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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唐宁上奏折子的赵肃同样听到了这声哭喊,脸色微变正想着如何收场。

棺椁旁边,已然有人站了起来和柳世忠说起了话。

“爹,女儿知道爷爷过世您心里难受,可是您也不能在爷爷葬礼上说胡话啊,爷爷走的很安详,陛下让齐王殿下连日奔波来送他最后一程,这是爷爷的福气,也是我柳家之福啊。”

柳若烟走到柳世忠身旁,轻声细语劝道,说完才又看向赵肃和众人道:“齐王殿下,还有诸位来宾,吾父悲伤过度,一时说了胡话,若烟在这里给诸位道个不是……”

直到她抬起头来道歉的此刻,赵肃和前排的众人才发现,这位沐阳侯孙女儿竟然生的如此美貌动人。

可是道歉的话语到一半,就被另一声呕吼打断了。

“柳若烟!父亲过世时,你和我都在场,你摸着良心告诉我,父亲真的是寿命已到吗?他明明是被人逼死的!”

柳世忠愤怒指着柳若烟吼道。

他忍了这么多日,只是因为他这位庶女手上掌握着柳家最精锐的力量,唐宁又是江南最大的官儿,顶风和他们作对一定没有好下场。

但是现在不同了,陛下派齐王殿下来给父亲吊丧了,唐宁不再是江南最大的官儿,他也终于有机会将真相公之于众,为父亲讨一个公道了。

“爹!您别再胡说了,算女儿求您了行么,您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可好?”

柳若烟又急又怒,望了眼唐宁的神色才又继续劝起这位生父。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这位愚蠢的父亲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此话来。

那位唐小侯爷明明是看在爷爷往日功劳的份上,才瞒下了爷爷的罪行,好让柳家为爷爷隆重办完这场葬礼。

现在他把此事抖搂出来,这是逼着这位唐小侯爷在爷爷的葬礼上,挑明爷爷的罪行啊。

“柳若烟,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父亲明明是被逼死的,你竟然还想着隐瞒吗?”

柳世忠神色激动望着柳若烟怒斥着。

“来人!先扶家主下去休息,他悲伤过度病糊涂了。”

事已至此。

柳若烟心知再劝也没有用,她只有想堵住父亲的嘴,不让他说出唐宁的名字。

哪怕动用上手中的力量,彻底和这位父亲反目成仇也在所不惜,反正她也没准备继续待在柳家,只要不要让这位愚蠢的父亲得罪唐宁就好。

“是。”

棺椁旁两名身穿丧服的汉子站了起来,准备执行这位大小姐的命令。

他们是老侯爷的心腹,老侯爷对这位孙女儿的喜爱他们也看在眼里,更别说黄管家追随老侯爷而去时,还特意嘱咐他们听从这位大小姐命令行事。

“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沐阳侯世子!”

柳世忠大声训斥着上前来的家丁,指着唐宁冲着赵肃和众宾客大吼道:“齐王殿下,是唐宁!是唐宁逼死了我父亲,请齐王殿下为家父做主啊!”

听到柳世忠喊出这句话的那刻,全场一片寂静。

纵使聪明如柳若烟,此时也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这位愚蠢的父亲这次彻底把唐小侯爷得罪死了。

唐宁听到此话的这刻,心中同样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他知道这位柳世子算不上多聪明,但也实在没想到他能这么蠢。

在场宾客也万万没想到,参加一场沐阳侯的葬礼还能看到这等好戏,不仅未来的沐阳侯和女儿反目成仇,而且连定远侯世子唐宁也牵涉到此事中来了,甚至还貌似是导致老沐阳侯离世的元凶。

“你们放肆!齐王殿下还在这儿,你们竟敢带本世子下去,你们眼中就只有那贱婢的命令,枉顾圣上和齐王殿下吗?”

沐阳侯世子柳世忠的声音又咆哮了起来。

因为那两名汉子依旧忠实执行着柳若烟的命令,并没有因为柳世忠喊出的话停下脚步。

两名汉子听到柳世忠这么说后,才迟疑着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柳若烟和齐王赵肃。

不是因为他们怕死,因为他们早就是老侯爷最忠实的死士,此刻再带这位名义上的家主下去,那就是真的枉顾了这位齐王殿下,无疑会给大小姐带来麻烦。

齐王赵肃此刻也很是为难,本以为他来参加沐阳侯的葬礼就是走个过场,带着父皇的悼言让这位沐阳侯安然下葬。

可是谁曾想这位沐阳侯世子竟然在此时说出这种话来,他若让妹夫唐宁解释,让沐阳侯的罪行在此时大白于天下,那这场葬礼只怕就要虎头蛇尾了。

可若不让妹夫解释,在场之人都会把唐宁当成害死沐阳侯的元凶,这个罪名实在太重,让妹夫扛着与他名声不利。

就在此时。

唐宁终于开口了:“柳世子,你方才说是我逼死了老侯爷是么?”

他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再美的女子,也没有这场八卦来的震撼。

他们也想知道这位定远侯世子,面对沐阳侯世子的指控会怎样回应。

赵肃和柳若烟也望了过来,只不过二人脸上一个略显平静,一个则是面带祈求。

前者在唐宁开口这刻就有了决定,沐阳侯柳云飞已经过世了,身背污名就身背污名吧,唐宁不仅是妹夫,还是大夏和父皇肱骨,他若是此时站错了队,回到京师那就别想再过安生日子了。

后者则是神色黯然,满脸祈求望着唐宁,只希望他能将爷爷的罪名说的轻一些,让爷爷能相对体面的下葬。

“难道不是么?我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

柳世忠望着唐宁振振有词道。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唐宁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众位来客:“诸位,柳老侯爷不想让家人牵涉到此事,因为此事牵涉太大,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利,但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将它公之于众了,逼死柳老侯爷的不是我唐宁,而是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

众多来客听闻这个词,眼中或震惊,或疑惑。

唯有赵肃和柳若烟听到此话,眼中皆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