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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

身为历朝历代最高学府,设六学,分别是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

这里的学子要么非富即贵,要么便是天下各州的顶尖学子。

大夏建立之后。

当今这位出身平民的陛下赵德清,更是下旨扩充了国子监规模,如今的国子监学子,已然达三千人之多。

今日的国子监,依然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铛!铛!铛!”

三声钟响。

无数学子涌出教室,在监内享受这难得的间隙,等待着下一堂课的到来。

“胡兄,胡兄,你这是怎么了,在下也不记得得罪过你啊,你为何突然就疏远了在下。”

公孙端跟在胡承宇身后,陪着笑脸说着好话。

半月之前。

一直视他为好友的胡承宇态度忽然就冷淡了下来,先前还以为是胡承宇心情不好,后来才发现,胡承宇对别人是有说有笑,只是对他爱搭不理而已。

他至今也未找到原因,今日终于在了同一个课堂,才趁机问了出来。

“公孙端,既然我拿你当朋友,有话我就直说了,前段时日有御史参长公主不守妇德孝道,和定远侯世子唐宁有私情,这事你知道么?”

胡承宇盯着公孙端的眼睛,逐字逐句慢慢说道:“如果胡某没记错的话,那天长公主的车驾前往定远侯府时,我和公孙兄正在城西逛街,公孙兄突然推脱有事,跟着长公主的车驾就走了,仅仅过了一日,就有御史上奏此事,公孙兄不觉得此事太过巧合了吗?”

“胡兄,你怀疑是我告的密?胡兄,我冤枉啊。”

公孙端心中一虚,但脸上却丝毫未表露出来。

毕竟这么多日,他除了打听朝堂上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在考虑怎么应对这位在京师唯一算的上他朋友的人。

“呵,冤枉?好,那你解释一下,你那天跟着长公主的车驾去了哪里,别告诉你是想结交长公主。”

胡承宇冷笑一声,双手抱怀瞥着公孙端道。

“这个……不瞒胡兄说,我还真是此意,只是长公主车驾去了定远侯府,我没机会才没说上话。”

公孙端先是一愣,随即讪笑着小声道:“胡兄也知道,家父曾有意让我娶五公主,可五公主不是被许配给唐宁了么,我一想,长公主同样也是嫡公主,还拥有富阳侯府万贯家财,所以……”

他脸不红心不跳,这可是他自从那日之后,想到的能搪塞胡承宇最好的理由,没想到先被胡承宇说出了口。

“原来还真是如此。”

胡承宇心中冷笑更甚,甚至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这可是自己给他想的理由,没想到他拿起来就用了,这顺杆往上爬随机应变的本事倒是一绝。

父亲让自己和他断绝关系果然是对的。

就在公孙端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让胡承宇相信此事时,一名身着黑衫的助教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胡监生!可算找到你了。”

助教扶着双腿,上气不接下气道:“祭酒……祭酒大人让你过去一趟。”

“请问钱助教,可知祭酒大人找我何事?”

胡承宇放下双手抱拳,恭敬回道。

“祭酒大人说,一位新来的算术大师要来授课,寻找六十名成绩优异的学生前往大讲堂,聆听大师教学。”

姓钱的助教喘过气来,一口气说出所要传达之事。

“新来的算学大师?”

胡承宇略做思索,再度行礼:“我知道了,多谢助教告知,胡某随后就去。”

“胡监生无须客气,我还要去传达下一个人呢。”

钱姓助教匆匆离去。

胡承宇转身前往教室收拾笔墨。

“胡兄,胡兄你别急,你知道那新来的算学大师是谁么?”

公孙端一把拉住胡承宇。

唐宁在朝会上被陛下要求来国子监授算术课之事,他自然也打听到了。

“定远侯世子唐宁嘛,我又怎么不知,说起来还多亏那蠢蛋告密,我才知道唐宁还有此等本事,父亲告诉我,务必要去听唐宁授课呢。”

胡承宇拉下公孙端的手,走向教室。

“那我也陪胡兄前去。”

公孙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跟上胡承宇。

胡承宇意外看了公孙端一眼,唐宁说是你仇人也不为过,你跟着去做什么?去受辱吗?

不过他懒得说出口,既然你愿意跟,那就跟着吧。

公孙端当然不是为了义气,而是他发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在朝堂之上算你走运,但是这里可是国子监,大夏最优秀人才的聚集地,你一个同龄之人,凭什么给大家授课?

自己稍微鼓动一下,还不得让你出个大丑!

……

“唐大师可算来了,老朽和国子监诸生已经盼望许久了。”

国子监祭酒专属书房内,唐宁坐在客位上,由老祭酒萧成彦亲自作陪,旁边还站着两名博士和四名助教。

萧成彦都客客气气对唐宁拱手,旁边的博士和助教们自然跟着行礼。

“祭酒大人千万不必客气,陛下也就那么一说,在各位面前,唐宁哪里配称大师,不过是会一点算术的小子罢了,您叫我唐宁就好。”

唐宁赶忙回礼。

此刻给他的感觉,不亚于前世的大学校长带着辅导员和几位老师一一和他握手,唯有四字可以形容——压力山大。

“哎,圣人有云:学无前后,达者为师。唐小侯爷年纪虽小,但算术天赋绝非老朽此等人所能比拟,自然能叫上一声大师的。”

萧成彦摆摆手接着道:“还请唐大师稍等,老朽已经让助教去叫国子监内最优秀的六十人前往大讲堂集合,聆听唐大师教诲。”

“不敢,祭酒大人,小子不是说过有十几位喜好算术的学子就行,您怎么就安排了六十人之多,小子唯恐教授不了啊。”

唐宁无奈苦笑。

自己这次可是真要被赶鸭子上架,当一次正儿八经的老师了。

“呵呵,唐宁你也不必紧张,不过也就六十个和您同龄的人罢了,我们国子监学子共三千六百七十二人,只叫十几个过来,未免会被人说老朽不公啊。”

萧成彦似乎也感觉到了唐宁此刻有些紧张,不再一口一个唐大师的叫了,反而正常叫起唐宁的名字。

“祭酒大人,六十名优秀监生都到齐了,甚至还不止六十人。”

一名博士进门禀报道。

“好,既然都到齐了,唐宁,我们也去吧,老朽今日也旁听一堂。”

萧成彦笑呵呵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