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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四面战火。

随着茂州被攻陷,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劲。

大兴城中有消息灵通的人想逃荒,可左右一打听,上下左右好像都不安全,索性逃到了乡下去。

这一番人心动荡,自然被神经敏感的杨广察觉了,在朝臣和身边李公公的劝说下,他才放弃了追究那些逃荒之人的想法,只是开始封禁大兴城,顺道没收了那些意志不坚定者的京城房产。

这一日,有信使自西边匆忙而来。

“有好消息吗?”

等在宫中翘首以盼的杨广,在看见李公公来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就飞快问道。

李公公心中犹疑,终是在杨广的注视下递出战报,同时说道:“回禀陛下,西,西境靠山王,没能完全守住,他说……”

听到这,杨广脑袋嗡的一声,只感觉天昏地转,再听不清李公公后面的话。

李公公赶紧上前搀扶。

“陛下,陛下还是要保重龙体啊,陛下……”

“别说了!”

杨广甩开搀扶着自己的手,踉跄着坐回椅子上,这才伸手抓起战报。

通篇扫过,他的逐渐铁青,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几乎把战报边缘撕碎了,可最后,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即令……”杨广下意识想要摇人。

可话到嘴边,他发现自己手下竟然无人可用,能够用于拦截那些跨过西境夏军的富余兵马,更是在边境战事几番落入下风时,就被他通通派了出去。

昔日能拉起百多万大军远征高句丽的大隋,今日竟对寥寥几万夏军而感觉到棘手。

“时也……命也……”

杨广低声嘟囔,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宣我命令,令各州县志士自组军队,保卫大隋吧。”

“但凡能有组建出上千兵马阻拦夏军之人,皆是将军,战后朕……”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杨广终于吐出最后几个字:“论功行赏!”

李公公惊愕了数个呼吸,终于还是理清了杨广的旨意。

他下意识想要劝说,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多余,只能低头应命。

“是。”

坐在仅剩自己的书房中,杨广只觉得这难得的好天气有些刺眼,哪怕那阳光距离他杨广,有足足数米之远,哪怕阴影的薄纱把他完全遮盖,他还是觉得刺眼。

他再次展开战报阅览,又用了很大的精力,才抑制住撕碎战报的冲动。

“杨林啊杨林,唉……”

……

西边的情况,其实比汇报的更加糟糕。

随着左侧城池被投石机砸出无法修复的漏洞,夏军就轻易占领了这座城池,也轻易拿下了这处能够越过大隋西境雄关的要道。

在这一刻起,曾经的攻防战,就变成了包围战。

曹操将大军分做两股,关外大军较少,只五万人,由亲信夏侯惇指挥,却已经不再动手,反而加固了营地防卫。

余下人马则被曹操直接带进关中,堂而皇之堵死了三城互通和接受后方援助的信道,把西境余下两座城池变成囚笼,死死困住了西境兵马,以及那曾经的大隋柱石,靠山王杨林。

城中的隋军还有很多,但已经在这段时间夏军的投石机战术中失了胆气,出城突围也可能变成溃兵,杨林唯一的挣扎,只剩在分析过局势后,加上自己的建议送出最后一封让后方警惕的战报,仅此而已。

曹操不傻,做为一个昔年老将,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攻击两座孤悬如岛的城?那或许会让杨林麾下的西境军团焕发死志,俗话说,衰兵必胜,这里的衰兵不是指士气跌落后的溃兵,而是指那些面临绝境后开始玩命的将士。

连死都不怕的隋军,可能会爆发出令夏军都害怕的力量。

所以,曹操不会攻城。

其次,扔下两座城去攻击大隋本土,甚至直指大兴城?

那更不应该了,他一旦带走大批人马,以杨林的嗅觉,必定在第一时间察觉,用屁股想也知道,杨林肯定会用夏军残暴,若是不能追上夏军,家乡可能会被屠杀。

再等到西境军团突围,追上夏军,无非是另一场无用的惨烈厮杀。

曹操的选择,在这两者之外。

他选择每天带人巡视营地,顺便带人在距离两座孤城足够远的地方骑马溜一圈,同时分拨出几万人以张辽等猛将带领,以杨玄感为向导,开始向大隋内攻城拔寨。

曹操想的很好,他要的不是一场惨胜,而是一场大胜。

从眼下形势来看,大隋是必灭的,而在大隋灭亡后,靠山王总得投降吧,靠山王投降,大隋这批西境军团就能改弦易辙,招降杨林,非他莫属,这就是毫不费力拿下的一件大功了。

又是数日巡游,曹操却得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消息。

“隋帝他,他疯了?”

看着面前被人完整撕下的皇榜,曹操难以置信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刘基。

刘基倒是面色坦然,只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就从容接受了皇榜上的消息。

“大帅,并不是隋帝疯了,而是他再没了其它选择。”

“啊?”

曹操一时间没能明白,只指着皇榜上那一则令天下有志者自行招募兵员,抵御外敌的消息,瞠目结舌道:“这跟放任所有人造反有什么区别?”

“隋帝放出这消息,哪怕咱们现在就撤,只怕这大隋江山也得玩完吧!”

刘基并不辩驳,只是反问道:“那依大帅的想法,应当如何应对呢?”

“根据锦衣卫在大兴城收集的消息,大兴新募兵卒甚多,至少有四五十万,哪怕连番派遣,眼下大兴城至少也有十几万人吧,而且大部分还是满额精锐,他为何不将这些人……”

说到这里,曹操不再说了。

他那被震惊的无以复加的头脑在此刻清醒过来了。

“大帅终于反应过来了吗?”

曹操点点头,语气复杂道:“这事我大夏也曾遇见过。”

“哦?”

刘基面露不解,他加入大夏时间不短,却没有长到经历当初的匈奴之围。

“昔日的妖后慈禧,即便率人南迁,也牢牢控制着一批兵马,她甚至不在乎我大夏北方和皇都陷落……”曹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