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流云宗等人刚出九流，没想到就被眼尖的粉丝认出来，团团围住。
所有人七嘴八舌，大意就是：不摆个摊算一卦，您就别想走，我们会追到流云宗洞府！
盛情难却，不赚白不赚，白桑桑铺了张布就地坐下。
程序流云宗等人已经很熟悉了，师兄师姐各司其职。
戚见封维持现场秩序，方法很简单，拿出飞剑在旁边杵着，没几个人再敢插队。
陈云望举牌子，他长得高，集市里老远就能看到“白桑桑算卦，不灵包退”。
秦颜就蹲在白桑桑身旁，用那迷人的嗓音诱使对方再来一卦，或者买点符纸，买点吉祥物。
她一顿嘴炮下来，本来只想算卦的修者至少还会再买三四件小物品。
而陆谟负责收钱，只需要三个手势：招手给钱，低头数钱，挥挥手下一个。
毫无感情全是技巧。
毕虚有点尴尬，融入不进去，只能蹲在旁边当人形立柱，愣是在一旁看出了江湖骗子团伙走街串巷的错觉。
准备收摊时，陈云望指了指人群外一个身影，众人看了过去。
周怀曼。
白桑桑顺着看了过去，想了几秒才回忆起来这号人物。
陈云望顶了顶戚见封的胳膊肘子：“大师兄怎么个情况，旧情复燃？”
戚见封抿唇没说话，秦颜“啧”了声：“我听说她在明月门里过得并不好。”
“为啥？”
在一旁毕虚忽然插嘴道：“能为啥，周家也只在东游有点名气，顶多三流家族，二流都不到，他们本来盼着和明月门联姻，跻身二流。”
“结果周家连宗门大比决赛都没进，周怀曼炼器大赛也不理想。明月门肯定看不上，早就想退婚。”
“我听说连道侣大殿都是潦草匆匆，入门也是走的侧门，连核心弟子都没捞着，最后成了个内门大师姐。”
秦颜唏嘘：“果然明月门里没一个好东西，不过这也是她自己选的，赖谁呢？”
白桑桑跟着点头：“就是就是，赖谁。”
陈云望却看向毕虚，一脸鄙夷道：“你个大男人，咋那么八卦呢？”
毕虚傲娇道：“也就你们流云宗傻白甜，其他宗门早就把对手的底细摸了个遍，八卦能讲个三天三夜。”
陈云望不屑：“那我们流云宗的底细呢？”
毕虚噎了一下：“呃，你们本来不在我们的对手行列……”
估计没几个大宗门预料到会出流云宗这么一匹大黑马，能脚踢前五，甚至进了总决赛，冲击第一名。
“那你们也不行啊，”陈云望贱兮兮地说。
毕虚想反驳，想到自家现在乱成一团，自己还要找其他门派的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反驳的话愣是没憋出来，眼泪竟然就在眼眶里打转。
陈云望见势不好立刻就收：“哎哎哎，你别哭，憋住！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乖，给爷憋住！”
毕虚还真就听话的憋住了：“滚，不和你玩了。”
陈云望松了一口气，敷衍道：“好好好，不玩不玩。”
几人不再刻意去留意周怀曼，白桑桑算得差不多，灵石也赚了一大把，准备收摊打道回府。
周怀曼一直没走，她就是来找戚见封的，但此刻有些犹豫。
“小桃，我还是走吧……”周怀曼对身边的陪嫁丫头犹豫道。
“别啊，小姐，那龙家小子肯定忘不了你，咱们在明月门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谁知道那周天宇竟然是这样的人，小姐你可别退缩。”
陪嫁丫头小桃使劲跺了跺脚，她可不想就这样跟着周怀曼吃苦，她跟着陪嫁到这边，是来想享福的。
周天宇虽然与周怀曼结成道侣，但对她并不关心，在叶晨曦得势后，更因为周天宇原本是路纤云派，而在门中地位骤然下跌。
周怀曼和自己也就越发地被明月门中的人看不起。
人群逐渐散去，周怀曼眼见流云宗几人就要离开，周怀曼还站在原地，身边的小桃却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
周怀曼小步地走到戚见封跟前，低着头柔声道：“龙、龙哥，近来可好？”
戚见封看了她一眼没回答，陈云望挤兑了一句：“当然好。”
“要拿修真界第一男人称号的那种好。”
周怀曼咬唇，竟然眼角红了。
“我们可以单独聊一下吗？”她看了一眼其他人，轻声道。
白桑桑出言打断：“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我们同门之间没有秘密。”
周怀曼咬唇，看向戚见封，戚见封抿唇不反驳，她只好作罢。
半响，她到底是不甘心，低声哀求：“傲天，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也知道，当初我家那样对你，我是不同意的……”
内门弟子的待遇也没有在周家时那样众星捧月，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几天的大比，戚见封的身影每每出现在蜃布上，就提醒着周怀曼，她错误的选择。
今日戚见封在总决赛上大放异彩，周怀曼趁着下山采买的空挡，寻摸了过来。
她观察了一阵，戚见封身边没有其他女人。
若不是周家看不上龙家，她本该与戚见封结为道侣，那此刻，万众瞩目的戚见封身边站着的人就是自己。
现在挽回，应该还来得及吧？
“你、你的心里还有我，对吗？”周怀曼眼角发红，含着点泪水，饱含深情看向戚见封。
小桃看到自家小姐如此卑躬屈膝，心疼得不行：“是啊是啊，龙家少爷，我们小姐其实一直心里都还有你，你别让我们家小姐不开心，你以前不是最心疼我们家小姐吗？”
白桑桑站在一边直呼好家伙，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一旁的陈云望已经阴阳起来：“你听听你自己这话像话吗，好意思说这话吗？”
