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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严厉的批评后,林国清撂下警告道:“接下来,我会责令国家安监总局会重点反复巡视长宁市的安全施工质量问题,希望你们有一个心理准备。”

“是,我代表长宁市市委,竭力欢迎国家安监总局的监督。”伍安邦立即表态。

对于习惯唱高调的伍安邦,林国清不太喜欢。

不过看在他上任四个月,进展飞快的完成排查和复建,也就没有再批评了。

简单视察了几个复建中的工地后。

便打道回府。

“呼~~~”

“这下总算能过个好年了!”

“总算视察完了!”

“还好,还好,没出纰漏!”

目送林国清离开后。

长宁市市委领导,无不是一身轻松。

当天下午,常委会上,伍安邦再度重申强调了复建工程进展不能松懈后,年前的所有工作就彻底结束了。

大年初一,伍安邦带着老婆孩子,提着大包小包,直奔赵华衡家。

出门左拐,便又去了洪立民的家。

然后省长陈茂山和省委书记王家午两位大佬,最后去了军区大院拜访曾经黎庆华的老部下们。

大年初二,伍安邦身为市委书记,带着一群市领导,电视台全程拍摄,为孤寡老人和干休所领导进行慰问。

大年初三,伍安邦带着妻子和孩子,直接杀向江南省。

对此,楚州省盯着伍安邦的人很懵逼。

江南省正在排队给常务副省长张知行上门拜年的领导们也很懵逼,你谁啊?

伍安邦在张知行家待了半天。

下午带着老婆孩子,去了趟京城,拜访孙学习和佟义盛两位大佬。

大年初四下午,直接乘坐飞机,去往成都。

周五在成都待了半天后。

又跑机场,终于在深夜返回湘沙市。

大年初六在家,开始坐等各路下属提着大包小包礼物上门给自己拜年。

用黎慧瑶的话吐槽,这个年过的就和打仗一样。

不是在拜年,就是在拜年路上。

可是伍安邦仍旧很遗憾。

“老张和老赵手下那群嫡系,我还没去拜年,唉,七天年假,也太短了。”

已经立下决心,要掀翻何兴华的伍安邦,没辙。

年后复工后,直接翘班。

带着礼物,中午一趟,晚上一趟,逮住空闲,挨个逐一拜访,譬如那个陈云龙孩子安排进四大名校的湘沙市教育局局长,那可是张知行曾经的秘书,如今的副厅级干部。

这不拜访是万万不行的。

这逐一拜年,还真让伍安邦发现了一件了不得事。

“夏敏居然在湘沙市市委办公室?”

赵华衡和张知行可都是副部级领导,他们的嫡系人马,自然也都是在楚州省和湘沙市的中层干部。

互通有无之下,闲聊着,伍安邦意外听到了夏敏的消息。

前世他就记得,夏敏后来成了省部级领导。

但重生后,伍安邦在沙河镇,只是知道她背后有人,她调走后去了湘沙市,想关注也没渠道。

加之伍安邦去了东山,也就断了联系。

没想到转眼四五年后。

她居然已经打入了敌人心脏要害。

“难怪前世能干到省部级……希望她背后靠山别是何兴华。”

伍安邦本想立刻提着礼物去找夏敏套近乎。

但后来一想,不能这么干。

夏敏的位子太敏感了。

自己要是明目张胆和他走得太近,恐怕何兴华分分钟就会把她给发配了。

“得重新找个机会!”

将这这件事熟记于心后,伍安邦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正月十五。

伍安邦的年,总算过完了,可以安心上班。

不过没几天,伍安邦就又听到黎慧瑶她妈叨叨,过年就去成都待了一个晚上加半天,外婆格外想念孙女儿。

“简单,咱们去成都就是了!”

伍安邦说干就干,在黎慧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直接请了半个月假,带着老婆孩子,又飞去了成都。

“原本我还说要去湘沙,没想到你们居然来了。”岳母姚淑华对伍安邦这个女婿十分满意。

但岳父黎庆华却艰难将目光从外孙女伍芷晴身上挪开,看向伍安邦的目光微蹙。

“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啊!”

短暂逗弄外孙女片刻后,黎庆华便强忍着欢喜,将其交给了姚淑华,将伍安邦拉到书房喝茶。

伍安邦点头道:“对,所以我就避避风头。”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但黎庆华这次可没惯着他,直言批评道:“你的低调,就是什么事都不干?”

“啊?”

伍安邦有些懵!

啪!

黎庆华重重将茶杯拍在书桌上,眉毛竖起,满面不愉道:“年前你就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年后刚上班直接请假半个月……你感觉自己做的没问题?”

“我……”

“老百姓的民脂民膏,养的都是你这种干部,那这国家还怎么发展?”

伍安邦面色凛然,赶忙点头认错道:“爸,我确实有些懈怠,不过我的性格你也知道,真要干事肯定得罪人,我……”

“那你也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你追求自保没错,但扪心自问,当日后别人问起你,在长宁市都干了哪些工作,你怎么回答?”

伍安邦登时面露惭愧。

哪怕最值得一提,长宁建工系列腐败工程项目的整改、复建,事实上,在省市两级六十亿资金到位后,伍安邦就已经可以功成身退了。

更别提,能讨要到六十亿,林国清才是真正出大力的。

“你现在官越做越多,我说有些话,你可能并不喜欢听……有些话,我也说不出口。”

黎庆华语气沉重的叮嘱道:“但斗争不是全部,如今社会,不是以阶级为纲的年代了,你现在才一个处级干部,你有想过,斗争是为什么吗?”

伍安邦沉默。

黎庆华继续道:“这就是权力最让人容易迷失的地方,政见不同,好,你把对方斗翻,下面人不干事,不听你的,好,你把他们全踢走,换上自己的亲信,能办事,肯听话……那接下来呢?”

伍安邦顿时恍然。

“这些都只是手段,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