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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对守门的两个锦衣卫微微点头示了下意,迈步又回了三楼。

甲板上,三女依然在不亦乐乎吃着烧烤。

“师弟回来了?”

上官谷雨回头,笑盈盈把手中的烤串递了过来:“秋前辈烤的,味道还不错。”

“是嘛,既然是月使大人的烤的,那我可要尝尝了。”

唐宁接过烤串,玩笑般说了起来。

秋叶也在此时抬起头来,没有理会唐宁的玩笑话,微笑着问起:“唐小侯爷看来是审问完了, 收获还不错?”

“谈不上收获,只能说比没有强,天字之下,日月最大,别说,读起来还挺押韵,你们那主人算什么使,天使?!”

唐宁更放肆地笑了起来,坐在了师姐旁边。

“什么天字之下,日月最大,唐小侯爷,你们在说什么啊。”

柳若烟一脸茫然望了过来好奇说完,又念叨起来:“多烤些东西好不好,我还没吃饱呢。”

“柳大小姐,你这打岔的方式也太生硬了,下次别用了,你师傅都没介意,你还怕我秋后算账不成?”

唐宁白了一眼说话的柳若烟,又往烤炉中上了点木炭。

“我……我这不是怕你们闹僵了关系么,难得有这么安逸的时候……”

柳若烟眼眸一垂,望望唐宁又望望师傅,弱弱说了起来。

“我也有些好奇,方见山还吐露了什么?”

秋叶偏过头,看着唐宁问了起来。

“秋前辈你可是二把手,还是掌管情报的,方见山知道什么你能不知道,还要问我?”

唐宁张大了嘴巴,吃惊瞪着秋叶。

“难道他没跟你说过,他在驿馆之前从未见过我?他加入组织的时候,我又没在主人身旁,他去过哪做了什么我又没了解过,只知道他是为何加入的组织,我的评价是,贪生怕死之辈一个,不值得信任。”

秋叶撇撇嘴,不屑一顾说了起来。

“既然秋前辈知道他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那你们那位主人同样是这么想的,他告诉我最有用的情报,就是让我知道了秋前辈在那组织中的地位,你们那主人现在不说断了一臂吧,至少也是瞎了一只眼。”

唐宁无奈中又有几分欣慰说了起来。

“别太高看我了,主人知道我失去了联络,很快就会派人顶上我的位置,充其量也就是让主人闭了一会儿眼睛而已。”

秋叶无所谓般说着,拿起一旁的韭菜又串在了竹签上。

“让他瞎这么一会儿也是好的,他瞎这几天,我不就赶到江州了,运气好的话,他这次也得栽在江州。”

唐宁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烧烤,带着几分得意道。

秋叶闻言不再言语,面无表情烤起了串串。

柳若烟和上官谷雨这两个全程知情,却又不知道怎么接话的人,只能埋首消灭着手上的食物。

楼船再度驶到了大江中心,速度又快了起来……

……

江州。

寒山城。

夜幕降临,乾朝十七皇子余治站在院子里望着初升的月亮,思域不禁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排行十七,这辈子基本就是与皇位无缘的,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点,所以他从未想过争夺皇位,只想成年之后封王治地,管理好一城百姓便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在他成年那天,他如愿以偿受封康王,封地在云州,是个偏远之地,不过他倒是无所谓,还是抱着正好山高皇帝远,不受父皇和兄长们的约束去的。

可是出了京城之后他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完全和京城之中不一样,他在京城时,从未听到哪里有说灾荒连年,百姓四起的消息。

一路上,他是越看越心惊,走到半路,他就想返回京城告知父皇这个消息,可随行的属官把他拦住了。

皇子前往封地,未到封地,没有听诏就返京那可是等同谋逆,告诉他必须去了封地,再上旨请求觐见才可以。

他没有办法,只得跋山涉水,历时五个月到了云州封地,刚到云州他就立刻上书,两个月后才收到回信,而且回信还是噩耗,前往京城的路已经被叛军截断。

属官再度相劝,眼下大乾各地灾民四起,现在没时间劝远在京城的陛下了,想办法自保才是正事。

于是他不得不放下多余心思,联合云州当地官员开始积极自保,严防流民起事。

事实证明,这些都是徒劳,附近各州起义的流民很快有涌到云州的,云州顿时烽烟四起。

他还在想法设法与云州义军对峙之时,北方已然有消息传来,一个叫赵德清已然推翻朝廷建国大夏,同时说服了不少义军归降于他,已经派大军往云州而来。

听到这个消息,云州各处郡县心思浮动,再也没了抵抗的心思,他这个前朝的王爷,也在下属的劝说下,趁当地官吏还没有反水隐姓埋名逃离了云州。

自此,他每日听到的都是噩耗,到处都是兄长亲族被杀的消息,短短两年,他便成了大乾唯一一个还活着的皇子,自此,他便立下了复仇的心思。

这一准备,便是二十年。

他也从年轻俊朗的王爷,变成了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主人,您还不休息吗?”

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一名男子站在了他身后。

“哦,远桥啊,孤现在还不困,楚州有消息传来吗?”

余治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亲随笑了。

“还没有,不过属下觉得,柳云飞好像没有和您一起起事的心思,他在敷衍您。”

男子小声回道。

他名为陆远桥,是主人亲手培养的人之一,身为主人的心腹,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和必要提醒主人,江州并不安全。

“他还对赵德清心存幻想,从没有过造反之心,现在还在犹豫也是难免的,不过孤最多给他一天时间,后日他若还不同意,孤就有必要让韵儿给他些压力了。”

余治凝视着夜空缓缓说道。

去年突如其来的天灾本是最好的机会,可惜他没有准备好,没有利用好那场大灾,灾民也被赵德清迅捷的手段安抚了下去。

眼下那唐宁突然来江南查案查到了柳云飞头上,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联合的人,同样又是一次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