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忙解释道：
“陈总，我是闭着眼给你脱的，什么都没看到。”
陈北苦笑声，“那我衣服呢？”
“昨晚拿去洗了，现在应该干了”，文青道：“陈总，那你稍微等会，我去外面拿下”，说着急匆匆的小跑着出了房间。
刚那支棱起膨胀的物件还在脑子里晃呀晃的，
昨晚虽然‘不小心’看到过，但那会都趴窝了，哪像刚才，
雄赳赳气昂昂的，看得清楚、直观，她是离过婚的女人，男女那点事哪会不懂，出了房间，忍不住嘀咕声，
“人不大，物件倒挺大！”
她那个前夫跟其一比，没眼看了，针眼那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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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礼拜后，市政世纪大道路基改造工程开标，在主管单位交通局设定的一酒店宴会大厅举行，现场给简单布置了一下，台上台下桌椅都已落位，这会人已经来了不少，
陈北、柳涛、梅芊芊几人坐台下后面的角落位置，上面主席台上，桌上领导铭牌一字排开，官职最大的是一位副市，排第三的舒记，
按魔都这种经济体量的大都市，级别相当于正部了，看来上面对这次的工程开标也是相当的重视。
又过了十来分钟，唐森、许严、赫诞几人也过来了，三人都是西装笔挺，进了会场，先跟台上领导一番寒暄，握手交谈，笑容满面，看着关系相当不错。
台下不少竞争者见此，心里更凉一截，之前项目还在投标阶段时，内部就有小道消息在传，这次的世纪大道路基改造工程，已经内定了，中标公司就是唐氏、庆丰组建的联合建筑公司。
现在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刘昂见状，撇嘴道：
“笑吧，到时有你们哭的，北哥，你说这唐森、许严一会听到自家公司的投标价，会是什么表情？
我可是很期待啊。”
陈北道：
“管他们什么表情，小昂，你别只盯着这两人，咱的最终目的是把工程给拿下，除了唐氏、庆丰，还有几家国企，另两家私营企业也都相当有竞争力，一会谁能拿下项目还不一定呢。”
柳涛一边低声道：
“咱这价已经压得够低了，工程就是顺利完工，也挣不了多少钱，那几家国企，我估摸竞标价肯定比咱高，另两家私企嘛，资产没咱雄厚，
标价要比咱还低，就是拿下，也是赔本赚吆喝，我也认了。”
这边谈着，前头唐森几人跟台上领导寒暄完，到了台下第一排位置就座，瞄了眼后头角落位置的陈北几人，
唐森嘴角微勾，冷哼道：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没戏，躲得远远的，行！”
一屁股坐到前排正中位置。
许严和赫诞一左一右坐下，许严低声道：
“北辰、华强不用考虑了，就是两家国企，还有王老六的华兴建筑，人到底出多少价，咱也不清楚，不保险啊。”
“你不用太担心！”
唐森一脸轻松，道：
“咱这价已经够低了，对方三家要出比咱还低的价，就是工程能顺利完工，也是要赔本的，
图啥？”
其实他们这出的价，也差不多，工程完工，勉强算是能保本，但这是‘常规’操作，
私底下嘛，有张雷这一业主负责人在，里面可操作空间还是很多的，到时比如工程增项、人工，材料上涨，或者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导致工程总体的价格上涨，
都可以向业主方要求增资，否则工程无法如期完工。
这拿点，拿抠点，两千多万的大工程，随便抠点，那就是上百万的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
