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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审讯室里,隐约能听见张莹喘息的声音。

代渔农安静地站在明楼后面,神情肃穆,凝神看着挂在龙门架上的张莹。

往后。

复兴社只有三大美女了。

看明楼此刻的状态,代渔农心里清楚,他不可能让张莹活着。

正如叶安然所说。

倘若张莹三代连坐,这个锅,得他代渔农背。

张莹双手拴在龙门架上,她求救的眼神看向代渔农。

“社长!”

“求您念在我为金陵清除卧底的份上,救救我……”

“这些年,我跟着您鞍前马后,少说也替金陵秘密清除了几十个异类,求您念在属下一心效力,别无二心,对金陵忠心耿耿,求明长官放我一命。”

张莹惶恐不安地看着代渔农。

他,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潮湿房顶凝水珠滴落的声音响彻。

叶安然走进审讯室。

他想下来看看。

事情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却是刚下来,就听见张莹主动招供。

说她清除了几十个异己。

叶安然左右凝视着刑讯室。

墙上挂着各种刑具,有烙铁头,有电椅,有带着倒刺的铁棍。

喷溅到墙上的血迹,如同一幅装满历史痕迹的卷轴。

不知道有多少前辈,在这座黑暗,阴森的小破屋里,葬送了生命。

代渔农皱着眉头。

叶安然看出了他的不安。

“怎么?想保她吗?”

代渔农咽了咽口水。

屁话!

他当然想保。

在这种时刻,如果能保住张莹的命。

张莹将会成为他身边最忠心的部下。

他心里有一万个想保住张莹的冲动。

但。

代渔农是个聪明人。

叶安然断然不会让他得逞。

明楼更加不会放过张莹。

张莹绝望了。

作为一个特工,察言观色那是他们最基础的本领。

她从代渔农的脸上竟然看到了不安。

张莹看向叶安然……

原来。

这间屋子里的舵手不姓明,也不姓代。

姓叶!!

明楼穿着破烂的衬衫。

他握着马鞭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接着突然扬起手朝张莹身上抽了过去。

啪~

“啊……”

一鞭抽下去。

张莹皮开肉绽。

她痛苦的表情狰狞,整个面皮几乎全部扭曲成了麻花,恐怖异常。

嗯~

看来人家是真疼。

不是装的。

叶安然从腰间掏出手枪,接着滑动枪膛,子弹上膛。

他把枪递向代渔农。

代渔农:……

他愣住。

看着叶安然递过来的手枪,他皱眉。

这一招。

堪比杀人诛心!!

要他,亲自去解决自己培养出来的精英。

代渔农慌了。

他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

他自从担任复兴社社长以来,在全国范围内,能叫他低头,难堪的人只有一个。

那便是常书。

然。

此刻。

代渔农懵了。

他看着叶安然手里崭新的马牌撸子,面皮煞白如雪,“你什么意思?!”

叶安然嘴角一掀,“你的人,你解决。”

“……”

代渔农:……

他左右环顾。

靠墙根站着的全是叶安然的人。

他们清一色冲锋枪。

这种形势和状态下,不得不提到华夏有句古话:吸吸务者为俊杰……

他从叶安然手上拿走了枪。

接着走向明楼。

在明楼右侧停下。

明楼看着拿着马牌撸子的代渔农,他往后退了一步。

别溅一身血。

张莹鹅蛋脸上有一根三厘米长的伤痕。

她白皙的皮肤已经让伤痕流出来的血迹完全遮盖。

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代渔农。

“社长。”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我只不过是按照命令行事,是您和常老板吩咐的……”

“请问我哪里做错了?!”

张莹哽咽出声。

代渔农后脊梁骨直冒冷汗。

他本来还挺同情面前这个女人。

可是现在。

却见张莹疯狂的想要把他拉下水。

代渔农一下子生气了。

他凝视着张莹,愤怒道:“胡说!”

“明长官为金陵,为复兴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上面要你调查军火走私案,你却盯着明家码头不放,又没有中德贸易商船进出码头的证据。”

“凭借着一些商船进出明家码头就断定走私军火的人是明长官,我看你真是为了升官不要命了。”

余音绕梁。

叶安然拉了一张凳子坐下。

老实说。

他挺喜欢看代老板演戏的。

演得非常好。

推卸责任的水平,堪称一流。

张莹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绝望了。

做梦也没有想到代渔农会这样说她……

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代渔农突然发声道:“你安心上路,家里那边,我尽量帮你和明长官求情。”

他说完。

不等张莹继续说话,代渔农一枪打中了张莹的眉心。

张莹下线了。

面对着死不瞑目的复兴社高级特工。

代渔农伸手帮她合上了双眼。

叶安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应该是复兴社金陵秘密站点内,死亡的第一个复兴社高级特工。

在此之前。

这里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吾军秘密战线的特工。

张莹死了。

叶安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代渔农将手枪递给叶安然,叶安然微微一笑,“送你了。”

他随后走出刑讯室。

天蒙蒙亮。

整个街道上站满了警戒的军人。

明楼随着叶安然走到上面,明镜看到明楼,接着朝他冲了过去。

守在明台身边的明诚看向明楼安然无恙。

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能够放下了。

代渔农跟在叶安然身边,他看着街道上宛如长龙一样的军车,比昨夜来时,更加震撼。

“叶长官。”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代渔农轻声道歉。

叶安然微微一笑,“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不好意思。”

“昨天晚上在气头上,端了你们复兴社在沪城的据点,我有罪。”

“回去以后,烦请向常先生汇报时,替我美言两句。”

???

代渔农一脸问号。

但凡长个小脑,他也能意会叶安然话里的意思。

他敢说。

下一个挂龙门架上的人,一定是他。

代渔农苦笑,“叶长官,求您别在折煞我了。”

“这件事,你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我回去以后,一定会深刻反省,绝对不会允许再有这种事情发生,请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