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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双生双生,两极生花

血族名震天下,是从一开始就打下的立世之基,血族公主为历代的国家守护神,拥有名扬四海的美誉,也曾战功赫赫。

更别谈如今的血族公主已为军部世家安家的一份子,身份自然是尊贵无比。

哪像他们苗族一脉,自从衰落之后,就再也没有后台没有靠山,沦为了世人口中那只会“害人”的巫师,人人喊打,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而他们也只能在这世间“苟且偷生”地存活,小心翼翼的,不敢再暴露半句自己的身世。

曾几何时,苗疆后人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身份,而如今,他们却不敢再提及半句苗疆蛊事。

后人后人,终究是变了味,成为了后来的人。

世道偏见,人心叵测,向来是最难猜的东西。

鹤焰此时的心事有些重,神色凝重,“少主,血族重现江湖已是大势所趋之势,他们背靠国家,再不济也有安陆两家在背后撑腰,以我们如今的现状,还是避而远之比较好。”

血族是江湖盛世中的一桩美谈,也是各方势力中心的漩涡,他们既已隐世,那安分守己便好。

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对他们一族都好。

少年收敛了脸上的神情,一脸肃穆,沉稳得与刚才的他判若两人,“只怕已经晚了。”

鹤焰闻言,预感不妙,“什么意思?”

少年冷着嗓音,比冷风还要冷淡的脸色,“禁蛊术被盗,被赤练成了禁蛊,而赤现在在为魔匿组织做事,所以你以为只是收回禁蛊就能化解此事了吗?”

“只怕没有这么简单,魔匿组织销声匿迹多年,如今重新入境,目的本就不纯,而赤找上了他们,一行人狼狈为奸,就怕这禁蛊的背后还藏着惊天密谋。”

这样一来,有了这些牵连,苗族恐怕就不能独善其身了。

少年眸色渐深,比夜色还浓郁的深色里尽是深邃的光,没想到这次查探禁蛊术被盗一事,还发现了赤背后的魔匿组织,让他更为不解的是,血族竟然也参与其中。

只不过,血族一般与军方都有紧密联系,所以血族一旦出动,恐怕是军方那边有了异动。

他们正在执行什么重大任务。

这一次他恰巧撞上了,就是个危险的信号。

所以赤死了之后,他才会提前退出,没有继续待在那里查探禁蛊的下落,也尽量不去破坏血族和军方的行动。

鹤焰眉头紧皱,一脸沉思,“那怎么办?禁蛊是从我们这里流出去的,万一被魔匿组织利用来为非作歹,那我们就成了千古罪人,再难洗清这世间的流言蜚语和世人对苗疆的偏见了!”

他们苗疆一族清白立世,只可惜从衰落之后,印证了墙倒众人推那句话,一直承受着世人非议的目光,背负着“邪术巫师”的罪名。

他们本无心再参与江湖中的恩恩怨怨,只不过这一次似乎不能再如他们所愿了。

禁蛊一事,意味着将他们也拉下了水,而背后还牵扯了不少的事情。

少年抿着唇角,思虑半晌才道:“看情况,血族这一行人也在探查魔匿组织的事情,既然如此,那我们此时不便出手,让他们善后就行了。”

鹤焰盯着少年的脸,他家少主从来就不是置身事外的人,更何况赤这个叛徒偷走禁蛊术,少主又怎么会无动于衷,把事情交由别人处理?

“少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少年眸色一顿,被鹤焰眼尖地看出来了。

他上下扫视一眼少年的服装,一脸怀疑地盯着少年看,“少主,你哪来的这种衣服?”

“啊,入乡随俗嘛,既然来了,自然得换身衣服,”少年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衣服,还别说,这衣服布料挺舒服的,款式也简单,大冬天的穿着也暖和。

那个血族女孩该说不说,挺细心的,竟然还给他准备了衣服,还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让他穿上。

少年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着,带出了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双手,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鹤焰总感觉少主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视线来来回回扫过少年,突然发现了少年伸手的时候,衣袖处的手腕光秃秃的,雪白一片。

“少主,你的骨链呢?”

闻声,少年的手顿住了,然后下一秒他就神色泰然地垂下了手,只是神色有些不自在,像是被看透了一般,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鹤焰,眼睛要不要这么尖,这样都能看出来。

鹤焰一看少年这样的反应,就知道哪里出问题了,眼皮子突突地跳了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少主,你老实说,骨链哪去了?”

少年目光躲闪,声音有些低,“送人了。”

“什么!”

鹤焰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又急又气,声音在那一瞬间差点就忍不住拔高了,想到此时此地的环境,忍了又忍才压低了嗓音,“少主,你明知道骨链那么重要,你竟然还送人了?”

鹤焰不想对少年发脾气,忍着自己的脾气,“你送给谁了?我马上去拿回来!”

那可是骨链!

对于少主而言最重要的东西,竟然出了趟门就送人了?

不过,送出去的礼,哪有拿回来的道理?

少年看鹤焰气得不轻的脸色,也知晓他的顾虑和担忧,“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那个血族女孩,倒也是挺有意思的。

有胆量,有勇气,也聪明。

明明是正人君子一个,却因为角色扮演的需要,将自己演成了玩世不恭沉迷美色的坏人,言语间明明带着极致的占有欲和侵略性,但是那双眼睛深处,对他却毫无半分情欲。

他将自己的骨链送给她,说不定到时候还真能够派上用场呢。

少年神色浅淡,似乎并没有对骨链一事有过多的执着。

鹤焰大概是被少年刚才的话惊到了,一时气急,才忍不住出声制止。

这会见少年神色冷静,鹤焰也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少主,江湖险恶,你怎么能够轻信别人呢?而且骨链那么重要,又怎么能随意送人呢?”

