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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

大夏天子赵德清与平南侯兵部尚书周通、礼部尚书王景仁及一众朝臣正在商讨阅兵事宜。

“两位爱卿,各地的一等侯爷都差不多到齐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参与阅兵的兵马和阅兵时的礼仪安排,你们是兵部和礼部两部之首,可有详细安排啊?”

赵德清合上一本奏章,放在桌案上问道两人。

平南侯周通上前一步禀道:“陛下,此次阅兵臣拟用左右威卫共一万人,八千步兵,二千骑卒,演武皆用新式战刀,演武完毕后,就由他们护送熟练打造百炼钢的工匠前往北疆,支援前线。”

“嗯,朕看可行,左右威卫当年可是跟随朕身经百战的精锐,二十年过去了,新的左右威卫也应该上战场见见血了。”

赵德清满意点头,看向另一人:“王爱卿,参与阅兵礼仪的人选你有何安排?”

“回陛下,臣以为,此次除了各位一等侯及世子外,皇后娘娘、吴王、齐王、赵王以及秦王殿下皆应到场观礼,至于昭宁与长宁二位公主是否需要到场,还请陛下定夺。”

礼部尚书王景仁出列禀道。

“皆安排席位,此次阅兵,朕还有要事宣布,我皇室诸王以及众位公主全部都要到场,怀庆和慧敏的席位,就安排在临江侯和长兴侯世子身旁即可,太平、昭宁和长宁的席位,安排在皇后身侧。”

赵德清站起身来。

他让全部皇室成员参加此次阅兵,除了当众给长宁公主和唐宁赐婚外,就是要告诉天下,他赵德清对此次支援北疆的重视。

以往大夏和蛮族虽摩擦不断,但并未正式发生过大规模战争。

此次北蛮仗着刀利,胆敢主动进犯大夏,他一定要打回去,打到让北蛮胆寒,永远不敢再犯疆半步。

“是,陛下,不过太平公主的席位……是单独设席还是安排在皇后身侧,还请陛下明示。”

王景仁迟疑问道。

不只是问,还是提醒。

怀庆和慧敏两位已婚公主都安排在她们丈夫旁边,而将已婚的太平公主安排在尚未婚配的昭宁和长宁公主身旁,是不是陛下弄错了。

虽然富阳侯父子双双而亡,但太平公主名义上还是富阳侯府的儿媳。

“朕,还不够明示吗?!”

赵德清垂下眼睑,冷冷看了一眼王景仁。

“是,臣明白了。”

王景仁忙退回原位。

陛下如此安排,显然是表示太平公主不用再是富阳侯府的儿媳,可以改嫁了。

赵德清正欲再言,忽见守候在殿外的秉笔太监李德全露了面,望着他手上拂尘一甩,换了个方向,换了语气道:“既然明白了,那就这般安排下去,诸位爱卿也忙各自之事吧。”

“是,臣等告退。”

朝堂众臣纷纷退下。

待朝臣出殿,不用赵德清询问,李德全已然匆匆上前道:“陛下,宫外来报,定远侯世子唐宁,当街把安西侯世子公孙端扯下了马,还当着百姓的面打了公孙端的脸,此刻安西侯正抬着儿子进宫来呢。”

“什么?!”

赵德清倏然起身,大为疑惑望着李德全:“这唐憨子安稳了这么多日,怎么这时候犯起浑来了?当街把公孙端扯下了马,还当着百姓的面羞辱了他一顿,这不是摆明了给公孙康上眼药,给朕找麻烦吗。”

“回陛下,老奴也不知,这是从应天府衙传进宫的消息,陛下还是尽快召定远侯和唐小侯爷进宫询问,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

李德全连忙回道。

“或许有什么隐情?”

赵德清重复了一遍,偏头打量起这位身边人:“李德全,你是在帮唐宁说话吗?”

“回陛下,老奴奉旨承过唐小侯爷的情,且老奴私自也觉得,唐小侯爷不是此等不识大体之人,陛下若认为老奴是在帮唐小侯爷说话,老奴认罚就是。”

李德全低眉颔首,一副认打任罚的模样。

“呵!李德全,你是在说朕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唐宁吗?”

“老奴不敢。”

“朕看,你就是这么想的!”

赵德清点了两下李德全,笑了:“朕确实不对,唐憨子若真是没来由揍了公孙端,定远侯此刻应该早就进宫认错了,这样,你亲自去一趟定远侯府,请唐宁他们父子俩进宫,朕先等着公孙康,问问怎么回事。”

“老奴遵旨。”

李德全告退离去。

赵德清也没了心思处理奏章,手指轻嗑着桌案,闭目养神。

直到大殿门前,传来一声苍老带着啜泣的声音。

“陛下!陛下!老臣携子来看您了,恭祝陛下圣体安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德清这才睁开眼睛,连忙站起身从龙椅上走下来,训斥到侯在殿门外的内侍:“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安西侯来了也不禀报朕,他这么大年纪了,下跪你们也不拦着。”

“回陛下,是老臣不让他们打扰陛下的,只是老臣这身子骨不行了,再不行礼只怕稍后会君前失仪,这才不得已扰了陛下养神,还请陛下不要责怪二位公公。”

跪在地上的公孙康连忙劝阻,眼含热泪望着走近的赵德清,勉力笑道:“这跪也是老臣要跪的,老臣身在西疆,一年也跪不了陛下几次,您看老臣这头发,现在不跪,恐怕以后就再没机会给陛下您下跪了……”

“老东西,朕不是和你们约好了么,死的时候一起死,到了阎王殿咱们也要做兄弟,快起来,朕没死啊,你们也不准死!”

赵德清眼泪花花扶起公孙康,笑道:“朕命令你,再给朕活上十年!”

“老臣……尽力遵旨。”

公孙康涕泪四流,颤巍巍行礼。

“不是尽力,是必须!”

赵德清拍拍公孙康肩膀,抬头望了眼四周问道:“你不是说携子来看朕吗?朕那侄子呢?”

“回陛下,本来犬子是要随老臣进殿的,只是老臣那儿子被人伤了腿,臣唯恐他行礼不周,君前失仪,就把放在外面等候老臣了。”

公孙康回头一指身后那道宫城。

“你这老东西,都是朕的子侄,还将就什么失仪不失仪的,来人,去把朕的公孙侄儿请进殿来。”

赵德清吩咐完,才大为惊疑看着公孙康:“是谁那么大胆子,敢伤了朕的侄子啊?”

“回陛下,老臣要参定远侯唐炳春教子无方,参唐宁胆大妄为,当街伤人。”

公孙康躬身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