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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陈根生的马车消失不见,父子三人才又回到府上。

唐斌春当即问起儿子来:“憨子,陈家恩公那堆肥可算做出来了?在陛下面前能不能换个侯位,要是差些火候,你能不能帮衬一把?”

“爹,到底算不算做成,那得施到地里才能看出来,不过你就放心吧,大体上应该是没问题的,你要有空啊,就帮儿子个忙,去大棚里把那些堆肥铺开,只铺一半儿就够了,留一半菜地做参照,儿子刚才只是倒在了棚子里,还没施匀,把它铺开了,一两个月就能看出效果来,儿子去找陛下说说科学院的事儿。”

唐宁看着老爹请求道。

“行,这事就交给为父了,你们去忙你的就成。”

唐炳春干脆利落答应,转身往玻璃大棚走去。

赵婉心也在此时问起唐宁:“夫君,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原来我还是空口无凭,现在我有堆肥做保底,父皇应该会同意的更干脆。”

唐宁自信说罢,回头看着娇妻:“不过你要是想回宫看看父皇母后,那我们一起去也行。”

“那咱们一起回宫,除了看望父皇母后,也顺便看看四姐。”

赵婉心笑着挽住了夫君的胳膊。

她这位四姐在大姐府上住了几乎两个多月,直到二哥和夫君从西北回来时才回到宫中,到现在也有大半月没见了。

“也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唐宁答应下来。

两人随即叫来马车,出了府门前往宫中。

……

凤仪宫内。

昭宁公主赵婉蓉正坐在马皇后身前,帮这位母后画着纳鞋垫的图案。

细竹签蘸着各种颜色的颜料,笔走龙蛇之下,很快一对彩色的鸳鸯牡丹,便镜像似的浮现在白布之上。

“婉蓉啊,母后许久都未见你作画了,你这画鸳鸯牡丹的技艺反倒越发精湛了,瞧这一对鸳鸯,活灵活现的。”

马皇后看着白布上的一对鸳鸯,微笑着赞叹起来,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熟练地裁剪起鞋垫的样式来。

身为一国之母,这种缝衣纳鞋垫的事儿本不需要她亲自来做,不过多年的习惯,她在闲暇时,还是想亲手为丈夫、子女们缝补些衣裳,纳几双鞋垫,这已经成了她解闷儿的方式。

“母后,女儿学了这么久的画,也不是一两天说忘就忘的,何况这鸳鸯牡丹又不算难画。”

赵婉蓉放下竹签,眉角稍稍浮现一抹得色。

她自幼就喜欢书法和画作,后来跟随父亲给她找的老师又学会了弹琴和围棋。

只是渐渐长大后,很少有男子能来宫中与她对弈,几个姐妹又都不喜欢这个,她平时也只能其他三样打发时间。

而作画又是最能打发时间的,只要构想一副图便可以开始临摹了,无须再多费神,这作画技艺越发精湛也是在所难免。

“画鸳鸯是不难,可撮合一对儿鸳鸯怎么就那么难哟……”

马皇后将裁剪下来的脚面白布贴在鞋底上,头也未抬似是无意说了起来。

赵婉蓉一听就知道,母后这明显是拐弯抹角在说自己,索性也不接话,埋头收拾起几个装了颜料的粉盒。

马皇后一听闺女不接茬,干脆也不装了,抬头就问了起来:“听明珠说你在她府上住了两个月,时常出门,也见了不少人,也没遇上一个看对眼的?”

“母后……倒是也有看对眼的,但是儿臣看对眼的,人家都成婚了,儿臣还能多问什么。”

赵婉蓉低下头扯起了慌,不敢和母后对视。

自己要是说还是一个对眼的没看上,母后肯定会生气,干脆编一个已经成婚的出来,将母后敷衍过去算了。

“成婚了?”

马皇后闻言心中一惊,难道婉蓉也准备和自己坦白了,不禁接着再道:“说说是哪家的少爷,母后按着他的模样性子给你找个一模一样的。”

“母后,这天下的人哪有一模一样的,儿臣只是缘分未到而已,该来的时候它自会来的。”

赵婉蓉的脸渐渐有些发烫,当着母后的面扯谎还是她头一次。

“这可说不准,天下这么多人,有两个性格模样差不多的也不足为奇,你说说那人是谁,母后和你父皇也好按着你喜欢的模样跟你往那靠嘛。”

马皇后依旧不死心道。

“母后,在儿臣心中,这天下真就没有一样之人的,再像,那也不是又有何用?母后,您就别问了,儿臣要是真找不到合适的夫婿,就找个庙宇当尼姑,日日为父皇母后诵经祈福去。”

赵婉蓉实在无法再编下去,深怕被母后看出来,起身走到一边面向墙壁赌气般说道。

“这怎么成!”

马皇后登时放下手中的针线,厉声道了一句,接着走到女儿身边犹豫片刻,才又小声问起:“婉蓉,你给母后交个底儿,你说的那人是不是唐宁……”

女儿方才跟自己说的那人,怎么听怎么像自己另外两位女儿的夫婿,这丫头显然是在拐弯抹角跟自己说,这是嫁不了唐宁就要出家啊。

“不是!”

赵婉蓉回头脱口而出,可说完之后又发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自己只是随口编个人,从没想过往唐宁身上套,但唐宁的情况貌似和自己随意编出那人也很是附和,而且母后显然就是往唐宁这儿想了才问的自己。

“不是就好。”

马皇后听完却是长舒一口气,回坐了下来:“女儿啊,只要不是唐宁,这天下终归有一个和那男子相似之人的,你可千万莫做傻事想不开去出家,你还年轻,终归会遇到那样一个人的。”

赵婉蓉现在很后悔,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没听完母后说啥就急着否认的。

现在自己亲口跟母后说的那人不是唐宁,母后也当真了,那今后自己可再和母后说喜欢之人就是唐宁啊。

不行!

自己得改口,大不了和母后坦白,反正迟早要说的。

本以为自己把喜欢唐宁这事儿掩饰的很好,没想到母后早猜到了,既然母后都猜到了,那早说晚说还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处。

赵婉蓉眼神坚定起来,望着母后再度开口:“母后,如果儿臣说方才那人就是唐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