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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将军,别来无恙呼?”

看着眼前满脸铁青的徐京,闻焕章微微一笑,双手抱了抱拳,道。

“少与老子拽词!……”

相对于闻焕章的满面含笑,徐京的脸色便要难看了许多。听了闻焕章的话,徐京面色不善的摆摆手,冷声道。

“好你个闻焕章!老子多次与你书信,叫你前往太原,你偏偏不允,如今……却……哎!……”

徐京盯着闻焕章,很是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徐京与闻焕章相交多年,自是清楚闻焕章的本事。知道闻焕章怀才不遇,曾几次书信,请闻焕章出仕,前往太原帮助自己。不过,每次都被闻焕章婉拒。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毕竟闻焕章的性子,他也知道。为人孤傲,不可能接受自己的施舍。

只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再次听闻这位老友时,自己的这位学识渊博的老友,竟然已经落草为寇,去梁山泊做了一名‘反贼’。

这叫徐京有些不能接受,他想不明白,这闻焕章到底发的哪门子疯,好好的仕途不走,却偏偏学人家做起了打家劫舍的草寇。

闻焕章自然也知道徐京为何如此,见状呵呵一笑,摇头道。

“其中缘由,将军容小生稍候回禀,只是多年未见,老将军风采不减当年啊!”

“额……”

徐京闻言一愣,他知道,闻焕章不是阿谀奉承之辈。稍作沉思,便明白,定是刚刚之事,被闻焕章看个正着。

想到一群朝廷禁军,打着国家的名号,做些打家劫舍之事,被正牌‘反贼’看个正着,徐京这个为国征战一辈子的老将,忍不住面上一热,吹胡子瞪眼,道。

“这些小辈罔顾国家法纪,老夫焉能坐视不管?”

闻焕章素知徐京脾气,闻言一笑。

“老将军威风不减。只是,此事将军准备如何向高俅交代?”

“老夫堂堂上党节度使,除了当今圣上,何需向其他人交代!高俅这厮,纵容手下,罔顾法纪,老夫维护朝廷纲纪,保全了他的体面,这厮……”

许是徐京心中真的没有将闻焕章当作外人,听了闻焕章的话,想也没想的,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只是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如今自己为兵,闻焕章为贼,自己实在没有必要与他解释许多。急忙止住话头,脸色一沉,厉声道。

“老夫之事,无需你来操心!老夫问你,素闻你梁山泊‘仁义大王’,怎地,便眼睁睁的见百姓受苦?”

虽然并非徐京自己纵兵作恶,不过同为官军,东京禁军滋扰百姓,徐京脸上一样不好看。

想到如今天下尽传梁山好汉仁义,不止不坏周遭百姓,甚至还在梁山泊中立下了‘替天行道’的大旗,专替穷苦百姓做主。

要知道,徐京虽然如今贵为上党太原节度使,不过年轻时,也是绿林好汉出身。他那时候,虽是自号‘绿林好汉’,不过所做的勾当,却也多是打家劫舍。

而似梁山泊这等绿林山寨,不打家劫舍,反倒替天行道,为民做主,徐京便是听都没有听闻过。因此,对这天下尽传的梁山泊,徐京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只不过,这徐京与闻焕章一见面,便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如今又对山寨横加指责。

闻焕章知道徐京的脾气秉性,不以为意。不过,卢俊义,孙安两人,对此却极为不悦。

尤其是‘玉麒麟’卢俊义,本就心高气傲,闻言,顿时眉头紧锁,冷然开口道。

“老将军如何知晓我等不管?哼!只怪这厮们命好,碰到了老将军!”

徐京贵为朝廷节度使,手下虽说不尽是阿谀奉承之辈,不过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人,敢如此与自己说话了。听了卢俊义的话,也不由寿眉倒竖,这才注意到,闻焕章身边,两个仪表堂堂的九尺大汉。

说话这条大汉,目炯双瞳,眉分八彩,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说不尽的勇武富贵。

“你这小辈,便是那‘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看着卢俊义,徐京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没有办法,因为大名府之事,卢俊义的大名,也算天下名扬了。见这搭话大汉一身贵气难掩,徐京一眼便认出,此人定是号称‘枪棒无双’的卢俊义。

“不错,正是卢某!”

