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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萱依偎着自个男人,道:“真要生啊?”

“当然了!”

陈北道:“你以为我跟你随便说说的,你男人现在好歹也是亿万富豪,随便生,生个一窝出来。”

“你把我当母猪了!”

杨萱嗔怪声,道:

“不过我妈倒是催促我,让我……我再生一个呢,她说家里孩子多了,男人就不会出去鬼混,能顾着家里头。

老公,我不要求你以后怎么样,只要你以后别……别不要我!”

“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个!”

陈北将媳妇搂紧些,道:

“别胡思乱想,你杨萱现在是我陈北的女人,以后一直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明白嘛?”

“嗯!”

“睡吧,早点休息!”

——

——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陈北亲自开车先去了酒店,把那位盛总给接来,然后驱车去了第三重工,到了厂门口,这会正是上班点,不过也没个人,大铁门紧闭。

盛田由美疑惑道:

“今儿厂子不上班嘛?”

陈北道:

“应该说一直如此,这点你盛总应该清楚啊,这第三重工原来是从老毛子那边引进的设备,技术人员也是那边过来的,先前华夏不是跟老毛子交恶,人家一不做二不休,不光撤离个所有技术人员,关键的图纸技术资料一并带走了,这不这些几百万的设备就跟废铁无异,机器无法生产,工人还上什么班。”

盛田由美轻点头。

他这边摁了摁车喇叭,边上岗亭里出来一五六十的大爷,到车子边朝里面打量眼,

“你们找谁啊?”

陈北道:“师傅,我找你们厂里领导有点事,能让我们进去嘛?”

“找领导有事?”

大爷道:“厂里前两天刚下了通知,外面无关人员不得进入厂里,要提前联系,你们先前有联系过嘛?”

陈北多少无语,他花大钱收购了厂子,却是连门都进不去,还要提前联系,事儿还不少,

道:“我们没联系过,师傅,你给厂里打个电话,报我名,你们领导应该就会知道了。”

大爷见人开着车,想来不会是一般人,轻点头,“那你们稍等会!”

回了岗亭打了个电话,一会出来到车子边,道:

“领导让你们进去,我给你们开门。”

去前头开了铁门,陈北开车进去,这第三重工如今虽是半死不活状态,但面积却是不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车子往前开了五六分钟也没见到办公楼,想找个人问问,偏偏这一路过来,一个人没见着,只能继续往前开。

盛田由美道:

“你不是这厂子的老板嘛,你别告诉我迷路了,不知道自家的办公大楼?”

陈北一手摸摸鼻子,道:

“你还真说着了,我收购下这厂子不假,但我也就来过一次,还是晚上,哪里记得路。”

盛田由美道:“陈总,你闲钱很多嘛?没地儿花了。”

陈北一笑,知道人什么意思,道:

“我这是逼不得已,收购第三重工,是上面怎么说呢……算是逼迫吧,都是贷款收购的,不然就这一烂摊子,我还真不想来接。

说起来,这都是拜盛总所赐啊!”

盛田由美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遇事沉稳老练,处变不惊,但是听得这话,还是有种要骂人的冲动,这家伙可真是够无耻的,

没好气道:

“陈总,当初我费了老大劲,好不容易跟第三重工管理层谈妥收购事宜,双方就差签合约了,要不是你横插一杠子,第三重工已经归属盛禾机械,我还没说你呢,你倒好,恶人先告状,还倒打一耙,你们华夏有个成语叫做厚颜无耻,我看用在你身上最为妥帖。”

“哈哈哈……”

陈北大笑起,道:“盛总,看来你对我们华夏的文化真的很有研究,不说这些,其实现在不也是一个结果,这第三重工也是属于你盛禾的,对不对?”

“你别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盛田由美道:

“盛禾机械如今你是大股东,你这次把我叫过来,我想是要盛禾接手第三重工,对吧?”

陈北点头,

“不过跟你先前的计划肯定不一样,你得从国内派技术过来,把厂子重新盘活,运营起来,我想对你盛禾机械来讲,应该不是难事吧?”

“问题不大!”

盛田由美如实道:

“不过,陈总,当初我同意把公司自己的股份转让你一部分,可是有言在先,不能做杀鸡取卵的事,让盛禾机械陷入困境,真要如此,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这你放心!”

陈北道:

“谁的钱也不是刮大风来的,我收购你盛禾的股票,可是花了好几亿美元,自毁长城的事万万不会干,我先前就跟你说过,别看你们国家现在股市、地产、期货等等,如此红火,但这其中泡沫太大了,有崩盘的危险。

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多放几处,抵抗风险的抗击就越大,对吧?

再者,盛禾在华夏本身就有不少业务,远得不说,我这服装厂就需要大量的机器,你要在南阳生产制造出货,省却了一大笔运费,你盛禾要想发展壮大,肯定是要走出去的,早走肯定比晚走好,这其中利远远大于弊,所以,何乐不为呢,对不对?”

“好吧!”

盛田由美道:

“陈总,就你这口才,我觉得你该去竞选总统什么的,不然太可惜了。”

两人说话工夫,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办公大楼,车子楼下停好,两人下车,却是空无一人,

盛田由美道:“陈总,看来这厂子的管理层,好像并没把你这老板放眼里啊,一个人没出来迎接下。”

陈北眉头微皱,他虽不喜欢搞排场,讲阵仗,但自己好歹也是厂子的大老板,先前还给工人补发了工资,刚可是给厂里打过电话的,他不相信这些人会不知道他进来了,却是一个人没下来迎接,是个人怕是都得有脾气。

沉声道:“我知道领导办公室,走吧!”往前面一楼楼道口走去。

盛田由美跟了上来,两人来到三楼的厂长办公室,陈北敲了敲门,待里面回应了,便开门进去,里头办公桌后老板椅上坐一中年男子,四十来岁,白衬衣,寸头,手腕戴着手表,一手夹根烟,桌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边上一张报纸,这日子倒是过得舒坦。

见他们两人,中年男子起身迎出来,快步来到他们面前,却是伸手跟他身后的盛田由美握手,热情道:

“盛总,你怎么来我们南阳了?什么时候到的?是我们怠慢了,招呼不周,早知你来,我一定去机场接你。”

盛田由美跟人握下手,礼貌回着,“赵厂长,你太客气了!”

