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全家笑个满怀。
看来要不了多久。
他们朱家满门大学生啊！
......
第二日，一早。
苏琬按照约定时间，在虞巧柔裁缝铺碰面。
刚进门，她就瞧见虞巧柔脸色不太对劲。
她直接开口关切，“虞姐，昨天朱家村那边扣押的货，公安怎么说？”
虞巧柔眉头紧拧，语气稍放平缓，“公安同志昨个通知，叫我去朱家村取走咱们的货。”
“货倒是没问题。”
她长叹一声，“就是之前一直帮咱们送货的司机老张，说干完这单，就不给咱们送了。”
“我去找别的司机，也都被一口回绝。”
苏琬皱眉，“朱家村干的？”
虞巧柔不置可否点头。
“这年头，卡车司机本来就不好找，跑咱们这一趟，平时给价两张大团结。”
“我现在就是加到五张，都没人跑。”
那可不是？
虞巧柔说的这些，苏琬也知道。
这可是八十年代，一个卡车司机，顶仨铁饭碗都不换。
上次苏琬就见虞巧柔兜里掏出过烟。
虞巧柔一个女人家，她自己肯定是不抽烟的。
不过有些场合，需要应付，难免避不开。
比如跟这些卡车司机们打交道，烟水肯定少不了。
烟还得是华子的。
别的杂牌，人家也不认。
会出现这样局面，苏琬早有心理准备。
前世她跟朱家，没少打交道。
而这一世她知道朱小凤偷梁换柱让苏柔顶替自己上大学后，特地暗中打探过朱家。
朱家在庐县，是有些势力的。
庐县卡车司机，就那么几个。
常跑庐县杭市一线，跟朱家村也都熟络。
自然会卖朱家村这个人情。
不帮着运她们‘芙鹿’的货，意料之中。
苏琬之前有想过，等制衣厂办起来，卡车司机得换成她们自己人。
她设计的那些衣服款式，一旦泄露半点，都是极大损失。
每一步骤，都要保证不能出错。
但现在，第一步办制衣厂还没站起来，有人就要活生生砍断她们往前进跑的路。
苏琬深吸一口气。
这些事，得一步步来。
“这次的货呢？”
虞巧柔眉头八字紧皱，“早上杭市那边打过来电话，说是已经到了。”
苏琬点点头，“那成吧。”
“这批货还能卖半个月，咱们先把厂子办起来。”
“司机还得找，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
“最好能弄个购车配额指标，再办个大车证，咱们制衣厂养个属于自己的大卡。”
虞巧柔张嘴惊讶。
一旁郝国成听得更是瞪大眼睛。
天哪！购车配额？大卡？
怎么感觉像在说天方夜谭？
那是她们现阶段能接触到的吗？
现在别说弄辆车，在朱家村搅混水警告下，她们能找来司机，都算不错的。
虞巧柔脸上阴晴不定，但想到苏琬屡屡给她带来惊喜，还有苏琬本身不容小觑的能力。
她稍一思考，认真点头，“琬妹子，那就按你说的办。”
郝国成瞪着大眼，满头雾水，对大侄女苏琬的话，半信半疑。
这能行吗？
“琬丫头，买大卡得要不少钱吧？咱们现在手里头资金够吗？”
郝国成担忧。
“咱们接下来制衣厂，是要生产牛仔衣服？一直到九月份，然后再卖吗？”
昨天看苏琬一口气买回去两万块钱的牛仔布。
郝国成担心的一整宿没合眼。
他们手里头资金，现在恐怕只剩不到一万块。
一万块，在这年头，听着是笔巨款。
可钱这东西，不论在什么时候，它都经不住花啊！
到时候给女工们发发工资、厂里水电费缴一缴、针头线轴原材料买一买...
所剩无几。
和郝国成不同，苏琬满脸笑意。
她并没有觉得，现状有多困难。
相反，把制衣厂搞定。
等厂子办起来之后。
苏琬只觉得前途一片康庄大道。
这么想着，苏琬笑着安慰郝国成，“大舅，咱们接下来要生产的，可是赚钱的大项目。”
“啥？”郝国成一脸难以置信。
赚钱？
靠那些牛仔布？
苏琬抬腕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咱们去厂里看看吧。”
制衣厂用的是郝家庄地皮。
郝家庄在小山村跟庐县县城对着的另一个方向。
牛车就停在虞记裁缝铺外面。
让虞巧柔跟大舅郝国成上车，苏琬赶着牛，往郝家庄方向走。
等到郝家庄。
按照大舅指的方向，苏琬赶车进制衣厂。
厂房总共有三大间。
缝纫机三十台。
除此之外，还有个二层办公小楼。
以及好几辆板车。
厂里送货，几乎都用牛车、驴车。
不过牛和驴，养在郝国成家里。
用的时候，才牵过来套车。
制衣厂之前面对，主要是庐县成衣市场。
靠牛车、驴车送货，完全照顾得过来。
但苏琬跟虞巧柔她们，把主要战场放在杭市。
所以大卡以及司机，是必不可少的。
苏琬刚才出发前，特地也回了趟小吃店。
把想找卡车司机的要求，说给大山听。
大山以前倒买倒卖票证。
在庐县一带，认识的关系人脉，可不少。
得知苏琬想法，大山眉头都不带皱的，一口应下。
对大山而言，苏琬救过他妹妹闻蔓，就是他们兄妹的再生父母。
苏琬让帮忙打探的消息，他肯定尽全心全力。
更何况...想到自家妹妹闻蔓最近情况。
大山忍不住叹气。
女大不中留啊！
他们家搞不好以后，真得跟苏家做亲家。
为了妹妹人生大事。
他也得努力。
之前开店前夕，苏琬还找他谈过。
以后开连锁店的事。
对于连锁店概念，大山闻所未闻。
不过苏琬简单提点，他就明白过来。
大山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苏琬手下，开疆拓土的第一人。
特别是在见识过繁华、领先的杭市后。
对于庐县这片天地，大山觉得太小了。
他最近一直干劲满满，用心打理小吃店。
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早日去杭市，开新的连锁店当店长。
简单转过三间厂房。
郝国成带着苏琬、虞巧柔来到办公室。
钥匙拧动，推开门。
迎面而来一阵灰尘。
郝国成面带尴尬，“有几天没过来打扫了，你们先坐，我烧点热水。”
苏琬叫住郝国成，“大舅，别麻烦了，咱们直接谈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