卢俊义本也没想过隐藏身份,见徐京一眼认出自己,索性抱了抱拳,直接承认道。

“好个狂妄小辈!……”

见卢俊义如此,徐京却是勃然大怒。

一来,对于这个勾搭自己好友‘从贼’的梁山泊,徐京向来没有好印象。在他看来,江湖上,盛传的那些替天行道,为民做主,都是他娘的无稽之谈。

徐京少年便混迹绿林,深知绿林规矩,自古绿林便是争强斗狠,弱肉强食。就算有些好名之辈,用些蛊惑愚民百姓的手段,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罢了。真正的江湖绿林中,哪里会有什么真的仁义大王?

自己这位老友,学识虽高,不过学的都是些书本上的学问,哪里知道江湖险恶,定是受了歹人蒙蔽,才做下此等糊涂事。

二者,徐京虽然为官多年,官至上党太原节度使的高位,不过一身江湖习气却是丝毫不改。

这卢俊义不过江湖后辈,却号称什么‘棍棒天下无对’,这叫一辈子不服人的徐京,如何能忍?

因此,见卢俊义承认,徐京顿时火冒三丈,暂时撇下闻焕章,伸手点指卢俊义,大喝道。

“卢俊义!小辈!……老夫叱咤江湖的时候,你这小辈还不知在哪里玩泥巴!如今汝却敢大言不惭,号称‘棍棒天下无对’,端得狂妄!今日便叫老夫称量称量,你这无端小辈!”

看着突然暴跳如雷的徐京,卢俊义不禁有些懵逼。他想不明白,这个‘棍棒天下无对’的称号,也不是自己说出去的,这徐京老匹夫,如何对自己发火?

不过,卢俊义何许人也?

自然不会怕了徐京,只是,此遭下山,他的任务是保护闻焕章,可不是与人争强斗胜的。所以,在徐京吼完后,卢俊义并未搭话,只是将目光投到了闻焕章身上。

闻焕章何等聪明,见徐京把一腔怒火发到卢俊义身上,便将徐京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闻焕章知道徐京脾气固执。只要他认准的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这样的‘倔驴’,只能给他些苦头吃吃,他才会知晓厉害。

想到这里,闻焕章对着卢俊义点了点头,道。

“既然徐老将军,有意指点员外,员外便陪老将军动动筋骨。不过老将军年事已高,员外还需小心。”

闻焕章虽然不懂武艺,不过久在山寨,多少也知道,山寨众马步军头领,多是武艺高强之辈。而这卢俊义,自从上了梁山,寨中众头领,哪个不称赞一句,“好武艺!”

而徐京虽说武艺高强,不过有道是‘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这徐京已经六十几岁的年纪,便是武艺再强,也绝非卢俊义的对手。

“哼!屁话真多!……小辈,着枪!……”

不承想,闻焕章的一番好心,听到徐京耳中,却是无比的刺耳。

只是徐京知道,闻焕章是个地道的文士,根本不懂武者这一套。只得将满腹怒火,一股脑的发泄到了卢俊义身上。见闻焕章同意自己与卢俊义较量,怒喝一声,着枪在手,跃马挺枪,直奔卢俊义而来。

卢俊义见徐京气势汹汹,微微一笑,取下马鞍桥上丈二钢枪,抖枪便与徐京斗在一处。

这徐京虽然心高气傲,心中甚是看不起梁山好汉。不过,武艺本事这东西最是公平,丝毫作不得假。

徐京虽南征北战多年,屡立战功。不过单论武艺,又如何是‘玉麒麟’卢俊义的对手。

乍一交手,徐京便感觉,卢俊义的钢枪,好似裹挟着千钧之力,山崩海啸般的朝自己涌来。自己便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只是,徐京向来为人自傲,刚刚又说了许多狂傲之话,如今叫他打脸认输,自是不愿。只得咬着牙,苦苦支撑。

好在,卢俊义得了闻焕章吩咐,不曾用出全力,只是随意与徐京周旋。

不过,即便如此,二十回合一过,徐京也全无了抵挡之力。卢俊义见状,呵呵一笑,寻了个破绽,收枪拨马,出了圈外。

“徐节度,老当益壮,卢某佩服!”

