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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水听后,不知为何,突然松了口气。

不过,她很快想到一种可能。

“师姐,若是仙人出手,能否修复一个人的丹田呢?”秦若水问道。

“哪怕是仙人出手也不可能。”

中年女子说道:“古籍中有记载,有一位名为妙法的仙人就无法修复他弟子被破的丹田。”

“妙法仙人使用了所有能想到的手段,也无法修复他弟子的丹田,当时他曾感叹,世间一切的无解皆有解法,但他无法解决丹田修复这一难题。”

秦若水一听,突然说道:“世间一切的无解皆有解法,那也就是说,丹田被毁,其实是可以修复的了!”

中年女子一听,笑道:“师妹,这只是一句安慰自己的话,类似的话还有众生平等、帝王犯法与庶民同罪、私有钱财神圣不可侵犯、生前行善死后入极乐世界等等。”

蓝魅与秦若水听到此话,也同时笑了起来。

她们没有想到,中年女子看似严肃,但其实还是很幽默的。

是啊!那些话只不过是糊弄人的而已。

此时,蓝魅突然开口道:“若水,你说此话,是不是在想那彭飙?”

蓝魅肯将秦若水带回天符宗,也是对她的过往有了解的。

“是!”秦若水承认。

“以前的事,就忘了吧!那彭飙,想必早已成了冢中枯骨。”蓝魅说道。

秦若水闻言,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蓝魅以为她是忘不了彭飙,其实,彭飙从来没有进入她的心里,只是她前进路上的工具而已。

她所追求的,乃是那拥有无尽寿元的仙人境界。

……

回四海城的途中,彭飙一语未发,原本以为拥有第三只眼,破此案会很容易。

但如今案是破了,真凶却始终抓不到,这让彭飙郁闷不已。

许久之后,前方地面已经出现了城池轮廓,彭飙突然开口道:“羊兄,第一起屠村事件,我记得是发生在一个名为河湾的村子吧!”

“对,是在河湾村!”羊荣点头。

他不知彭飙怎么突然说起河湾村了,毕竟河湾村发生之事距离如今已有千年了。

“走,去河湾村看看!”彭飙沉声说道。

事出有因,那妖猿屠了数千个村子,总会有自己的目的。

羊荣听到此话,苦笑一声,但却没有说什么。

……

河湾村,因为处于一条大河环绕之处,所以有了此名。

但历经千年,大河早已改道,将河湾村淹没了。

彭飙与羊荣飞到数里宽的大河上空,停了下来。

看着滚滚河水奔涌向前,彭飙道:“应该就是此处了,此河的下方,就是千年前的河湾村。”

羊荣则施展神识探查,数息之后点了点头。

“我下去一趟!”彭飙说道。

说罢,他便朝着下面河面冲去,噗通一声进入河里。

羊荣见状撇了撇嘴,他知道彭飙又要使用什么秘法,但不想让自己看见。

彭飙来到河底之后,撑着法力护罩进入泥沙中。

待下去数丈后,他便运起法力,开始朝着额头而去。

很快,第三只眼睁开,一道白光击出,射中一旁的泥沙。

而彭飙第三只眼看到的画面则在不断变化。

“一千年前!”

彭飙心念一动,无数画面开始变幻,最终,停留在一只数丈高的妖猿出现之时。

黑夜中的河湾村白雾弥漫,一只妖猿浑身缭绕着黑雾缓缓出现。

接着,又是与彭飙在青木村看到的同样场景。

不过,这一次彭飙看完后,没有将第三只闭合,而是心念转动,继续往前看去。

一切发生都有原因,他想要弄清楚原因。

如今,他境界已是神君级初期,第三只眼也突破了只能往前观看一千年的限制。

一千零一年前……

一千零二年前……

很快,时间来到一千零四年前。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彭飙第三只眼内,他顿时一怔。

“是他!”

此时,彭飙看到的人乃是一名身穿破烂衣衫的中年僧人。

他,正是彭飙在桑城碰到过的无心。

“无心居然也出现在此处,究竟是不是巧合?”彭飙暗道。

他继续往前看,很快,他便看到了无心刚来到河湾村时候的场景。

河湾村并不富裕,村民以打鱼和种田为生,日子过得很艰苦。

无心来到之后,动手在荒野开垦良田,并亲手种上各种粮食。

待到收获时节,无心又将收获的粮食送给河湾村的村民,并对众村民宣传自己苦行的目的。

村民开始时还不敢接受,怕无心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慢慢的,他们发现无心确实是无条件给他们送粮食,于是村民的胆子便大了起来,主动接受了粮食。

无心在河湾村待了整整一年,这一年内,他任劳任怨,为河湾村众村民做了许多事情。

而村民也由最开始时的拘谨,到后面的大胆,再到最后的放肆。

彭飙看到,村民成群结队来抢无心还未发放的粮食,有些村民见抢不到,干脆放火将粮食全部烧了。

他看到,有些村民把无心带走,让他帮忙种地,有些村民把他丢进河里,给他一条破船,让他去最危险的地方捕鱼。

他还看到,有些村民发生争斗,弱势一方被打,竟然让无心出头,替自己承担对方的怒气。

在河湾村,彭飙看到了人心没有受到约束之下而产生的种种恶行。

而河湾村村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无心都默默地承受了,他并未显露自己修士的身份与手段,而是以凡人之躯承受。

彭飙看到后,想到了无心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世间诸多苦难是恒定的,因此,我若受的苦多一些,众生便受的苦少一些。”

但是,真的是如此吗?彭飙佩服之余,也产生了疑惑。

众生真的需要某一个人或某些人替他们负重前行吗?

又有几个人是真的替众生负重前行,而不是为了自己的修行呢?

若是为了自己的修行才替众生负重前行,那这样的修行,又是否是真正的苦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