不到,此时我眼睛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奇怪,那一只眼睛看的方向正好就是那头发燃的位置。

就听着幺舅抖着声音念了句,

“怎。。。怎么可能。”

这货站的位置正好把我“拐过去”的右眼挡住。我浑身哆嗦,“舅,我。。。我怎。。怎么了?”

幺舅轻轻的摇了摇头,就那么伸手摸着我的头,我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身子一直到那诡异的头发燃完,我浑身才不觉得那么冷,再次站起来,自己都离这地方远了点。

这头发烧到最后,只在原地留了一滩黑色的印记。幺舅拿起铲子,连着这印记周围的一圈土,整个都挖了起来。

“粪娃,我现在把这东西已经烧进了土里头。”

我一时间没听懂,“烧进土里?”头发烧没了,只剩下原地那一堆带着灰烬的泥巴。幺舅微微的念着,

“这周围地势有十五里,得用一尺半的土才够。”

之后就拿着这一整坨被挖起来的泥巴,在这阴暗的山沟里头,旁边还躺着具被烧得骨头系啦的尸体,我心头很是抖,就看着幺舅小心翼翼的拿起挖出来的这一坨泥巴,从身上掏出个瓶子摆在地上。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慢慢的,就看着一点点黑色的水一样的东西,从这泥巴的底部一点点的渗了下来,滴到了地上的小瓶里头,幺舅的手似乎都有些抖,似乎生怕这玩意撒出去了一点。我哪里见过这些邪乎的场面,只觉得渗的心慌。

“这东西太凶,我只能借着烧了这生基的一丝尸气,才敢点着这玩意。“

到了最后,幺舅常舒了一口气。探着身子把那滴完水的泥巴放进了大石头下边的斜坑里头,二话不说就开始填土。

旁边烧过的骨头还烫的厉害,幺舅叼着烟,边填土边回头看了这被尸体一眼。

“哥们,对不住咧。借你这个凶地用用。。。等会给你埋个好点的地儿。。。”

我抖着声音问了一句,幺舅狠狠的用脚在填实了的泥巴上踩了几下。

“你没看它是在害怕?”

这货说了之后我才发现,这在地上只剩下个人形的骨头身子。两个眼睛处的铜钱已经是烧化了,唔在上头,但位置有些不对头,跟我的距离比之前的位置更远了一些,而地上,还明显看得到拖痕。

这一下我还骇的够呛,又是在我没注意的时候,这尸体居然自己又动了。按着幺舅的说法,竟然是在远离我们站的位置。

怎么可能?

按照幺舅的说法,这尸体可是一个生基,在我们老家,这本身就是一个不让人听了就害怕的玩意,这些都是常年埋在山下头的老尸体,鬼晓得能有。居然在害怕那瓶子里头装的东西?

幺舅长长的输了口气,一张符纸贴在瓶口,用手在身上一摸,一眨眼那瓶子就没了影。也不知道被这货放到了什么地方。

之后朝着我就说了一句什么。

我心头一抖,锤子哟,幺舅根本就没理我吓的慌的反应。

“粪娃,人家埋在这下头好好的,我们占了人家的地儿,总得道个歉表示一下。看你那怂样,我把这机会让给你了。“

还没等我说话,伸手从我兜里一扯,一把作业本裁的纸直接被这货扯了出来,我恨得嘴角都在抖,

“就朝着这生基玩意画,用我以前教你的那种散阴符。”

“那。。。那你怎么不画?”

幺舅眼睛一瞪。“哟,还跟老子顶起来咧?老子画了之后也会在符上头写你的名字,说明是你画的,跟我没关系。你自己选吧。”

我看了这尸体一眼,一口气憋的难受,赶紧接过笔就在一张行头上开始歪歪扭扭的弄,之后按着幺舅说的,抖着手把作业本符纸放在了这具还在冒烟的骨头身上。

二十几分钟之后,幺舅用一大块布裹着这玩意,和我两个人已经是出了这山沟。

在外头的荒地走了好一会儿,我跟在旁边,眼睛随时都看个一两眼这货背上那布的缝隙一眼。一个糊焦焦的玩意裹在里面,像是正坐在这布里头,那融化的铜钱就像是这玩意的眼睛一样,给我的感觉像是在直勾勾的盯着我,一张符纸搭在上面很是明显。

我好几回都想找机会把这符纸给伸手抽回来,偏偏一看到那融了铜的眼睛,骇的硬是硬是就把手缩了回来,只在心头一个劲的骂某个人。

终于,幺舅步子一停,咦了一声。

“锤子的,这儿有个好地方。”

我还在低着头骂。根本没想到,这货居然指的的是这荒林边上的一个粪坑,这玩意不晓得废弃了多久,就在一块泥巴地旁边,一池子的烂草不是一般的难闻。

大中午的天,幺舅比划了两下。之后开始挖坑,最后就把尸体给埋在了粪坑边上。

中午的太阳已经变得很热,这地方味道又冲。一直到走了很远,我还在不断的扭头看那杂草坟坑旁边,那一堆填上之后又用烂草假假的盖住的泥巴。

“粪娃,你看什么?”

我赶紧扭过了头,

“没。。没什么。”幺舅叼着烟,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你崛个屁股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背那玩意的时候老子专门漏了那么大一个缝,你娃子也机灵,今儿要不是我在这东西能吓死你,还好你刚才没伸手。瞧你那点出息。”

我低着脑壳,再抬头的时候脸上都慌了,

“舅。我可是你的侄儿啊。”

这货走在前头嘿嘿一笑,“粪娃,你没看那铜钱都烧化了?已经是彻底的蒙了这生基的眼。埋他在那儿,怨气慢慢就散了,你害怕个球。”

“再说,我们也只是借它个地方,光是那些土我都不敢留在那儿,得用埋那尸体的凶位来镇住我才敢放心走。真正凶的东西,是那黑毛烧出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