“万一被有心之人知道骨链的用途,那不得成为坏人作恶的凶具!”

鹤焰是真的心急,看着少年的眼睛都逐渐变得赤红,“况且你还有内伤在身呢,医师又不在这里,没有了骨链的温养,这内伤又得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苗疆一族如今全靠少年支撑着,作为年轻一辈的继承人,少年的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

更别谈此时少年本就负伤在身,内伤向来难以调理,这下子没有了骨链的温养,只怕内伤恢复得速度会变慢许多,难以痊愈,鹤焰就怕少年会落下病根。

对上鹤焰赤红的双眼,少年脸色微沉,知道他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好了,别担心,我的伤势无碍,养几天就好了。”

纵然有少年的安慰,鹤焰还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委屈地盯着一脸松弛状态的少年。

“宗主要是知道你把骨链送人了,还不得气得跳脚!”

“怎么,”少年瞅着他这委屈的小模样,嘴角向下耷拉着,微瘪地撅着,这么大个人了,生气还跟小孩似的,突然有些乐了,眼底染了笑意,忍不住调侃他,“你还想打小报告?”

“哪有,”鹤焰猛地扭头,上扬着下巴,冷哼一声。

他虽然很不开心少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但他一直是向着少主的,打小报告这种事他才不会做呢。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幼稚,学人打小报告!

少年有些好笑,哪能不知道鹤焰的心思,于是稍稍解释了一下,“既然血族的人参与了魔匿组织和禁蛊的事,那么说明军方也在其中,这事闹得有些大,我们不好中途插进来,静观其变好了。”

他们能不暴露身份就不暴露,毕竟这样的风险还是巨大的。

苗疆一族隐世已久,“邪术巫师”在世人的眼中已销声匿迹,突然冒出来的话恐怕会在江湖中引起轩然大波,免不了又成为舆论的中心。

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以他们如今的现状,只求一隅之安,还是尽量避开江湖的漩涡中心会更好。

“我还没有查探出禁蛊的下落,就遇到了他们一行人,他们全副武装,肯定是有什么任务在身的,解决了赤之后,我就只能提前退出了。”

“骨链给他们,说不定能够在关键时候帮他们一把,而且你刚才也说了,禁蛊是从我们这里流出去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难辞其咎,总不能让别人来替我们承担后果。”

鹤焰也清楚这个道理,他们的责任,总不能连累无辜的人。

“我知道了,少主。”

少年似乎想到什么,“对了,汀城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鹤焰摇摇头,脸色发沉,“你走了之后,我们仍然留在汀城搜寻,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收到你的信号之后,就赶了过来。”

“鹤州目前仍待在汀城调查二小姐的下落,从少主你感知到二小姐的踪迹之后,我们就匆忙赶到汀城了,但是不知为何,线索突然之间全断了。”

“占卜师根据少主给出的大概方位,正在重新进行占卜布局,恐怕还得花点时间才能知道结果。”

“而少主给我们的追踪蛊,不知为何也突然陷入了沉睡,这样一来,二小姐的下落就无从查起了,目前只能等占卜师的消息。”

闻言,少年气息清冷,透露着隐隐的寒冰之势,脸色也不太好看。

鹤焰见少年不说话,犹豫了半晌,才看了少年一眼,“少主的骨链此时不在身上,也无法再查探到二小姐的气息......”

二小姐早年失散,与他们失联多年。

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二小姐的下落,但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好不容易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少主突然感应到了二小姐的气息,于是和占卜师催动蛊虫,联手探查二小姐的下落。

少主还因为此事,耗费精神力过多,内耗过大,遭到蛊术的反噬,受了严重的内伤,没有完全修养好,不顾自己的伤势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汀城,就为了及时找到二小姐。

最终好不容易才把目标地缩小在汀城,他们一行人就匆忙赶了过来,可是没想到,他们刚抵达汀城,就彻底与二小姐的感应断联了。

他们已在汀城暗中查探了几个月之久,但却还是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在此期间少主还接手了赤这个叛徒的事情,担心禁蛊被赤利用带来灭顶之灾,于是又开始了长途奔波之旅,开始查探起禁蛊的下落来。

“少主放心,鹤州还留在汀城,有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传回来的,我们也一定会找回二小姐的。”

少年垂眸,周身散发的气息冷得吓人,因着内伤的缘故,胸口处此时隐隐作痛。

没想到,这一次,还是没能把人找回来......

明明他都感应到了,为何还会突然断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双生双生,两极生花......”

少年突然笑了,嘴角的那抹笑意却莫名地带了苦涩的味道,他的眼底清冷又凉薄,带着不知名的情愫,眼底深处的红光若隐若现,像极了深夜里的吸血鬼少年。

他的嗓音很轻,“鹤焰,她在召唤我。”

听到少年的轻语,鹤焰的目光都顿住了,一时心塞语塞,心情一瞬变得沉重起来,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在生命垂危之际召唤我,”少年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那截雪白的皓腕,那里薄弱的脉搏正在跳动,“否则,我的感应又怎会如此强烈?”

好久了,他都没有再感应到她的气息,而这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当时到底遭遇了什么,竟引得体内的双生蛊反应如此剧烈,像是快要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