她先前第一次来南阳,商讨收购第三重工的事宜,跟这位赵厂长接触不少,人也是很支持这一收购方案,所以算是比较熟悉的。

不过见人好像根本不认识陈北,也不知是真不知呢,还是故意刁难,不管怎么样,她如今的身份算是陈北的下属,自己的盛禾机械都是他的,双方现在在同条船上,自己公司的未来还得人家呢,态度一定要端正,下属就得有下属的姿态,

便道:“赵厂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我知道!”

赵广志打断,语气轻松道:

“这是陈总嘛,刚门卫打来电话跟我讲了,陈总,咱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叫赵广志,是第三重工的厂长,很高兴认识您,刚厂里正好有点事,就没下来接你们,还请见谅,见谅啊!”

陈北心里呵呵声,这家伙把他当傻子了,忙?是挺忙的,喝茶抽烟看报,面上不动声色,‘和蔼’道:

“赵副厂长,客气了,我来我自家的厂子,还要欢迎什么,你说是不是?”

一个副字,自家的厂子,赵广志眼角抽搐下,面上有些不自然,把两人请到一边坐下,还给泡了茶,

陈北自顾自点上根烟,道:

“赵副厂长,这第三重工我这边收购下来,其实有段时间了,因为一些原因,我很少过来,对于内部的管理情况也不熟悉,现在也刚从日本回来,听说厂子这边出了事,具体跟我们说说。”

这一声声赵副厂长,赵广志听得那个别扭,想当初厂子红火时,他在厂里可是说一不二,绝对的权威,他拍板定下来的事,谁敢呲毛反对?过着土皇帝的生活,那就一个悠哉,

只是后来那帮狗日的老毛子,真他娘不是东西,说翻脸就翻脸,技术人员、运行维修资料等全都给撤回撤走,后果就是偌大一个全国重点重工企业,就那么瘫痪,到了最后直接破产倒闭。

他这好日子也到头了,后面呢被小鬼子一家公司看中了,人家想要收购,这小鬼子打得什么主意,他是一清二楚,就是看中了人老毛子这些精密机器,至于其它的,工人的工作、工资、退休职工福利等,人家才不会管,机器一运走,管你们死活。

不过这不关他事,自己都自身难保,谁还会管下面工人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他原本是打算,从中捞一笔然后就调去个清闲部门,后半辈子的养老钱也就够了,因此为促成这笔交易,可谓‘费心费力’,没日没夜的‘辛劳工作’,总算把收购之事给谈妥了,最后双方就差在收购合同上签字,

临了临了,却是突发变故,收购之事被上面叫停,让面前这位陈总的公司给收购下来,虽然说不是全部,政府这边也占了三成的份额,自己还是厂长,但却多了个副字,这让一直过着土皇帝的他来说,实在憋屈难受,权利是个好东西,突然失去了,你就会很难适应。

这就好比你过去的下属,以往对你是拍须溜马,奉承讨好,可一转眼,这下属爬你头上去,人变成你的领导,你得反过来拍人家了,这滋味能好受?

所以从那时起,他就对这叫陈北的大老板,没什么好感,相反是憎恨,到锅里的鸭子给飞走了,都怪这家伙。

被你一小年轻拿捏,他这脸面往哪搁?至于说得罪人,他才不怕,老子是政府这边的,你还能开了他不成?这厂子你还想不想开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把人放眼里。

赵广志道:

“陈总,这也没什么,小事,就是拖欠了些工人工资,现在已经解决了,怎么还劳烦你亲自来过问。”

“呵呵!”

陈北弹弹烟灰,眯着眼道:

“赵副厂长,这可不是小事,这工人都跑去我的服装厂、制鞋厂、电器厂堵门闹事去了,导致厂子运营都受到影响,你知道厂子停工一天,那得损失多少钱嘛?

三一重工这边我前期并没有派人过来管理,你赵副厂长就是第一责任人,出了这么档子事,你赵副厂长是不是有很大的责任啊?”

陈北语气凌厉,没给人一点面子。

赵广志脸都给气红了,自己何曾被人这么指着鼻子训斥过,还是一能当他儿子的年轻人,要过去早特么拍桌骂人了,

压着火道:

“陈总,你也得理解我啊,我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厂子一直都是半停工状态,入不敷出,财务上早就没钱了,工人家里都是拖家带口,要生活要吃喝的,我这一直在维稳,劝说工人们,一开始工人们还听得进去,知道厂子现状,不容易,但我说得再多,多少也得发点生活费吧?结果却是一分没有,工人们能听得进去嘛?不闹事,那就只有活活饿死了,我……我真是无能为力了,唉……”

懊恼摇头,心力交瘁,这要不知情的,还真被他给糊弄过去。

陈北道:

“赵副厂长,这不能吧?当初我公司收购下厂子,跟你们政府有过协商,最后还签了相应的合同,工人按每月最低的生活标准来发放,虽说钱不多,但也不至于饿肚子,无法生活吧?

现在听你讲,这工人几个月都收不到丁点生活费,这钱都哪里去了?总不能自个长腿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