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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年冷笑,一口回绝:“我不去。”

齐暗懵了,他还搁这里考虑了,宁年比他还洒脱,直接拒绝了。

齐暗:“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对方保证,宁年如果去了,肯定给宁年最顶级的待遇。

陆家的资源和能力自不用说。

再说了,宁年背后还有宁宁嘛,陆家不至于。

宁年毫不犹豫:“不去。”

齐暗瞅着他,他的态度还挺坚决的:“为什么?”

宁年哼了声:“心思不正。”

齐暗:?

为什么他听不懂,谁心思不正?

齐暗有点为难:“今天约好了要去蔚蓝谈谈,要不去看看再说?”

宁年:“不去了。”

宁年一旦做了某种决定,是很难改变主意的。

齐暗也清楚他这一点,他没再坚持。

“那你有想去的公司吗?”

宁年:“先不去找公司,去见个人。”

齐暗:“谁?”

宁年:“去了你就知道了。”

齐暗点头,掏手机:“那我跟蔚蓝那边经纪人说一下。”

宁年抢过他的手机:“不用了,就这样吧,别联系了。”

齐暗盯着他看了又看。

“我觉得你现在的决定,充满着个人情绪,这样不好哦。”

齐暗好奇,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嘛。

宁年抱着胳膊,又想起宁宁桌上那盆奇怪的,白天从不会开的红色玫瑰。

想起来就来气。

他不说话,别开脸看窗外去了。

怎么还生气了。

齐暗更加确定,宁年有事情瞒着他。

不是,他什么时候,和陆家扯上关系了。

由宁年开车,车子左拐右拐,逐渐远离市区。

看着前进的方向,齐暗认出来。

他问:“你这是要去见谁?”

车开了一会,停在一家烤肉店门口。

齐暗跟着宁年从车上下来,早上这里人非常少。

他们俩一进去,老板立刻迎上来,把他们带到楼上的包间里。

门推开,当看到里面坐的人时,齐暗觉得自己果然没猜错。

里面的人抬头,很熟稔地打招呼:“来啦,快来坐。”

孟今拉开身边的座位,宁年在对面坐下来。

孟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齐暗看了看他俩,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宁年直接说:“说吧,是你说很重要,一定要当面说的。”

孟今:“别急嘛,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多聊聊。”

宁年毫不客气:“你觉得我和你有话聊?”

他觉得很好笑。

还特意选在这种以前,组合成员们总是一起来的地方。

可惜,他对组合的记忆,永远都是灰色的。

有纪云池在,他永远都是被孤立和打压的那一个。

聚会这种事,孤立就更为明显。

聚会带上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被纪云池在需要时拉出来,告诉别人聚会时,都是这个队长忙前忙后组织,以此彰显他这个队长的负责。

相对的,宁年一般扮演不合群不省心的角色,离不开纪云池这个队长的照顾,才能融入集体。

宁年讨厌这里。

他的厌恶非常明显。

孟今脸上的笑意僵住,包厢里有些过于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孟今开口:“对不起。”

宁年没反应,倒是齐暗听了,重重哼了一声。

“对不起。”

孟今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道歉,也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没有别的目的,他是真的非常想要和宁年道歉。

其实,在刚替纪云池顶罪,不得不退出组合时,孟今很不甘心。

他既恨纪云池,恨他虚伪狠心。

也恨宁年,栽赃嫁祸。

就连在特调处待了一段时间,出来后,这份不甘心与恨意,没有任何的减少。

是什么时候,态度开始转变的呢。

大概是走到哪,被人认出来后,总会被追着骂,甚至还会被丢垃圾。

大概是,社交网站,总是会收到大量辱骂的私信,不堪入目。

有大概是,聚会时被有意无意地调侃,言语上的压迫,谈笑间的眼神,刻意的孤立。

时间久了,让孟今根本无法喘气。

他感觉自己都快疯了,这个世界真的是毫无让人待下去的欲望,他甚至产生了去死的念头。

这个时候,孟今才知道,宁年一直以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受到的压迫,不及宁年的一半。

他可以随时逃离,宁年是根本无法逃开,被动承受着他们的欺负。

他只是心理上的难受,根本不像宁年,还要承受身体上的疼痛。

孟今不知道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宁年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奇怪。

因为,他有时候,也会很想,把欺负他们的人,都杀掉。

宁年已经算是非常克制了。

他突然就理解和原谅宁年了。

是他活该,是他非要跟着纪云池,跟着他为非作歹,这都是他的报应。

明白之后,孟今也很佩服宁年。

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几乎没有人能够坚持本心。

一开始,巴结讨好纪云池,可能不是他的本意。

但是,一旦从中能够拿到好处时,次数多了,他就抛弃了做人的准则。

初心这东西,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孟今真情实意:“你真的很厉害。”

他也是现在才意识到,宁年有多厉害很厉害,他能在这个圈子里,一直坚持做自己。

初心不负,他坚持的,一直是唱歌和跳舞。

不过,好在,他现在终于熬出头来了。

对面,宁年一句话也没说。

等到孟今终于停下来,他才不紧不慢地说:“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听你说心事?”

孟今脸一红,确实说的太多了。

现在已经没有人这样安静听他说话了。

他说话,得到的永远是冷嘲热讽。

难得有人听他说话,他一不小心,就说多了。

孟今:“当然不是,我说了,有重要的事情。”

他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推过去。

宁年接过去:“这是什么?”

孟今:“这里面的照片和录音,应该能够证明纪云池和纪家的关系了。”

一直旁听的齐暗瞪大眼睛。

孟今笑着,纪云池没想到吧。

他把他当狗,但是狗也会咬人的。

他能理解宁年,不代表他原谅了纪云池。

纪云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