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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陆既安实话实说:“不怎么样。他们俩好像都挺不喜欢对方的。”

说到这里,陆既安也觉得很奇怪。

陆将辛从小就是个很乖的孩子,见到其他人,永远都是非常礼貌的。

可是唯独周承肆,他见到周承肆,总是会发脾气。

小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陆将辛那会才一岁,见到周承肆,话都说不利索,直接就赶周承肆走。

他一个小娃娃,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在生气。

周承肆从小到大,都是性格很淡的一个人,鲜少有感情起伏强烈的时候。

那次见到陆将辛,陆将辛哭着赶他走时,那也是陆既安第一次见到周承肆发火。

他紧紧盯着陆将辛,怎么都不肯走。

最后还是周契安亲自过来,才把周承肆带走。

至此之后,在同一个场所里,有陆将辛,就没有周承肆。

真就一山不容二虎。

宁宁:“有查过什么原因吗?”

陆既安:“具体什么原因没有定因,不过师父猜测,可能是周承肆体内的鬼煞,影响到了陆将辛。”

以前不知道陆将辛具体是什么情况,现在知道他是一体两魂。

体内有一半,是靠着负面情绪生长。

那他见到了身体里封印着鬼煞的周承肆,害怕,想让对方走,也是正常的。

毕竟,那是鬼煞。

宁宁打断他:“不对,你这话说的有些前后矛盾了,这件事的重点,他们两人在互相见面时,都在生气,他们俩的敌对状态,明明就很奇怪。”

她很认真地看着陆既安:“你在害怕什么,陆既安?”

陆既安沉默。

要说这个世上,最厉害最吓人的玩意,除了鬼煞,还有什么能和它比的。

无论是鬼魂,还是人类。

只要鬼煞一出现,他们第一反应,不会出现害怕意外的任何情绪。

因为,鬼煞,对于人或鬼,是碾压级别的压迫。

怎么可能出现别种的情绪。

陆将辛他不同,他见到周承肆,居然不是害怕,而是让人不解的生气。

宁宁:“你肯定也想过这种可能,对吧?”

毕竟,鬼煞的诞生,就是在无尽的厮杀中,它,本身就代表着吞噬和杀戮,是不允许同类出现的。

如果说都是鬼煞的话,也是有迹可循的。

陆既安很严肃:“你不要忘了,陆将辛身体里还有另一半灵魂。”

宁宁:“对,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也不排除就是鬼煞的可能。”

她话锋一转:“你见到周承肆是什么感觉?”

陆既安:“我?”

宁宁快速瞥了眼他身上的金光,换了种问法:“你见到过失控的周承肆,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陆既安惊讶她话题转的这样快,他想了想。

其实,这么多年,他也就见过一次周承肆失控。

如果没有那次的事情,周承肆在他眼里,就是个普通人。

那是他母亲去世时候的事情,也就是三年前。

当年,周契安不顾家里人反对,将鬼煞封印在周承肆的身体里。

在这之前,周承肆天赋极高,是个让家人引以为傲的小天才。

周家时代出算命占卜奇才,周承肆在这方面,也极有天赋。

周家也是玄门里,少有的和睦的大家族。

当时,周家掌权的还是周契安。

可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周契安也主动交出了家主的权力,也很多年,没有回过周家了。

曾经亲密的儿子与父亲,最终成了陌生人。

周承肆理解自己的爷爷的决定,也理解自己的父母无法原谅爷爷的心理,他们过不了那道坎。

三年前,周承肆的父亲去世,直到儿子去世,周契安都没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一面。

他的师父,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唯独对不起自己的孙子,对不起家人。

十年了,周契安第一次回家,是参加自己儿子的葬礼。

当年的事情,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周承肆的母亲,虽然态度依旧冷淡,但也并

本来葬礼上一切井然有序,并无异常。

但是偏偏就有那么几个人,像是看不得别人好。

当年,封印鬼煞这件事,其实还算个秘密。

真实的情况,很少有人知道。

不少人,以为鬼煞已经被消灭了。

真正知道实情的,是少数。

比如说玄门家族现在的掌权人。

这些人,心眼子多,又看特调处不顺眼,特别是在周契安带领下的特调处。

他们看周契安的特别不顺眼。

有人,故意在周承肆的母亲面前,提起当年的事情,又故意阴阳怪气,说周契安是个大人物,心里只有大家,没有小家。

这一切,都被在门外的周承肆听见了。

周承肆整个人都气的发抖。

周承肆长期夹杂在父母和爷爷之间,本来心理就有压力,父亲还是因为当年在鬼煞事件中留下的旧伤去世的。

情绪积压已久,他当时的情况就不对劲了。

当时和他站在一起的就是陆既安,他看见了周承肆漆黑的双眼,深不见底,让他有种直击天灵盖的毛骨悚然之感。

一点都没有夸张,陆既安亲眼看着走廊上的那盆吊兰,瞬间枯萎死亡。

周承肆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死死地盯着房门。

直觉告诉陆既安有危险。

当初周契安给陆既安算过命,说他的命格极贵,一般鬼怪都不敢靠他身。

但是面对这样的周承肆,陆既安还是本能地害怕。

这也是陆既安第一次意识到,周承肆身体里的东西,何其的可怕。

最好,还好周契安及时赶过来,怼了乱说话的,带走了周承肆,才阻止了他的黑化。

因为这些插曲,本来两方之间,缓和一点的关系,又降至冰点。

陆既安想来想去,好像也就这么一次。

宁宁:“你也害怕?”

陆既安:“我害怕不是很正常。”

宁宁:“不。”

她招招手,一只狸花猫出现在房间里。

出现的有些突然,陆既安微怔,就见那只猫朝他看过来。

黑漆漆的瞳孔,像深渊似的,深不见底。

那种熟悉的让人不舒服之感,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