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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叶安然出门,何勤倏地喊道:“起立。”

哗~

刚刚静坐于会议室的工作人员,倏地起立,向叶安然投去注目礼。

叶安然快步走出会议室。

他急着去见见老朋友。

北委会最大的会客室里。

千叶一夫坐在沙发上,在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助手。

金陵没有说理的地方。

他来北平。

支那那么大,总会有他说理的地方。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亘古不变的规矩。

他叶安然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得为犯下的错误买单。

一路从金陵奔袭到北平。

千叶一夫身心俱疲。

正是吊在心口窝的那口气,使他撑到现在。

他相信。

北平一定会有人,给他一个说法。

突然。

门外传来阵阵强有力的脚步声。

接着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房门,“委座到。”

开门的人,正是何勤。

喊话的人,也是何勤。

千叶一夫慌忙站起身,他下意识的整理了下西装的下摆,挺直腰杆,迎接北委会委员长。

他看着伫立在门口的何勤。

南瓜脸上顿时露出一道疑云。

他记得清楚。

支那北委会委员长一直是由何勤担任的。

时光荏苒。

他怎么会沦落成为一个开门的了?

这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

进入房间。

马近海!

他身着一身军官服,腰间缠绕着武装带,上下透着一股令人生畏的气势。

千叶一夫懵了。

上次谈判。

他差点让马近海给打死。

在北平遇见马近海……

和在手术台上遇见执刀的前妻,一样吓人。

他永远忘不了。

被人从金陵绑架至徒河的场景。

还没见到正主,千叶一夫的手,就已经开始发抖了。

他凝神看着门口。

直到叶安然进到房间,站在他面前。

千叶一夫眼睛瞪得溜圆。

他惶恐地后退几步,直到脚后跟撞上沙发腿,砰的一声坐到沙发上。

……

叶安然几乎没有出声。

千叶一夫那张脸就已经吓得煞白。

叶安然一旁,张小六看着惶恐、慌张的千叶一夫。

好家伙。

这里面有故事啊。

何勤一脸疑惑。

他怕叶安然是因为上下级的原因。

没想到。

千叶一夫这老匹夫,竟然也怕叶安然。

差点忘记了。

他就是来控告叶安然的!

嗯~

不得不说,千叶一夫这会算是拿脑袋,撞到铁板上了。

……

叶安然看着吓蒙圈的千叶一夫。

他嘴角一掀,“千叶君。”

“又见面了。”

千叶一夫脸上的横肉,在不停地跳动着。

随着他情绪紧张,压抑的波动,他眼皮也跟着上下跳动。

看着叶安然满脸堆满笑容……

千叶一夫深呼口气,他感觉脸颊好似在不停的升温,两鬓竟突然渗出了汗珠。

“叶,叶长官。”

他磕磕巴巴的问候道。

何勤脚踏皮靴,他上前一步,介绍道:“千叶领事。”

“这位就是北委会最高长官,我们的委座,叶安然。”

千叶一夫心凉了半截。

他紧张地,扶着沙发的扶手,浑身颤栗的站起来……

他凝视着叶安然,主动伸出手去求握手,“叶长官,好久,好久不见。”

他嘴上不说。

心里却是把金陵的人,骂了一个遍。

混蛋!

常老板给他出的什么馊主意?!

他感觉肺快要气炸了。

他但凡要是提前半小时,知道叶安然是北委会最高长官。

他说什么也不会踏入北委会半步。

哪怕是连夜赶回金陵,他也愿意。

叶安然没有和千叶一夫握手。

他不配。

他坐到沙发上。

不等叶安然开口讲话,何勤已然沏茶轻放于他面前。

千叶一夫愣住。

他尴尬地把手缩回去。

“千叶领事,不用拘谨。”

“请坐。”

叶安然示意千叶一夫落座。

再怎么说,千叶一夫也是外国使节。

在全面战争之前。

该有的礼仪,还是要讲的。

毕竟。

华夏人胸怀非常宽广,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

叶安然不屑于折磨外邦使节。

要折磨,就折磨那些入侵华夏的敌寇。

千叶一夫胆怯的落座。

他看着叶安然,满脑子都是想要溜的想法。

至于关东军司令部交由他控告东北野战军,杀害石原一本的事情。

爱谁谁吧。

他反正是干不了了。

“千叶领事。”

“你从金陵,跋涉千里,赶到北委会,是有什么事吗?”叶安然明知故问。

千叶一夫面色凝重。

他沉思几秒,倏地摇头,“没,没什么事。”

“就是,就是路过。”

“想来看看。”

“打扰您了。”

千叶一夫说完最后一句,他自己倏地站起来,朝着叶安然九十度鞠躬一礼,“我们先行告辞……”

蛙趣?

叶安然懵了。

他不是来告自己刁状的吗?

就这么走了?

他紧忙叫住千叶一夫,“等等。”

千叶一夫和他两个助手,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转身看向叶安然。

“叶长官,您还有什么事吗?”

呵呵。

叶安然扯了扯嘴角。

古人有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千叶一夫此行金陵告状不成。

他绝不会停下来。

以脚盆鸡人的揍性,北平的路走不通,他们会走下一条路。

控诉不成。

说不定会在全世界范围内,造谣东北野战军。

叶安然太了解他们这个国家了。

以至于百余年后。

他们的种族依旧保留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种群特征。

叶安然站起身。

他看着千叶一夫,沉声说道:“千叶领事,是为了石原一本的死,才跋涉千里来北平的吧?”

千叶一夫浑身一颤。

他表情僵住。

张着嘴吧凝视着叶安然……

“叶长官。”

“石原一本是我们国家学术界的权威。”

“他不应该卷进战争。”

“更,更不应该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既然叶安然主动提起。

千叶一夫知道,这一劫,他躲不过去了。

与其当个懦夫。

倒不如把事实拿出来,摆在桌面上和叶安然谈一谈。

他身为一个军人。

枪杀一个不属于战争的学者……

和土匪强盗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

是没有人性的行为。

千叶一夫似乎在这一刻突然想通了。

他转身凝视着叶安然。

倏地挺直了腰杆,准备和叶安然就石原一本的死,硬刚。

叶安然在他面前两米外站着。

不愧是搞外交的人。

头脑和智商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