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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叶家每天都做卤肉,盐和大料用得极快,大料先前在大山村收了不少,不过盐罐子却已经快空了。

中午卖完卤肉,叶父赶着驴车去买盐,顺便给叶东林的杂货摊子补货。

叶父买完东西,在路上看到一处摊子围了许多人。

叶父平常就喜欢凑热闹,兴致勃勃地下了驴车打听,原来是有人在卖牛肉。

耕牛珍贵,朝廷是不允许随意杀牛的,老死或者意外死去的牛上报衙门后才能杀牛吃肉。

这头牛是老死的,虽说肉老了一些,但是牛肉可不常见,想买牛肉的人可不少,摊子上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猪肉给钱就能买到,牛肉可不是天天有的,难得遇上卖牛肉的,叶父当然不会放过。

叶父将驴车停在不远处的梁家饭馆门口,请伙计帮忙照看一下,然后兴冲冲地冲入了人群之中。

叶父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这时摊子上已经没剩多少东西了,除了被剔地光溜溜的大骨头和牛下水,只剩七八斤牛排骨和两三斤左右的牛肉。

“老板,要一斤牛肉,从这里开始切,这边的肥一些。”一位身穿褐色衣服,身材圆润的妇人指着牛肉说道。

“好嘞。”

卖牛肉的老汉手起刀落,麻利地切了一小块牛肉下来,不多不少正好一斤。

一旁买牛肉的妇人称赞道:“老爷子手上功夫真不错,不多不少正好一斤。”

老汉爽朗一笑,“年轻时做过几年屠户,都是练出来的。”

叶父见摊子上的牛肉都快卖完了,赶紧上前说道:“老爷子,剩下的牛肉我都要了,再要两斤牛排骨和3根大骨头。”

牛肉比猪肉要贵上许多,除了饭馆和大户人家的管事,一般百姓都是一斤半斤地买,或者买些便宜的骨头回去尝尝味道。

叶父出手大方,一买就算好几斤,卖牛肉的老汉还以为叶父是开饭馆的。

老汉热情地看着叶父,极力推销道:“老板,摊子上还有些牛肠、牛肝、牛肚和牛肺这些下水,要不要买些回去做牛杂?用来做卤肉也别有一番风味。”

叶父也有些心动,牛肉珍贵,平常可不是轻易能买到的。

叶父有些纠结地看着桶里面的牛下水,“老板,先帮我把刚刚要的东西称好,牛下水容我再想想。”

叶父在码头卖卤肉也有十来天了,摊子上的东西每天都是一样的,码头上的老客户不少都吃腻了。

还好每天都有新的船只在码头上停靠,靠着这些客商和一些码头上的熟客,叶父的卤肉摊生意还算不错。

摊子上天天卖一样的卤肉肯定不行,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叶父也在想办法给摊子新增一些新的菜色。

叶父想做些萝卜牛杂煲给码头上的老熟人换换口味,不过早就在张屠户家定好了猪下水、猪头这些,叶父又担心东西太多卖不完。

叶父没想多久,咬咬牙把牛下水都收了,大不了分一些出来拿到县里的集市去卖。

老汉见叶父把牛下水都包圆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出花来了,手脚麻利地将牛下水称好,又给叶父送了两根大骨头。

叶父拿着用芭蕉叶包好的牛下水、牛骨头,吃力地挤出了摊子。

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牛肉都卖完了,摊子上只剩几斤牛排骨和一小堆的大骨头。

不少刚刚还嫌贵的人纷纷上前,你一斤牛排骨、我一根大骨头地买了起来,买不起牛肉买点骨头回去尝尝味道也不错。

不到一会,摊子大骨头、牛排骨都卖完了,老汉拿着沉甸甸的钱包心里乐开了花,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银子差不多够重新买一头小牛了,这老牛辛苦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还能贡献出一身的牛肉,真是头好牛。

老汉衷心地感谢这伟大的牛兄弟,希望它下辈子能投胎到一户大户人家,过上锦衣玉石的生活。

叶父赶着驴车回到家,刚下驴车就看到叶青青和唐肖景坐在厨房门口喝绿豆汤,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还挺亲密的。

唐肖景午饭和晚饭都在叶家吃,有时候叶父回来晚了,还帮忙劈柴挑水,已经完全融入到叶家了。

唐山还和叶父打趣道,白给叶家生了好儿子。叶父平常也挺喜欢唐肖景,对于两人也是支持的。

可是现在看着两人坐在一起喝绿豆汤,还有说有笑的,叶父心里又有点发酸,看着唐肖景反倒挑剔了起来。

唐肖景被叶父看得心里发毛,不解地问道:“丰收叔,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身上是有什么不妥吗?”

叶父压下心底的酸意,和往常一样乐呵呵地地说道:“今天家里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叶青青见叶父被晒得满头大汗,赶紧端了一碗在水井冰镇过的绿豆汤过来给叶父消暑。

叶父喝着甜滋滋、冰冰凉凉的绿豆汤,心里也甜滋滋的,直夸叶青青孝顺。

叶青青被夸得都害羞了,小脸一红,赶紧端起没有喝完的绿豆汤喝了起。

叶母和叶老太太听到前院的声音,知道父回来了,赶紧从屋里出来。

叶老太太:“今天怎么这么晚?比往常晚了快一个时辰了。”

叶父笑道:“家里天天做卤肉,盐用得快,我去买盐顺便给东林的杂货摊补点货。而且今天运气好,碰到有人卖牛肉。”

听到有牛肉,叶青青开心地都快要跳起来了,“牛肉,爹你买了牛肉啊!”

叶父从驴车上拿了几大包的东西下来,“我去得晚,摊子上只剩一斤多的牛肉和骨头了,我买了一斤半的牛肉、两斤的排骨和一些大骨头。”

“我还买了一副牛下水,准备明天做一锅萝卜牛杂拿到县里卖。这两天已经有好几个熟客说吃腻了摊子上的卤肉了,正好拿过去换换口味。”

叶老太太有些发愁,皱着眉说道:“张屠户家今天已经送过猪头和猪下水过来了,现在又买了一副牛下水,码头上卖不了这么多的东西吧?”

叶父早就计划好了,“没事,明天分一半卤肉出来,让东林去县里的集市摆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