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深吸一口气，“宋哥，我没有...”
“我现在都不想提她。”
张瑞一脸垂头丧气。
今早出门时候，还跟刘双大吵特吵。
现在听见跟刘双有关的苏义文、朱小凤夫妇，下意识心烦气躁。
宋海涛沉默。
刚才陈大壮供词刚提到苏义文、朱小凤，张瑞就激动地帮着辩护。
当事人自己很难察觉出来，心底深处那杆天秤已经不自觉倾斜。
宋海涛没记错的话，张瑞跟刘双是高中同学。
从校服走进婚姻殿堂的爱情。
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很美好。
也难怪，嘴上说着不想提她，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并偏袒。
张瑞安静抽烟。
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只是一想到早上跟刘双吵架，心里还是难受不已。
还是因为他爸名下的那处院子。
张瑞抬头，看见宋海涛，欲言又止。
那处院子对宋哥来说，同样意义非凡。
毕竟当年他刚入公安局，一直带着他，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灵英姐，就死在那处院子里。
这让他咋跟宋哥开口说起啊？
等到一支烟抽完，宋海涛主动拍拍张瑞肩膀。
“走吧，继续审问。”
张瑞无声点头，跟着走进审讯室。
接下来的审问时间里，全程沉默不言。
被公安找上门时候，苏娜正在家全力复习备考。
苏义文坐在客厅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朱小凤在厨房，炒着辣子猪脑，煮着猪肚鸡汤。
寻思着再蒸个肉沫蛋羹。
全面搭配，营养均衡。
没苏倩那张多余的嘴在家里，真是吃嘛嘛香。
门被敲响。
朱小凤两手在围裙上一擦。
打开门，看见几人公安制服。
吓得她差点瘫软在地上。
“公、公安同志，你们这是做啥？”
朱小凤强装镇定，脑海飞速盘旋。
难道是老王头给她送礼那事被查到啦？
还是老刘出卖了她？
不对不对！老王跟老刘家孩子都在今年高考。
这高考还没上考场呢，大学录取通知书更没影。
就算举报她，又能咋地？
有啥证据？
想到这儿，朱小凤硬气起来，“公安同志，有什么事吗？”
“我跟我老公都是咱们庐县一中的老师，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换做别人，听见老师俩字，那指定热乎起来。
可这次带头上门的是宋海涛。
宋海涛面无表情，“朱老师是吧？我想跟您和您的家人了解一下苏倩。”
“是这样的，我县最新破获一起拐卖犯罪案件，和您的女儿苏倩有些关系。”
“我们来了解情况...”
听见苏倩俩字，苏义文这才放下手里报纸，不再装模作样。
“咋了？你咋挡着门？还不赶紧让公安同志们进来坐。”
“不用了，我们就是了解下情况。”宋海涛很快将前因后果讲明。
听说陈大壮供出他们夫妻俩。
苏义文脸色霎白。
朱小凤直接腿一软半躺在地，哭哭唧唧起来，“冤枉啊，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有证据吗？空口无凭冤枉好人！”
“公安同志，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陈大壮，也没去过红星镇。”
“苏倩就算是我跟义文的养女，可二十多年的感情，我们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啊？”
“不信你们问问左邻右舍和亲戚，我们可是把苏倩当亲闺女养的。”
朱小凤哭得稀里哗啦。
宋海涛以及身后一众公安干事跟着头疼。
“好好好，朱老师，情况我们已经了解。”
“你放心吧，没有证据，公安局不会轻易立案定罪。”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公安绝对不会错放任何一个坏人。”
一番说辞，宋海涛带人离开。
朱小凤双腿彻底瘫软。
苏义文冷哼一声，“你咋就不听二堂姑的话啊？”
“我、我这不是怕苏倩那丫头真的找去京城啊！”朱小凤比苏义文还气急败坏。
苏义文撇嘴，没继续问，他假装坐回沙发看报纸。
心里盘算着，要是真被查出来，怎么把过错推到朱小凤身上。
朱小凤出事，她娘家还能捞她、保她。
要是他出事，朱家绝对让他跟朱小凤离婚。
他是小山村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娶了县城媳妇，扎根在县城。
实际上，两脚下面跟浮萍没啥区别。
吃喝拉撒全要看老婆跟她娘家脸色。
就连自己现在想继续升迁当副校长，都被卡着。
不就是过年时候送老丈人的酒不是茅台吗？
茅台他倒是买了。
可那会他老娘潘金燕在，给他把好酒拿出去卖了。
没办法，他临时从供销社买的本地杂牌子酒。
那一整个年三十团圆饭桌上，老丈人就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当男人难。
当一个凤凰男，更难。
苏义文抬抬头，刚好瞧见楼下开走的公安巡逻车。
他忽然不自觉升腾起一个想法。
要是朱小凤去坐牢...
到时候他们朱家姑娘，还能一如既往高高在上吗？
又或者，干脆直接吃花生米。
朱家就朱小凤这么一个女儿。
到时候朱家财产房子，还不都得是他的？
他再表现的孝顺点，糊弄下老丈人。
让老丈人给他使使劲，当上庐县一中校长...
那日子，爽得苏义文不敢想！
...
小吃店。
一天营业额下来，流水近乎上千块钱。
郝月萍、牛桂花眼睛看直愣了。
以前家里为凑三千块手术费，恨不能卖田卖地。
现在凑齐，只需要三天。
果然应了苏琬跟她们说过的那句话，‘钱是赚出来的，越赚越多；不是省出来的，越省越抠搜’。
晚上关门前，苏琬有条不紊安排着一项项事宜。
大山跟在她身后，有模学样。
过不了几天，店里这边，就要全权由他这个店长负责。
苏琬手里头，有不少事要忙。
“明天的客人应该不会少，但也不会比今天多。”
“店里平时常留三四个人，就够了。”
“明天留五个人，大姐、二哥、苏倩还有大强跟大山，你们过来。”
“要是遇到啥突发状况，大山解决，其他人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儿就行。”
布置完一切，苏琬笑吟吟看向郝月萍，“娘，明天咱们去看三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