秦颜环抱着手臂补刀：“真不要脸。”
“怎么，你们当初看不起我们大师兄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大师兄呢，龙家因为你们从中作梗，导致家破人亡。”
“给你们脸了，你们才能站在这里。”
“和你重新开始？图什么，图你天赋图你家族三流？麻烦走远点，别挡着我们回家的路。”
陆谟眯着阴冷的双眸：“别挡路。”
周怀曼脸上一片青一片红，但仍旧继续看向戚见封，泫然欲泣：“龙哥，我们没有可能了吗？”
“是我之前看错人，我心里一直有你！全都是周家长辈蛊惑与我……”
戚见封终于开口，只是他目光冷漠，居高临下睥睨着对方，冷淡道：“周小姐，请自重。”
“哇”的一声，周怀曼当即就哭了，白桑桑叹为观止。
周怀曼上前拉住戚见封的袖子，带着哭腔：“是因为我与周天齐的婚约吗？”
“我可以和他了断关系，我们还、还未行道侣之实！”
“只要你能……”
小桃站在一边也气愤道：“我小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龙傲天，你没有心吗？”
戚见封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你我缘分已尽，请自重。”
白桑桑终于能插进去嘴，脸上笑吟吟说出来的话却无比讽刺：“别喊我们大师兄黑称，你自己摸摸自己的心，你自己有吗？”
“凭什么觉得我家大师兄还能看上你？”
“我家大师兄人中龙凤，天赋、人品均是极品。你呢？天赋一般，能力一般，家世一般。”
“唯一的脸嘛，凑合能看。”
“你还觉得你现在，配得上我大师兄？”
周怀曼面色骤然颓唐，说不出半句话，因为这些话似乎曾经听过，是周家之前对戚见封所说过的话。
就在半年前，周怀曼还是天之骄子，家族捧着的掌上明珠，何曾收到过如此的侮辱。
她咬着唇，半响说不出话来，四周投来的路人目光让她几欲昏厥，要不是小桃扶着她，她已经瘫倒在地了。
小桃：“你、你们……”
戚见封稍稍摆手，还是人品太好，他平淡道：“不必多言，好自为之，我们走吧。”
白桑桑冲她做了个鬼脸：“拜拜了您。”
现场只留下周怀曼和小桃颤悠悠的身影，周怀曼看着白桑桑的身影：“龙哥，很照顾她吧……”
一个门派的核心小师妹通常是最受宠的。
那些都是在大比上大放异彩的天才。
相比之下，自己曾经在周家的众星捧月都黯然失色。
就像是，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宠爱，就这样被她不小心错失，别其他人捡走。
小桃在一旁直跺脚：“小姐，别哭了，我觉得那龙家小子并非绝情绝义。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是啊，他说的话还不难听，是对自己狠不下心来吗？
“都说女追男隔成纱，小姐再努力几次，说不定他就心软了呢？”
周怀曼站稳下来，勉强笑了笑：“嗯。”她实在受不了明月门的冷艳苛待，现在只能这样了。
……
流云宗几人怼完周怀曼，神清气爽，坐上飞行法宝，毕虚忍不住八卦：“原来她一直这么不要脸吗？”
陈云望点头：“是越来越不要脸。”
和毕虚告别，流云宗等人打道回府，姬让又不在洞府内， 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大事儿去。
渡成风和鹤退则在门口相应，递给众人丹药：“今晚好好调息，争取恢复到全盛状态。”
鹤退点名白桑桑：“还有你，就不要搞事了！提高点素质！ ”
别以为鹤退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明月门遭遇刺杀的事他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宴会佳肴下毒事件……似曾相似！
不是鹤退多想，一样的手法，一样的症状，说不是白桑桑干的，都没人信！
白桑桑无辜睁着她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我哪有，况且那件事做的不是振兴宗门的事儿，师父您不夸我就算了，怎么能把我的功劳说成是没素质呢！”
“您要给我道歉！”
“对啊，师父，小师妹做的都是好事，”陈云望忍不住帮她说话，“您伤了师妹的心，快道歉吧。”
鹤退瞬间找不到自己的逻辑，干巴巴滴道了个歉：“对、对不起。”
白桑桑拍了拍鹤退的肩膀：“我原谅你啦！放心吧，师父，我只做损人利己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等几人走了，鹤退才回过味来，这话不对劲啊！
这不还是没素质吗？
他扭头用一眼难尽的表情看着渡成风，幽怨道：“你说宗主也不管管，在这样下去，我这个师父一点权威都没有。”
渡成风笑道：“老鹤啊，师父的威严不用担心，这几个孩子还是尊师重道的。但是你思想要更新换代一下了”
鹤退：“什么意思？”
渡成风道：“现在谁还有素质，素质能当饭吃吗？”
“还有，你觉得咱们宗主就有素质吗？”
鹤退忘了，眼前这位在外行走江湖时，也是个没素质的主。
“你好好想想我这番话吧。”
渡成风一副“原来流云宗唯一一个傻白甜在这儿呢”的表情看了一眼鹤退，摇头离开，留下鹤退震惊当场，一个人站在院子口琢磨刚刚那话。
宗主有素质吗？
好像，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