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大手笔，给张雷砸上百万进去，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都得要回来的。
边上赫诞一改往日的风格，安安静静坐一边，一句话没有，两人的谈话只当没听见。
又过了十来分钟，人已到齐，时间也到了，开标开始，台下一众竞标企业负责人正襟危坐，绝大多数公司都觉得自己够呛能中标，希望不大，但不到中标那一刻，心里总归有所希冀的。
就像买了一张两块钱的彩票，中五百万的概率，太低太低，比遭雷劈还要低，但是在号码没摇出来前，总归有念想呢。
万一中了呢！
开标流程由张雷主持，按着相关流程一步步进行着，前面就是介绍下来的各位领导，然后领导简单讲几句，
接着介绍下工程的概况，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有个十来分钟，这才到正题上，
开始开标、唱标，这次参与竞标的企业，足足有二十多家，虽经过一开始的筛选、评定，淘汰了一些资产、资质方面不合规的企业，
但今儿参与开标的，还是有十七家之多，竞争相当激烈。
“华宇工程，竞标价两千三百五六十万！”
“华龙建筑，竞标价两千四百三十万……”
台上张雷把一封封标书拆开，当着台下众人面大声唱标，
台下众人神色，也是有喜有愁，有紧张有期待，神色各异，
标价低过同行的，窃喜、兴奋，反之则是一脸落寞，开标刚开始，对他们来说就已经结束了。
听着都是上两千万的标价，唐森一脸得意，稳坐钓鱼台，就这价对他们来说一点不惧威胁。
五分钟后，标书已开了十来个了，接近尾声，目前出最低价的是魔都第一建工，竞标价一千九百三十万！
这是一家颇有实力的国企，另一家实力雄厚，很有竞争力的国企，第二建工，先前也出价了，一千九百六十万。
两家就差了三十万！
这两家价一出，唐森、许严都是松口气，同样的，
坐后头的陈北、柳涛等人，同样如此，嘴里吐出口浊气，
后面又陆续开了几家，竞标价已来到一千七百四十万，跟两家国企相比，少了将近两百万！
唱标还再继续，“华兴建筑，竞标价一千六百四十万！”
“哗……”
下面一阵骚乱，预估两千来万的工程项目，你一千六百万竞标，四百万的缺口，你就是再节省成本，这也省不了这么些。
众人把目光纷纷投到坐前排靠右侧位置的中年秃顶男子身上。
王爱国，这是王老六的真名，家里排行老六，别人都叫他声王老六，久而久之，王老六的绰号就叫开了，
在魔都建筑这一行里，都知道王老六这人，但要说王爱国，十个里面怕是有九个不认识。
见众人目光投来，王老六有些得意，后面没几家了，他这标价，兴许就能中标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畅享一番呢，台上又唱出了一标价，
“北辰、华强联合投资建筑工程公司，一千五百五十万！”
一张笑脸顿时僵硬下来，以为自个听错了，念叨一遍，
“一……一千五百五……十万？！”
“哗……”台下再次引发一阵骚动，然后四下里搜寻，最终把目光都投到了坐后排角落位置柳涛、梅芊芊等人身上，
是真敢开价啊，刚一千六百来万已经够低了，你这一千五百多万，这工程完工，还能有得赚嘛？
面对质疑、诧异的一众眼神，陈北几人不动声色，面上没一丝波澜。
前排的唐森、许严，也给吓一跳，这跟他们的标价相差无几，对方要是再降个十多万，他们可要栽了。
心有余悸！
唐森恨恨一声，“狗东西，陈北这混蛋还真敢开价！”
他们有张雷这张牌，对方有什么？难不成真是赔本赚吆喝？
“不过还是棋差一招！”许严插上一句，随即两人对视一眼，轻笑起。
后面又开了两家，不过标价都在一千八百来万，也比较低了，但有前面一千五百五十万打底，大家也不觉得诧异，
普普通通，‘常规’操作！
来到最后一家，台上张雷声音也提高几分，台下众人也是屏气凝神，目光都关注到台上，看最后这工程到底谁能拿下。
“唐氏-庆丰联合建筑工程公司，竞标价一千五百八十万！”
“哗……”没出意外，话音刚落，更大的躁动声在台下响起，
