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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还没倒闭,全靠地段。”祝明月早已得出结论。十字路口,收四方杂气,上佳的风水。

曾经起意做餐饮时,祝明月在饭点时坐在附近的小摊上,估算各家酒楼的客流量,甚至在其中几家花钱点菜尝过味道。

而眼前的华天楼位置最好客流量最低,客人用脚投票实至名归,连给它花钱的兴趣都没有。

到了酒楼二楼包间,白秀然不待伙计报菜名,直接道:“来壶饮子,上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

“不要扶芳饮。”长安百姓春天盛行喝扶芳饮,但林婉婉对它的微苦味道敬谢不敏。

“你一个大夫天天给人开药,还怕苦。”段晓棠抬眸说道。

“良药苦口,再说这是饮子又不是药。”林婉婉不落下风,药是特殊的,不管来源多恶心,味道多反胃,药性有多毒,只要有益身体,都是好药,世人待其都会很宽容。

祝明月手指摩挲着桌面,一时认不出是何种木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心中隐隐有个主意,“餐饮业最大头的成本是食材,两至三成,其次是租金,控制在二成五以下为佳。其他人工、装修家具折旧等等扣除后,利润通常只有一成。”

白秀然:“一成?”这么低的利润不如转行吧。

“刚刚说的是行业通行情况,但各家店重点不同。”祝明月尽量让声音听来和缓,“比如华天楼,地和房子自有,加上地段,如果折算租金更高。按照现行的记账办法,不会把装修和家具折旧计入,也就是说你最后看到的总账,利润至少在五成以上。”如果不到五成,肯定有问题。

白秀然一时想不起昨天的账本上记的数字是多少,有五成么?

祝明月将目光所及的几家酒楼一一指给白秀然看,并分析其特点,“长兴楼主打山珍海味,食材成本高,人均价高,客人相对少。”也比华天楼多。“他家酒水好,而酒水利润最高。”

“宝隆和常请平康坊当红娘子、西市知名胡姬来表演,相应的宣传或者人工成本高。”

“味尚居厨子是东都来的,手艺最好,价格廉宜,客流是旁边酒楼的两倍。一天流水在二百到二百五十贯之间。”

……

白秀然曾经去过几家,但从来只关心菜色如何。

戚兰娘心下惊诧不已,连味尚居每天的收入都知道,难不成看过账本?

林婉婉微微张大嘴,“你该不会每进一个店铺都在算人家的收入吧?”

“怎么可能?”祝明月立刻否认,“不过餐饮最好算。”

不过这个解释打消了戚兰娘的疑虑,祝明月不是看过账本,她是凭经验硬算的,真的好厉害。

伙计在外敲门上饮子,每人面前放下一小杯,褐色的液体,隐隐闻着清甜。

林婉婉贪新鲜先尝一口,“甜的,有酒味。”大白天酒精饮料先放下。

白秀然想到三人少饮酒,不得不解释,“三勒浆既是饮子又是酒,不醉人。”

听到熟悉的名字,林婉婉看着饮子眼睛都亮了,“它有什么保健效果?”

伙计一时听怔了,半晌结结巴巴道:“没听说过。”

白秀然挥手让人出去,“再上壶没酒味的饮子来。”

过一会陆陆续续上菜,林婉婉看着眼前十来道菜品,多为烤炸的油腻之物,不知道是伙计不会安排菜单还是打算把她们当冤大头宰。

总共五个人多是女孩子,十多道菜,口味那么重,吃的完吗?

滋味不好不坏,比不上段晓棠做的,也比不上以前祝明月带回来的。

这里可是长安东市,帝国的商业中心,理所应当代表帝国的烹饪水平,是不是太拉垮了。

难不成和现代商场似的,装修老好啦,味道一般啦!

“秀然,要不然转行?”林婉婉后悔了,不该出来的。

祝明月慢条斯理,“这个地段做酒楼是极好的。”但除了地段经营得一无是处。

白秀然问道:“当初怎么没做酒楼,反而做食材生意?”她们在确定做食材前,应该是考虑过做酒楼的,否则祝明月不会对周围几家酒楼如数家珍。

祝明月坦诚,“人情复杂,本钱太多。”如果做餐饮,就绝不是路边的小食铺。树大招风,酒楼是迎来送往的生意,不是她们三个没背景的小女子能应付的。

八个字正好的戳进白秀然心里,靠山人脉她都有,最重要的是有一座现成的酒楼,加上自己不善经营,“我们合伙如何?”

祝明月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道:“我要先看最近三年的账本。”

正事上白秀然雷厉风行,“我吩咐人回府取,等回去账本就到了。”

回到小院,华天楼的账本果然到了。祝明月并不急着看,而是慢慢倒水化朱砂。

“兰娘,把算盘找出来。”看其他几人坐在原位不动,“你们能帮我算账?”

段晓棠“贴心”道:“我去干活。”

几人再度围在井口,白秀然说道:“明月为何要盘账?”

“还能为什么,肯定觉得你那酒楼的账本有问题,”林婉婉相信祝明月既然敢盘帐,肯定能找出问题,“没人能在祝总面前做假账。”

戚兰娘从正堂过来,林婉婉问:“祝总开始算了吗?”

“没有。”戚兰娘摇头。

祝明月面无表情地抖动算盘,算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啪啪声,仿佛是必不可少的开光流程。

单式记账,连四柱结算都没有。祝明月右手拨弄算盘,左手偶尔用墨笔记下几个数字,每算完一本就用朱砂勾勒其中几条。

不到一个时辰,三本帐薄算完,揉揉太阳穴,用墨笔在空白纸张上写上总结,一份给自己参考,一份给白秀然看。

揉着手指走出来,正好被段晓棠撞见,“中场休息?”

“算完了,”祝明月轻描淡写道:“让秀然过来。”

待白秀然到了正堂,桌上只剩一张白纸,祝明月递给她,“三年前亏空,”想了想换一个词,“贪污一千二百贯,两年前二千三百贯,去年三千贯。”

指了指后面桌上的账本,“有问题的条目我都用朱砂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