卢俊义兜住战马,挂住钢枪,在马上对着徐京微微一礼,淡然道。

相比于卢俊义的随意,徐京却要狼狈许多。别看两人只斗了区区二十几合,不过疲于拼命的徐京,早已被累的气喘吁吁,鼻洼鬓角,热汗直淌。

大口喘息半晌,徐京才算平复了腹中翻滚的气血。只是,被打脸打的生疼的徐京,早已无颜回话,只得满脸通红的摆了摆手。

闻焕章看着自找苦吃的徐京,摇头一笑。

“老将军,以为卢员外武艺如何?”

听到闻焕章的明知故问,徐京苦笑摇头。他也非是蠢笨之人,怎会不知,这是老友在打趣自己。

不过,刚刚一场打斗,也不得不叫徐京心服。这卢俊义不愧号称棍棒天下无对,武艺之强,不说如今已是暮年的自己,便是自己正值壮年时,只怕也不是此人五十合之敌。

只是心服归心服,不过想要徐京‘口服’,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沙场争锋,与个人勇武,关系不大。”

徐京看着神色得意的闻焕章,幽幽说道。

闻焕章闻言,摇头一笑。他也知道,要想让这个固执的老头服软,很是不容易。

“将军以为,此次我梁山泊毫无胜算?”

“确实!……”

听了闻焕章的话,已经缓过劲儿的徐京,也没有迟疑,将长枪挂好后,直接了当的点了点头,道。

“其实不用我说,你闻焕章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慧。焉能看不出,你梁山泊再强,不过偏居一腢,如何与朝廷作对?你若信老夫,老夫这便上表禀奏,请天子降宽恩大赦,遣使臣前来招安。留你等有用之身,报效朝廷!”

其实以徐京的脾气,一早便已认定,梁山泊的张枫,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不过,自从奉旨出兵济州,接触山东百姓多了,徐京对梁山泊的固有印象,也在一点点的有所改变。

而这次与闻焕章相见,知道老友并非受人裹胁,而是心甘情愿‘落草为寇’,这使得徐京不得不,对梁山泊重新估量。就算因为闻焕章的关系,徐京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朝廷招安梁山泊。

听了徐京的话,闻焕章呵呵一笑,轻声道。

“老将军可知童贯?”

“那个废物!……”

听到闻焕章提及童贯,徐京没有客气,直接开骂道。

“那童贯佞幸之臣,如何能与我等十节度使,相提并论!”

没错,在徐京眼中,堂堂大宋枢密童贯,不过是个侥幸得以晋升的废物,不值一提。如若圣上一开始便请自己等人出山,哪里还能叫梁山泊如此嚣张?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闻焕章知道徐京的倔脾气。知道多说无益,苦笑一声,摇摇头,道。

“罢!如今两军对垒,多说无益。闻某只能叮嘱将军万事小心了。言尽于此,闻焕章告辞了!”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会是如此,不过当事实摆在眼前,闻焕章还是不禁有些失落。意气索然的拱了拱手,深深看了一眼徐京后,拨马向后走去。

看着说走便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闻焕章,徐京苦笑的摇摇头。

闻焕章总说自己的脾气倔,其实他不知道,与自己相比,他的脾气也不见得好上多少。

“罢了!便叫老夫看看,这梁山泊到底能有多厉害,竟叫你如此心甘情愿!”

看着闻焕章三人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徐京收回目光,打马出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