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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阳,风光正好,正适合出门访友。

不管西门庆风评如何,在程卓未见到其人之前,自不会失了礼数。

江湖中人上门自然不会向那些文人雅士一样先送拜帖,却是相差不多。因此程卓便提前给西门庆送了封信。

程卓来到西门府前,后面跟着提担的孙行,如今孙行倒是越来越有跟班的派头,不管去哪里都跟着程卓。

“可是太保当面?”

一个老者恭敬地在程卓面前拜道,“大官人已为太保准备好酒席,请。”

“好。”程卓点了点头,问道,“长者是?”

“老朽是大官人的管家,前日太保来信,大官人今日特命老朽再次恭候。”说完又是拱手相拜。

有管家在前面引路,程卓与孙行二人直达主厅,便瞧见一人站立厅上。

但见:西门庆头上戴着缨子帽儿,金铃珑簪儿,金井玉栏杆圈儿;长腰才,身穿绿罗褶儿;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清水布袜儿;张生般庞儿,潘安的貌儿。

不愧是能成为奇书金瓶梅主角的男人,程卓看着这派头也不免在心中为西门庆叫好。

“太保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可面上有光啊。”

西门庆面带笑意,拱手走下台阶,向着程卓迎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程卓并不是过来找茬的,立马展颜笑道,“有劳大官人破费,程某不请自来,多有叨扰。”

“哪里哪里。”西门庆侧身抬手道,“太保天下扬名,在下没有前去拜访多有不该。太保请。”

程卓拱手笑道,“大官人言重了,请。”

……

“来来,太保尝尝这府上厨子的厨艺。”

程卓与西门庆各怀心思,你来我往的试探一番,见这酒桌氛围不错,程卓挥手示意,孙行便将一旁的礼盒放在桌上,轻轻打开。

“这是?”西门庆看着眼前的金雕人参,明知故问地说道。

“小小心意,大官人权且收下。”

程卓轻笑道,“今日在下前来算是为一位故人与大官人说项。”

“哦?”西门庆看着眼前的金人参自是欢喜,毕竟是做药材生意的。

见程卓说出自己的意图,西门庆也不由奇怪,到底是何人请动这位如今阳谷县的红人。

程卓端起酒杯,说道,“前些日子,万丰楼的老板将这酒楼盘给在下,也与我说了一番大官人的风流往事。”

西门庆好似记得有这码子事,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只笑着与程卓碰杯。

程卓一杯饮下,接着说道,“那酒楼前的贩子在那做些生意也无妨,只是闹得鸡飞狗跳,让我这酒楼的客人难以安心。”

程卓话没有说尽,他相信西门庆应该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果然,西门庆听得程卓的话,思索片刻,这才记起是何缘故。

当初自己为了哄那小娘子开心,确实往那酒楼前安排了些摊贩,还有那几家屠猪宰羊的屠户也是自己安排的。

后来听说那里生意不好,自己也就没有再管过了,如今程卓提起,那自己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

西门庆开口道,“原来是这个事,确实让一些宵小扰了太保清净。我请几个衙门里的公差去那驱赶一番,自然让太保安心做生意。”

程卓闻言一笑,举杯说道,“如此甚好。来日我那酒楼开张,再宴请大官人。”

西门庆亦举起酒杯,说道,“客气客气。另外小可却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哦?”程卓一杯饮下,开口道,“大官人帮了在下如此大事,只管开口。”

却是在心中暗暗想道,“就知道没怎么简单。”

西门庆笑道,“听闻太保拳脚威震山东,小可一向在公门当差,对于拳脚功夫颇为向往,不知可否向太保请教一二?”

“这?”闻言程卓呆了呆,没想到这西门大官人竟然提了这个要求,怕是想要试一下自己这个神拳太保的真假。

程卓慢慢开口道,“大官人,拳脚无眼,若是不小心伤到你,可不好!”

西门庆直视程卓,大笑着说道,“无妨。真有损伤,那是技不如人。”

“也好。”程卓点了点头,看来不露点本事是不行了,不过得换一下。

程卓便开口道,“我的拳下少有活命,我这伴当学得我几分,不如让他与大官人玩闹一下,如何?”说着看向一边胡吃海喝的孙行。

看程卓如此说,西门庆不好再说,便向孙行开口道,“这位兄弟既得太保夸赞,那自是极好的,不知可愿指点在下几招。”

孙行连忙起身,说道,“大官人抬举了。”

几人便来到后院,找了块空地,孙行与西门庆各站一方,程卓站在一旁观看。

只待西门庆站定,孙行行了一礼,这才摆开架势,正是程卓的伏魔拳法。

“看招。”

西门庆当先抢攻,一记长拳直攻孙行面门,之后连续冲拳,回身抬脚击首。

程卓看在眼里,倒是觉得这西门庆还真不是绣花枕头,境界与孙行相差仿佛,都是在凝练战气的境界,只是孙行的战气要浑厚一些。

不过到底还是孙行强些,两人交手数十回合,西门庆眼看已经招架不住。

孙行体内战气涌动,伏魔拳法用得更加刚猛,只见院中劲风扫荡,树叶翻飞。

“哈。”却是孙行转身飞踹,将西门庆踢出老远,紧跟着的一击冲拳,西门庆显然已经避不开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重拳,西门庆只能用脸硬接了。

危急关头,只听院中响起一声,“够了。”

只一声,便是万籁俱静。

西门庆瞪大双眼,看着悬在半空的孙行和周围宛如禁止的一切,很自然地咽了口口水。

程卓挥了挥手,孙行这才缓缓掉在地上,周遭也恢复如常。

看着衣裳尽湿的西门庆,程卓笑道,“大官人可还好?”

“无妨无妨。”西门庆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连忙向着程卓行礼,“太保果然神威。”

“哈哈!”

……

程卓两人回到镖局已经是傍晚,在那西门府,程卓确实感觉到了不一样的生活体验。

“大哥。”孙行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开口说道,“那西门庆一幅浪荡模样,他说的话能信吗?”

“放心好了。”程卓笑了笑,说道,“那西门庆今日与我相谈甚欢,那酒楼对他而言无足轻重,而且你我也在他面前展示了手段,他自然会放在心上。”

还有半句程卓没有明说,若是西门庆蛇鼠两端,那他自然就是先礼后兵。

翌日清晨,程卓再次与孙行两人一起前往万丰楼。

果然,此时已到辰时,正是早起上工或是上街买菜的时刻,万丰楼前却是一片安宁,除了那几个肉铺,再无旁的商贩。

程卓细细打量那几个肉铺,却见里面并未营业,相反正在收拾案台,看来也要搬走。

“这西门大官人果然了得啊!”孙行跟在后面不由得感叹道,“这办事果然迅速啊。”

“那是自然。”程卓也笑了笑,接着说道,“好了,该去商议万丰楼的事了。”

两人缓步走进酒楼,昨日那些帮工都已经离去,就剩下一个空壳,却是方便程卓将其进行修整。

“孙行。”

程卓回头对着在一旁思考的孙行说道,“明日去找些泥瓦匠还有木工,这酒楼需要大改。”

还没等孙行回话,程卓接着说道,“另外,在阳谷县正街上给我贴上几个告示,逍遥阁高薪招工,先来先得。争取在明年元宵节,咱们这逍遥阁要开张。”

“逍遥阁?”孙行瞪大双眼,不明所以。

程卓指了指万丰楼的牌匾,说道,“去找个裱画铺子,给我订个逍遥阁的牌匾。”

程卓转身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说道,“以后这里就叫逍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