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鹿鹿两只团子，就站在苏琬侧后。
福福一脸懵懂。
不知道发生什么。
好像那个黑着脸的老爷爷，不是好人啊。
还有那个笑眯眯的阿姨，她笑得好假。
福福不喜欢。
就连那个年轻的小哥哥。
为什么看向福福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讨厌。
他讨厌福福，福福也不会喜欢她。
福福撅起小嘴。
拽着苏琬衣角。
福福好饿，福福想吃饭饭。
所以爸爸麻麻快点打倒这些坏人。
然后带着福福去吃好次的。
鹿鹿这会儿看着那张和爸爸秦禹有些像的脸。
有些恍惚，有些敌视。
他比福福发育的早。
更能听懂大人们之间的谈话。
刚开始还不明白。
为什么见到那个和爸爸长得很像的爷爷后，爸爸妈妈总板着脸。
现在鹿鹿知道了。
他们是坏人。
被一家四口齐唰唰盯着。
秦忠海气得剧烈咳喘。
他指着门口。
对准苏琬咆哮。
“滚！”
再度抬头，对上秦禹那双冰冷目光。
秦禹全程没说一句话。
这一刻，他动了。
背上行李。
抱起福福。
牵紧苏琬的手往外走。
“站住！”秦忠海一声怒斥。
他语气冰冷，“我是叫这个女人滚，我有让你走吗？”
秦忠海眉头紧皱。
这个儿子，在外多年。
怕是早就忘记这个家的规矩。
既然现在回来。
就得给他留下。
让他帮着他好好回忆。
在这个家里，是谁说的算。
帮他好好想想，要做一个怎样的人。
以前学的那些，难道都已经忘记了吗？
秦忠海知道，曲云这个继母并非真心对秦禹这个继子。
但，那又如何？
婆娘对他来说，娶回来帮着打理家务，能听话就够了。
儿子的话，他能亲自教导。
而且秦忠海自认为，秦禹被他教的，半点不差。
秦禹十五岁那年，就已经跟着部队去野外拉练。
十天半个月，都能抗得下来。
整个部队，没有人知道，秦禹是他秦忠海的儿子。
所以也没有任何特殊待遇。
下乡命令来得很突然。
原本以秦禹身份，是不用下乡的。
但上面通知，他家有两个儿子。
必须得有一个下乡锻炼。
当时的秦方刚十一二岁。
这么小的孩子，绝对还离不开父母。
所以肯定不行。
而当时秦禹在部队里，同样到关键时刻。
秦忠海思量再三，还是让秦禹下乡。
他想着，等秦禹回来，他能帮着秦禹归队。
却没想到。
秦禹居然和一个乡下女人结婚，然后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真是辜负他对他多年的栽培。
秦禹听见秦忠海的站住，只是停下脚步。
没继续往外走。
却半点没有回头。
“我会和苏琬在一起，这点永远不会变。”
“所以你让她滚，就是让我滚。”
秦禹话落，牵紧苏琬，继续往外走。
秦忠海气得抓起餐桌上搪瓷水缸，带着热水摔在地上。
“逆子，你是想气死我吗？”
曲云这会儿在旁，同样跟着假模假样规劝，“小禹，快跟你爸爸道个歉，一家人，别闹这么难堪。”
“你爸爸都是为你好，绝对没有坏心思啊。”
她巴不得秦忠海和秦禹父子俩闹得越难堪越好。
这话听着是在劝秦禹，实际还是想尽最大可能，拱起秦禹火气。
秦禹冷冷瞥她一眼。
却没理会。
目光落在秦忠海身上，声音平静果决，“从您跟我妈离婚第二天，把这个女人带进家门那一刻，这里就已经不是我的家。”
“我是你的儿子，却也是苏琬的丈夫，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现在，我的家在小山村，不在这里。”
“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儿子，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你只能选择接受他们，或者连我也不接受。”
秦禹说完，拉着苏琬头也不回离开。
最后一句话，更像是对秦忠海下通告，让他做选择。
秦忠海很少被人威胁。
今天却被自己的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忤逆。
他气得脸色发青。
“老秦，看来我们都低估那个叫苏琬的狐媚子了！”曲云在旁，再度吹耳旁风。
心里想得却是。
你生气摔什么缸子？
待会还得老娘收拾擦干净。
真是净会给人没事找事干！
走出军区大院。
看着烈日当空大中午空无一人的大街。
苏琬感慨。
还好今天是个好天气。
渝市这边多雨水。
现在又是夏末。
雨天绝对不会少。
她和秦禹带着两只团子。
再被‘老家伙’赶出家门。
如果天上下着雨。
那场面，简直不敢想。
“我们现在去哪？要不要先找间招待所住下？”
“不用。”秦禹摇摇头。
“啊？”
不住招待所，还能住哪里？
苏琬疑惑。
然而很快，秦禹给出她答案。
看着打扫干净的小二居室。
苏琬充满好奇。
就在刚刚。
走出军区大院后。
秦禹带着她和两只团子。
七拐八转，就来到另外一处小区。
在路过供销社时候。
还进去买吃的米面和肉菜。
然而等到了小区，上了楼。
秦禹就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
将门打开。
里面像很久没住人样子。
但被打扫的一干二净。
“我提前拍电报，叫我发小猴子提前两天，过来打扫过。”
“这边房子，在我妈名下。”
“是以前，我们一家人住过的。”
难怪。
苏琬转一圈。
房子看起来有些年代感。
房间内很多布置陈设，也都像隔着一个年代的。
福福鹿鹿一进房间。
就自己跑起来。
他们对这个小两居室，充满好奇和亲切。
苏琬转一圈后。
就停在一架老式钢琴前面。
她的将钢琴盖子打开。
手抚摸在黑白键位上。
指间跳跃，发出悦耳动听，却有些走音的声调。
苏琬忽然响起，前世她调查中。
秦禹是学过音乐的。
而且刚重生那会儿，她哼过一首兰亭序。
就被秦禹夸赞，调子很好听。
两个小家伙跑一圈后，过来围在苏琬身边。
福福鹿鹿瞪大眼睛，看着这个黑白相间，以前从没见过的大玩意儿。
“大斑马！”福福激动挥舞着小手手。
鹿鹿鄙视地瞥福福一眼，语气一本正经，“斑马是马，跑得很快，这个大东西一看就不会动。”
所以肯定不是斑马。
鹿鹿再像小大人，可年龄放在那里，到底是个小孩子。
同样会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秦禹这会儿走过来。
看见钢琴，陷入深深沉思。
就在苏琬以为他要忍不住弹奏时候。
就听秦禹淡淡然道：
“曲云她，其实是简承清的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