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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工与陆沉沉一起,拉着车外出了。

他们去捡砖头。

荒野之中,难得一见的东西,到了城市,又变得随处可见。即便没有现成的,拿着铁锤,寻个合适的小房子,抡几圈,也就有了。

外出寻找食物时,已经观察过,知道哪里有。

砖头是用来盖厕所的。

大家原先以为,按张文书对美食的喜爱,会选择先起个灶。

但张文书拒绝了。

原因没说。

陆永强将自己的猜测,说给大家听:“可能虫子吃多了,肚子疼,着急拉屎……”

这是强子的一贯风格。

不犯贱不舒服,踹两脚就好了。

砖头被源源不断运进院子。

张文书领头,老蒋和赵世清等人协助,开始砌墙。跃进两个深坑,平整坑的表面,沿着坑壁,由下而上,层层摞砌。

四壁都砌了,只底部仍然是土,并不打算也铺一层砖。

地面到坑中的连接处,挖了斜坡。

坡道陡滑,人分开两脚,恰可踩在两侧,屁股往下沉。人的精华之物,便能随着坡道,滚进坑里,存储起来。

由于在库房营地,经历过建造之事。

所以大家对于砌墙,并不陌生。

只须臾功夫,便已开始砌地表的墙,效率很高。

这也得益于大家寻到了瓦刀。

徐真打扫卫生时,在幼儿园后楼,阶梯下的储物间里,翻出了许多杂物。两架木制人字梯,三个滚筒,两桶半的乳胶漆,数柄瓦刀,并一些小锤,锯子,电钻等杂物。

瓦刀机构简单,用料普通,是个稀松平常的玩意。

但此时此刻,却又无比重要。

张文书一刀将砖头斩成半截,拿着比划了一下,稍稍大了点,于是又斩了一刀,这才塞进缝隙,感慨道:“砌墙不能没有瓦刀,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众人听他又开始胡说八道,感觉既无语,又有趣。

自从离开库房,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好像说的少了。

大家如今又听见熟悉的胡说八道,竟有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而瓦刀确实是砌墙利器。

抹泥方便,是一方面。

干净利索地修整砖块,是另一方面。

并不是每个砖块都符合要求,也并不是每个地方,都需要完整的砖块。而二次利用的砖块上,往往还凝固着水泥,得将其斩掉。

众人之前在库房时,早期垒灶砌墙,都是直接用手,或用塑料板。

非常不便,吃了许多苦头。

所以对于他的感慨,还挺能理解。

“青山,你去帮忙拉砖吧,或者,和泥也行……”

张文书瞥了一眼,还是没能忍住。

滕青山握着瓦刀,浑身泥迹,闻言有些尴尬。

他见众人忙,想着帮忙,也过来跟着一起砌墙。

但没什么经验,以为砖头抹了泥,往上摞就行了。砌了几块,却发现张文书等人砌墙,砖头一会儿是竖着的,一会儿是横着的,自有其规律,并非简单往上摞。

他询问之后,赶忙推倒重来。

然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怎么都砌不整齐,要不然左偏,要不然右偏,歪歪扭扭,看着很不舒服。

小伙子将瓦刀递给了陆永强,爬出坑,尽管面上还在笑,情绪却止不住有些低落。看着别人干的热火朝天,自己也是大男人,却插不上手,多少有点郁闷。

陆永强笑嘻嘻地接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少年,多练几次就好了。老蒋说,以前乡下的男人,没有谁不会的,简单的很。”

蒋德金闻言,抬头笑道:“确实如此,以前没有专门建筑队,盖房子都是靠自己,然后请村里人一起帮忙。有要工钱的,有不要的,但酒要够,菜要好。以前许多人是喝的满脸通红,醉醺醺站在高处砌墙的。”

大家不知不觉中,聊起乡村往事。

倒是成功转移了滕青山的注意力。

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

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恍如隔世。

明明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甚至有些人亲身经历过,但世道变化太大了,已经很难找到存在的痕迹。听老蒋闲扯,明明只是几十年前的事,却像在听古人的故事。

“来块砖……”

张文书踩着凳子,站在高处。

小丁拎起砖,往上一抛。

张文书伸手兜住,没有丝毫声响,配合默契。抹了泥,放置平整,说道:“砌个墙,还是很简单的,不过也分容易砌的,和不容易的……再来一块砖。”

“好嘞。”

小丁随手又抛了一块上去。

张文书继续砌,说道:“我爷爷会砌墙,我父亲也会砌墙,但他们砌的墙不一样。我父亲十九岁那年,我爷爷第一次带他外出干活。他跟着我爷爷一起当小工,可是只过了一个月,就被领头的人提拔,当了大工,工钱是我爷爷的两倍多。

而我爷爷干了一辈子瓦匠活,依然只能当个小工,不如自己儿子一个月的进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泥,拉砖头,干杂活。

所以呢,这玩意估计有点技术,也讲天赋的。”

他讲着见着,有点感慨。

放下手里的瓦刀,自口袋里掏出烟,点了一根,缓缓吸了一口。似在回忆往事,面上带着笑容,轻声说道:“我父亲跟我讲,年轻的时候,以为会干一辈子瓦匠。瓦刀就是他最重要的伙伴,所以每天回家,都会清洗的干干净净,珍而重之地放好。一旦空闲,就会拿出来仔细擦拭,为了这事,没少被我母亲骂。”

轻轻纵下来,坐在长凳上,轻轻呼出烟气。

小鱼儿斜着屁股,也蹭了上去,倚在他身边。

张文书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声地笑了笑。

不知是在思念自己的父亲,还是母亲。

日头西斜,渐渐黄昏。

厕所的工序,也接近完成。

顶部横着几个木头,搭上模板,铺了一层厚厚的黑色塑料布,然后覆上瓦。这是个上下都完整的厕所,人蹲在里面方便,不必担心刮风下雨。

赵世清拎来乳胶漆,用刷子饱涨。

一边写了“男”字,一边“女”字。

将刷子扔在一边,拍了拍手,笑道:“男左女右,男耕女织,男女搭配,男女平等……有男有女,这才是个完整的世界。”

老蒋则坐在一遍,拿着凿子,对着一块石头,吭吭哧哧地敲打了半天。

也不说话,不知在搞什么鬼。

陆永强凑过去,看了一眼,只凿出了两个字,轻声念道:“秦山……”

蒋德金无语,纠正道:“泰山!”

陆永强撇撇嘴,说道:“盖个厕所,你刻个毛线的泰山……又搞你那些封建迷信。”

蒋德金哼了一声,不想搭理他,说道:“你懂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