唐森、许严面上表情相当精彩，前一秒都是准备庆祝，然后过去到陈北那边，以胜利者姿态好好踩一踩对方，
你陈北在南阳能作威作福，但在魔都你就得给我趴着，有我唐氏在，你永远别想上来。
下一秒来这么一出，似笑非笑，错愕、疑惑、不可置信，异样表情交织浮现在脸上，可比刚王老六的要出彩多了，
“多……多少？！”
唐森结巴着，他可是记得清楚，他们的标价明明是一千五百三十万，就比陈北那边少二十万，这现在怎么成一千五百八十万了？
忙对台上喊道：
“张雷，呃……不是，张……张局，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们投的标价可是一千五百三十万，这怎么多了五十万？”
台上张雷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道：
“唐总，这标书一直都是密封，绝对保密的，我刚也是当着大家伙面起开，上面标价写得清清楚楚，你要不信，可以自己上来看看。”
唐森可不管别的，起身立马上去，拿过标书往上一瞧，上面标价确实是一千五百八十万，
“怎么可能，我们当时投得标价是一千五百三十万，这标书肯定是被人篡改了！”
下面当即有人道：
“唐总，刚张局不都说了，这标书全程都是保密的，刚也是当着众人面拆封的，你这没有如愿竞标，就说自家标被人篡改，这可有些耍无赖了。”
唐氏在魔都建筑行业嚣张跋扈惯了，对于其它竞争者向来不给好脸色，仗着背景关系，公司雄厚的实力，一向都是欺压同行，
弄得其它企业是怨声载道，所以要论这一行里哪家公司最遭人烦、唾弃，它唐氏绝对能排首位。
有这揶揄、拿捏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你这不是在质疑张局对标书做了手脚，今儿石副舒记可是亲自坐镇，是在赤裸裸藐视政府的权威啊！”
嘴皮子一张一合，一口大黑锅分分钟扔了过去。
唐森嘴角抽了抽，立马还击，
“钟剑，你少给我乱扯，我什么时候说人张局对标书做手脚了？
我敢当着石副书记的面，拍着胸脯讲，我唐氏之前递上来的标书，标价确实是一千五百三十万，现在加了五十万，
刚刚比北辰、华强的联合工程公司，标价高了三十万，这也太精准了，哪有这么巧合，你们想想，不觉得奇怪吗？
兴许有些企业，为了中标这道路工程，不折手段，背地里用些见不得人的阴招，那也说不准啊！”
指桑骂槐，眼神往后头某处角落瞄，用意再明显不过。
“唐森，你少给我放屁！”刘昂坐不住了，起身回怼道：
“就许你家公司中标，别的公司中标那就是有阴谋，背地里使坏耍手段，愿赌服输，你别整没用的。
我们北辰、华强中标，没一点猫腻，问心无愧！”
“呵呵！”
唐森冷笑声，“这样问心无愧，你这气急败坏跳出来干嘛？明显是心虚，不打自招了吧？”
“心虚你个头！”刘昂恼火，“你在这跟狗吠一样乱污蔑人，我还不能辩驳两句？由得你乱吠嘛？狗东西！”
“你说谁狗呢？！”唐森也是恼火，这混蛋太特么没素质。
“我骂得就是……”
”小昂！”
陈北把人劝住，不然照这架势，两人怕是要动手了，一点没眼力见，没看见台上领导脸都黑了？
然后把目光投向前面的唐森，语气不紧不慢，道：
“唐总，我们北辰、华强投的标书，都是按照业主方所要求的相关规定，绝对没有弄虚作假，更不可能像你说得使些什么阴谋诡计，
每家公司的竞标价，那是绝对保密的，我想除了几个核心负责人，外人很少知道，难不成是你唐总、许总，或者是赫总告诉我们的？
可能嘛？
兴许你们公司后面改标价，你唐总每天日理万机，给忘了也说不准！”
“放屁！”
唐森骂咧道：“这种改标价的大事我能不知道？”张口就胡来，真把他当傻子了，这么好忽悠。
只是话音刚落，一旁今儿格外安静的赫诞突然起身，
语气带着哀求，跟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
一声，“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