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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楼上。

唐宁动静颇大的走动声,显然引起了三女的注意。

三人从屋内走出来,看着有些急躁的唐宁,上官谷雨先开了口:“师弟,又出什么事了么?”

“没大事,我上来拿个酒精。”

唐宁一边推开房门,一边回复着师姐。

“嗯,好,那你忙完了过来一趟,我们有事想和你说。”

上官谷雨听到师弟上来拿酒精,也就没有多问,现在有锦衣卫受了伤,正是用这个的时候。

“嗯,好。”

唐宁简短答了一句,拿着玻璃瓶装的酒精又匆忙下了楼。

三女回到屋内。

秋叶便问起了上官谷雨:“上官姑娘,唐宁手中用琉璃瓶子装着的就是酒精吗,可以用来疗伤?”

“嗯,不过也算不上疗伤,师弟说那个可以用来消毒,大概就是用了它,可以让伤口减少溃烂和化脓的危险。”

上官谷雨点头介绍了起来。

“那东西可以减少溃烂和化脓?”

秋叶吃惊了一下,更加意外道。

自从被主人丢在那座山谷中训练之后,她看过不少同伴在训练中受伤后,因为伤口溃烂被迫斩断手脚和死亡的例子,天下竟然还还有这种东西?

“我看那东西跟水一样,是擦在伤口上还是喝下去?”

柳若烟也好奇问了起来。

“那东西不能喝,师弟说也不能用了破裂的伤口上,他用那东西一般用来清洁手还有包扎用的纱布,我没用过,只知道涂在手上冰凉凉的,发热的时候或许也可以用。”

上官谷雨看着二人解释道。

这番话不禁让秋叶和上官谷雨更迷惑了,面面相觑一阵忍不住询问道:“用来清洁手和纱布……用水就行了吧,为何要用那个?那酒精是什么东西做的?”

“用的烈酒。”

“烈酒?!”

“对,很烈很烈的酒,我家里就有,师弟送给我爹的,说出门在外时喝一口可以御寒,我曾经尝过,真的辣嘴,喝下去腹中像火烧一样,确实可以御寒,我就喝了一口,没吐出来咽下去了,差点睡了一下午。”

上官谷雨说起这话,不禁又想起了曾经偷喝那杯酒的时候。

喝完了她还没多大感觉,过了半个时辰她头有些晕,还想让娘去给自己找大夫。

爹走过来一看,二话没说就让她去睡觉,嘴上还笑个不停,说什么‘连他都不敢喝的酒你这丫头竟然敢偷喝’,让她狠狠被娘亲嘲笑了一番。

“他还酿过这么烈的酒,师傅你知道么?”

柳若烟望起一旁的师傅。

“没有,闻所未闻,喝一口就会醉的烈酒,不用说,肯定又没流传到集市上。”

秋叶摇摇头,随即坚定说了起来。

有了方才千里镜的经验,她知道在京城的探子没打探到的消息,定然是只有少数高层才知道的东西。

“确实没传到集市上,师弟说这个酒很费粮食,而且太易醉人,有人喝了会闹事儿,就没有拿来售卖。”

听着上官谷雨的解释。

秋叶和柳若烟没有丝毫意外,也没有再问。

随着这几日的朝夕相处,她们越来越发现,唐宁这个人就像无底洞一样,只要你问,就会发现永远有东西可挖。

还是等他回来,商量商量前往寒山城的事儿。

陆远桥能混在康林的护卫中,说明那个人已经在寒山城了,而且和沐阳侯府都有过接触,再不尽快赶过去,难免会有什么意外。

……

码头上。

唐宁带着早已备上的口罩,用酒精清理着双手,锦衣卫的大帐篷也搭建了起来,桑麻绳和买来的铁针,已经在沸水煮了一会儿了。

问过船夫才知道,想要将桑树皮制成能穿过针孔的桑皮绳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那这两位重伤的锦衣卫自然是等不及了,先用桑麻绳封住保命再说。

会不会感染,和是否容易拆线,那是以后的事。

“你们把这个涂到手上,等挥发后帮我按住伤口,廷玉,把桑麻鱼线捞起来穿到针上,我来帮他们缝合伤口。”

唐宁将酒精瓶子交给一旁的两名锦衣卫,吩咐起廖廷玉。

很快。

两名锦衣卫便代替原来的人,按住了两名伤者的伤口。

老大夫也站在了一旁,眼神惊诧看着这位大官儿,要干着有些神医才能做的活儿。

看到陶釜中的缝衣铁针和桑麻线,他是万万没想到,那些神医用的缝合物件,竟然会是这么简单的两样东西。

“大人。”

廖廷玉取出铁锅中大概有两寸长的铁针,穿好桑麻鱼线后递到了唐宁手上。

唐宁接过针线蹲下身来,看着已然半昏迷的汉子,动起了手。

两名锦衣卫帮忙将伤口挤在一起,他下起针来也方便了许多,廖廷玉在一旁随时递过毛巾,擦拭伤口处渗出的鲜血让唐宁能看见下针的地方。

在前世单亲家庭的唐宁,上学读书时破了的衣服袜子都是自己缝的,毕业后到现在几年没动手,动作虽然笨拙了些,但是技巧还是没忘的。

半个时辰后。

唐宁打好手上的绳结,丢下针线站了起来,可是早已蹲麻的腿,让他有些不听使唤的往一旁倒去。

“大人,您没事吧?!”

廖廷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关切问起。

“没事,就是腿蹲麻了,现在可以给他们上药包扎了,包扎好以后迅速把他们转移到附近城里的医馆,请最好的大夫接着给他们疗伤。”

唐宁擦着额头的汗水,又接着吩咐起来。

“是,大人,卑职已经让人去准备大马车了,一定不让受伤的弟兄出一点意外。”

廖廷玉赶紧说道。

“那就好,我们先出去,剩下的事让大夫来吧。”

唐宁忍受着脚下无数蚂蚁抓爬的酸麻,勉强挪到帐篷外就地坐了下来用力蹬了蹬脚。

“大人。”

就在这时,外面等候的众多锦衣卫,还有受了轻伤的马玄等人都围了过来,齐齐伸出胳膊击在胸前行了一礼,异口同声满眼感激。

他们这位最高的长官,没有放弃他们低下哪怕一个最普通的锦衣卫,甚至可以亲手为他们缝合伤口。

这一刻,他们是对这位大人来自心底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