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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桌上留下的那封香皂秘方,叔侄三人一时犯了难。

“三叔,这秘方咱们是看还是不看啊?”

苏紫萱望着面前的三叔迟疑问道。

苏玄竹尚未答话,苏天雄先坐到了另一头的椅子上,敲着桌案故作轻松道:“要我说啊,小妹愿意嫁咱就看,不愿意嫁咱就不看呗,哪用得着这么纠结。”

可是话音刚落。

就发现三叔苏玄竹和小妹苏紫萱白痴一样望着他。

“三叔,小妹,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苏天雄顿时问了回去。

“天雄,难道你真以为唐家小侯爷是看上了紫萱,才把这香皂秘方写出来的?”

苏玄竹有些无奈看向自己这位大侄子,这可是未来的苏家家主啊,现在看起来好像怎么看都不太称职。

“三叔,难道不对么?唐小侯爷为何不问您,也不问我,偏偏只问了紫萱,还给了她两个选择?这份秘方,不就是小侯爷送给紫萱的定情信物么,无非选择权在小妹手上罢了。”

苏天雄望着三叔和小妹振振有词。

“大哥,我看你也别叫天雄了,叫地虫算了,那位唐小侯爷大老远跑来一趟,难道就是因为……看上了我,你小妹我何德何能啊……”

虽然是讥讽大哥的自嘲之言,苏紫萱的脸还是微微红了一下,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大哥就能想到这儿去了呢?

“小妹你也别妄自菲薄,真论起本事来,大哥看你不弱于太平公主那样的大人物,将来你若愿留在府上主事,大哥我是第一个退位让贤。”

苏天雄眉飞色舞地鼓励道,他是真相信自家妹妹有这个本事。

“我哪能和太平公主比,大哥你怎么就偏偏认为是唐小侯爷看上我了呢?”

苏紫萱哭笑不得,无奈气急大声道:“大哥,你难道还不明白,唐小侯爷一开始就不是冲着我来的,人家是冲着三叔来的,后来人家愿意与我苏家合作,是想将我苏家和唐家绑在一起,这份秘方就是定金,就看我们接不接了。”

对于侄女这番理智言论,苏玄竹是深感欣慰,苏家也算后继有人了,稍微有些可惜的是,人是自己的侄女儿而不是侄儿。

“唐小侯爷想将我苏家和唐家绑在一起,总得有根绳子吧,定远侯府就唐小侯爷一根独苗,还有比小妹你嫁到唐家更好、更牢固的绳子么?”

苏天雄抬头望向苏紫萱,接着道:“小妹你也不要忘了,这份秘方唐小侯爷可以给我们苏家,也同样可以给张家王家李家,人家需要的是一个帮忙赚银子的人,四六分成,想接这门生意的大把人在,张王李家拿到这份秘方,我苏家就完了。”

听到这番话。

苏紫萱沉默了下来。

她虽不完全认同大哥所说,但大哥有句话说的没错,这秘方除了给他们,也确实可以给别人,这秘方真落到别人手上,他们苏家就真的难了。

而且定远侯府背后站着的是公主和天子,想办他们苏家容易的很,他们就算看了这份秘方,也不敢投入制作。

苏家唯一的优势不是她,而是她这位三叔,那位唐小侯爷只是借她来向苏家示好,真正目的还是自己三叔罢了。

“三叔,您说怎么办吧,我和大哥听您的,你说可以看,父亲那里我和大哥去帮您说服,还有二叔也会帮忙,家族生死存亡之际,先祖总不愿意看到咱们苏家就此没落的。”

苏紫萱扭头看向三叔苏玄竹。

三叔说可以看,就意味着苏家受了这个情,将来那位唐小侯请三叔帮忙时,三叔就没有拒绝之理。

祖上辞前朝之官时,定下苏家后人不许出仕的规矩,也可能得有所变动了。

这次苏家不承这个情,就算定远侯府和太平公主不计较,那些想巴结唐家的人保不准会落井下石,苏家这些年虽然也攒下了不少家资,但一大家子人坐吃山空同样撑不了几年,更别说还不知道会有哪些人使绊子。

苏玄竹看着侄女儿真挚的眼神,犹豫片刻才坚定心神道:“看吧,等看完了咱们改日就去登门拜访,说实话三叔也想知道,那位唐小侯爷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才会提取出如此浓郁的花香来。”

当初父亲见不惯前朝官场的黑暗,愤而辞官带他们回到祖宅,立下苏家后辈不得出仕的誓言时。

他还年轻,上面还有两位兄长替他顶着,所以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对在乾朝做了几代官的苏家来说,后辈不许再出仕意味着什么。

还异常兴奋对两位兄长说出‘不做官就不做官,反正又饿不死’之类的话来,一拍屁股就出走家门闯荡江湖拜师学艺去了,还立誓不混出个模样不回家。

外面虽然艰苦,但真到了过不下去的时候,一封书信回家,家中总有银钱送过来。

后来他在北地拜入师门,与家中更远,书信往来便也少了,师门自给自足,数月甚至一两年都不用出谷。

还是在乾朝爆发起义的两年后,他才听出谷接来家人的师兄外面乱了,到处都在杀人放火,他心急如焚想要回家看看,可师兄弟们听说他家在楚州之后,纷纷拦住了他,最后叫来师父把他留在谷中。

他在谷中心烦气乱无心学习,还是师父劝他说习好武艺和兵法谋略,你才有机会回到家乡探望家人,或许还可保得他们平安。

于是他自那之后更加刻苦,又过了两年,听说外面乱事已平,他才告别师兄弟出谷回乡。

行走数月回到家乡后,才知父亲在暴乱中死去,好在大哥和二哥都活了下来,苏家还在。

因为父亲临死前他都未能见上一面,心怀愧疚的他拜祭过父亲后就再度出门了,再回家时,大哥已经继承了家主之位,并且找到了让苏家不用再做官也能活下去的法子,做起了皂豆生意,还算风生水起。

唯有大哥和二哥因为父亲立誓让苏家后人不再出仕,那句话是不是气话争论不休,还时常过来找他评理,他本就无心此事,索性离家来到这京城隐居了起来。

用大哥给他的钱买了这处小院儿,开了间几乎没赚钱的书画铺子当做营生,时不时还要靠家中接济。

如今苏家遇到困难,也是该轮到他为苏家出力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