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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驿馆内。

柳若烟带着黑衫女子来到了方见山门前:“方先生,可否开一下门。”

“若烟小姐稍等。”

正在翻书的方见山看着门外两道身影,带着疑惑打开了房门,可看见柳若烟身后的黑衣女子,不由惊讶了起来:“你不是……”

“进去再说话吧。”

黑衫女子不由分说就拉着徒弟闯进了方见山的房门。

“方先生,这位是我师傅,在沐阳侯府你也见过一面的,她有些话想跟你说,我就带她过来了。”

柳若烟赶紧解释道。

“确实有一面之缘,这位……怎么称呼?”

方见山当然记得这位前几日还见过的女子,点点头打起招呼来。

“现在别管什么称呼,方先生,你,还有岳寒松和若烟都被唐宁骗了。”

黑衫女子盯着方见山,直接了当开口:“如果不是若烟告诉我,我现在去找岳寒松说不通此话,我应该去找的是他而不是你。”

“那这位女师傅有何指教,我和岳大人还有若烟小姐都被唐宁骗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方见山面露不服之色,不过看在这位是柳若烟师傅的份上,还是耐下性子问了起来。

“刘应熊有问题,唐宁在拖延时间,他可能在黄武城有所举动,而你和岳寒松都不在就是他的时机。”

黑衫女子飞快说了起来。

“刘应熊有问题?这怎么可能呢,纵然你是若烟小姐师傅,也别太危言耸听了。”

方见山震惊了一瞬,神色又恢复如常。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岳寒松几乎将全家都绑在了刺史府这条大船上,现在说他有问题,他是一万个不信的。

“若烟说过,刘应熊的很多举止都和你们不同,现在他儿子被唐宁抓了去,他直到现在都还没事就是证明,你认为刘应熊那儿子,扛得住锦衣卫几套刑罚?他能不咬出一点刘应熊的消息,唐宁若真是生刘应熊父子的气,他能到现在对刘应熊没一点动作?”

黑衫女子再度解释。

“唐宁生刘俊逸父子的气,又不生银子的气,刺史大人要帮他筹集建堤的银子,唐宁忍忍不是再正常不过。”

方见山无所谓般说了起来。

“蠢……咳咳咳~”

黑衫女子刚骂了一个字就连声咳嗽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便皱眉把杯子放下,对身旁的柳若烟道:“若烟,去拿一壶热水上来,这茶凉了。”

“是,师傅。”

柳若烟赶紧出门前往楼下。

黑衫女子看着徒儿出门后,轻抬脚步走到门前倾听片刻,确认徒儿真的下楼后,才又走了回来。

她这番举动,让座位上的方见山格外不解,正准备询问,却见眼前女子面若寒霜,劈头盖脸骂了起来。

“方见山,是不是跟着岳寒松这个蠢货太久,连你脑子也锈住了,唐宁此人若烟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还非得本使暴露身份跟你说话你才明白?天字之下,日月最大。”

黑衫女子走到桌案前,露出手腕上的一串珠链怼在了方见山眼前。

珠链的链扣处,一枚小巧玲珑的印章中央,镌刻的正是一个‘月’字。

看到这枚印章,方见山脸色顿时大变,慌忙从桌子上滑到地下,跪地禀报道:“属下方见山,见过月使。”

“起来吧,只有这一会儿的功夫,长话短说,本使不会猜错,唐宁绝对是在拖延时间,你尽快赶回黄武城,暗中检查我们在城中的仓库,有任何暴露迹象的都尽快转移,坏了主人大计,你第一个死。”

黑衫女子唤起方见山快速说道。

“是,属下今日便找借口离去,月使可还有其他吩咐?”

方见山额头上冷汗岑岑。

“无须找什么借口,将本使这番话借你的口转告给岳寒松,让他那猪脑子也动一下,唐宁是主人警告过务必小心防备之人,你们竟然听了他一番话,就怀疑主人之前的判断,要不是留你还有用,本使现在都想杀了你,你只要先做好这件事就够了,其他吩咐会有人通知你。”

黑衫女子冷漠而道。

“是……”

方见山慌忙点头应下道。

两人话音刚落,门外便再度传来了敲门声。

“师傅,热茶来了。”

柳若烟拎着茶壶推门而入。

“气死我了,若烟,你来将为师方才的推断告诉他,刘应熊绝对有问题,接下来为师会帮你们找出来。”

黑衫女子接过茶壶,倒出一杯灌下肚去,气呼呼说着。

“师傅,您慢点喝。”

柳若烟劝完了师傅,又开口对方见山道:“方先生,师傅的推断没有错,咱们不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又找不出来么,这唐宁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他从一开始就在演戏给我们看。”

“可是,这位女师傅的话说不通啊,唐宁为什么会给我们演戏?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们的目的,他不可能知道才对。”

方见山扯着嗓子争辩了起来,依然还是半信半疑。

“我不是说了么,刘应熊有问题,只要他将你们的话告知唐宁,你们想看到什么样的唐宁,他都能提前编排出来,我既然过来帮若烟一臂之力,这刘应熊今后就有我来盯着,等我找到破绽再告诉你们。”

黑衫女子放下茶杯,不耐烦拉起身旁的徒儿:“若烟,我们走,和这种人说话真是气人,柳老侯爷和这些人为伍,总有一天要被他们给坑死。”

“方先生,抱歉,那我们先告辞了。”

柳若烟慌忙给方近山道了声歉,又跟着师傅出门小声规劝道:“师傅,您不能这样,这里不是府上的院子,您跟别人说话也要多注意些态度……”

“知道了知道了,师傅这不是在帮你们嘛,这人也不听劝,哪像什么智者,师傅性子就这样了……”

听着屋外的声音渐渐远去,方见山才擦了下额头,整理整理衣裳,准备前往岳寒松的卧室。

天字之下,日月最大。

日月二使,今日他总算见到一位尊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