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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谭俊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京兆府许大人,带着一个老太监和两个大内侍卫,骑着马,在一路环佩叮当的声响中,先一步到了京兆西衙门。

快到衙门口,京兆府许大人首先下马,头前带路。

指着一名衙役催促了一句“速去通知你们吴主司等人,宫里来人。”之后,许大人脸上陪笑,将太监引入衙门。

不多久吴瑜琛、周勤、李东海、杨临等四人,整理的整整齐齐,出来迎接。

头发略白的老太监手托一卷黄绸朗声道:“京兆西吴瑜琛、杨临接旨。”

众人立刻精神一紧,低头跪下。

一段文绉绉的旨意宣读过后,杨临听懂了。

大意就是:

吴瑜琛治理京兆西治理的很好,赏银500两,以示嘉奖。

杨临治服群贼,出征京兆东成绩斐然,皇帝甚慰,赏银100两,以示嘉奖。

谢过圣恩之后,几人平身,吴瑜琛接过白花花的银子,感动得一塌糊涂。

送走了传旨太监,吴瑜琛挽留许大人喝茶。

许大人也没推辞,跟随吴瑜琛进了内堂。

陪同之人也只叫了周勤和杨临。

落座之后,丫鬟端上来吴瑜琛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茶。

一番客套之后,吴瑜琛激动地向许大人道谢,又奉上200两白银:

“下官此次能得皇上嘉奖,全赖许大人从中走动,为下官美言,下官必当铭记于心。”

许明岩推掉银子,笑道:“顺水推舟而已。汪大人也从中下了不少力。我知你的俸禄不多,也不善盘剥之道。这些银子是陛下赏赐,你收着就好。”

吴瑜琛心道就知道你不会要,我才假意送一送。

“多谢许大人。”

许明岩思索了一下:“对了。马上年底评级,你今年一任就有此等嘉奖,也就有了破格提拔的资格。不知道你可有了路子?”

吴瑜琛高兴地肝都在颤,离开京兆西,再好不过了。

去哪里,也比在这个任上强,没有实权,担惊受怕。

但他还得谨慎一点:“吴某还未想这件事情。”

“你没想?”许大人笑了笑,“可有人替你想好了。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吴瑜琛拱手,心知肚明:“可是汪大人处有提携?”

许大人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杨临:“杨临啊。镇妖司给你嘉奖的事,京兆府有备案,我也知道,这就意味着,有一天,你会加入镇妖司?”

杨临拱手:“属下马上就二境了。”

许大人点头赞道:“好。不过,在你走之前,许某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杨临拱手道:“许大人折煞我了。有事您请吩咐。”

“你抓贼是个能手。京兆西、京兆东收治贼盗,你的成绩斐然,本官希望你走之前,把京兆南和京兆北的贼盗也替我处理一遍。”

杨临顿时两眼发光:“好啊。”

京兆南、京兆北早就想去了。

人家南北两衙主司不来请,自己也不好出面。

现在更高的上级发话了,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许大人问道:“何日何时啊?”

杨临拱手:“明日便可启程。”

谭俊这事,有他老爷子谭彻,必然一天两天弄不完,与其干等,不如找点活干。

现在去抓贼,挣点积分也不错。

说干就干。

第二天,缉盗天团就整装出发了。

就在杨临大把挣积分的这两天。

谭俊的案子终于传来了消息。

那天晚上,杜明便带着巡城卫一路讲白雪公主卜玉娟送到了禾亲王府中。禾亲王妃看到侄女狼狈的模样,听完侄女的哭诉之后,直接发了雷霆之怒。

尤其是禾亲王,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这是连我王府都不放在眼里了!”

盛怒之下的禾亲王已经没心思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只想着赶紧把谭俊弄死。

于是当即派人,在城门没关之前,火速抓了谭俊。

可怜谭俊还不知道具体是个啥情况,就直接被打了个奄奄一息。

一旁的管家早已经将一并罪状誊写清楚,也不管遍体鳞伤满身是血的谭俊看没看,直接拿了他的手,按上了一个大大的血手印。

按完手印之后,管家将那状纸上的内容读了一遍给谭俊。

迷迷糊糊中,谭俊似乎听明白了,顿时瞪大了眼睛:

“王爷,我没...”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禾亲王愤怒的大鞋底踹了过来,随后眼前一黑,脑袋一疼,晕了过去。

之后,禾亲王带人将谭俊带认罪画押的状纸,连夜送去了刑部。

这时候,因为某件小的不能在小的案子,假装加班的督官司主事汪大人,正好遇见禾亲王亲自带人送来谭俊和状书。

于是汪大人赶忙亲自接待。

禾亲王把人往地上一扔,卷宗向汪大人手里一放:“谭俊恶行实属无法无天,玉娟既是王妃的亲侄女,也是我的干闺女。这事如何处置?!汪大人可不能有所顾忌!”

干闺女?

也算皇亲国戚了。

好啊。

囚禁或者绑架国亲国戚,已经是重罪,事后还妄图杀人埋尸,有此等心思,更是罪加一等。

汪大人听完,直接给谭俊按顶格定罪:

打入死牢,明年秋后问斩。

效率之高,前所未有。

可怜的谭俊自始至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因为根本没有机会说。

直到第二日一早,谭彻才在死牢里看到谭俊。

满头枯草的谭俊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他拖着断了的一条腿,爬到牢门口:

“父亲,我是冤枉的。我没干,什么都没干。父亲想办法让他们重审。我什么都没干啊?”

谭彻先是一惊,随后,他无奈的摇摇头:

“重审?宅子是你的私宅,你与禾亲王妃侄女有旧怨,一切都合情合理...我是户部的官员,审案我近不得旁侧,差不得手,于事无补。”

“那也要重新审。我是冤枉的啊,父亲。”

“最大的嫌疑就是你,而且再没有别的任何证据,你不认,难道再让人把你打一遍?”

谭俊眼中的那点希望的火光,彻底熄灭。

像他这种人,最知道如何屈打成招,况且刑部的刑具又多...

这种方法自己当初用了多少遍了,如今却用在了自己身上。

更何是在禾亲王的盛怒之下,视别人如蝼蚁的谭俊,此刻一样如蝼蚁般渺小。

“爹。救我。”

“爹如今也只能想办法,保你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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