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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被苍茫的朝雾吞噬,天地间一片浑黄,仿佛混沌一般。

李青拆板儿上工,抬眼一看,隔壁吴老二他娘没有像以往一样,伴着晨光坐在街头的石墩子上。

‘这死老婆子……今儿咋没来?’

李青有点纳闷儿,一边拾到着打铁的工具,一边琢磨。

这时,茫茫的雾气中传来一阵稀碎的脚步声。

脚步很快,像是有很紧急的事。

“你倒是走快点啊,可急死我了。”

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很耳熟。

‘是……吴老二他娘!’

“你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你这老婆子,年纪一大把,怎么跟飞似的。”

近了。

雾气中,吴老二他娘拽着方士疾步前行,拐棍儿没拄,直接夹在了胳肢窝里。

李青不由得一惊——

‘好你个死老婆子,平日里装得人摸狗样,敢情你不拄拐走得更快!’

‘她拽着方士……莫不是小虎子生病了?’

李青想到这,后院传来李元氏的喊声——

“青儿,先别干活了,快去请个方士,来给小悦瞧瞧。”

李青闻声回屋,“小悦也病了?”

李元氏焦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睁眼就说肚子疼。其实半夜里就疼了一次,那会儿疼得劲儿不大,忍住了,这会儿疼得浑身冒汗。”

“去茅房。”

“去八次了,就放了几个屁,啥也没拉出来,那会儿你们都睡着,我也没惊动你们。”

李元氏一边说着,一边给李悦擦汗,“俺以为是着凉,给她喝了热水,也不见好,真真儿急死个人了。”

“您别急,我去找方士。”李青拿了个小粗布口袋,装了点谷米,出门。

刚一开大门,两个衙役堵在门口。

“二位官大哥,您这是几个意思?”

“奉县太爷之命,将你软禁在家,待杀人案件水落石出,自会还你自由。”衙役说道。

“哎,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说得还不够清楚?说我是凶手,拿出证据来。”

李青知道自己是在强词夺理,没有办法,已然到这一步了,只能死不认账。

“没人说你是凶手,要真有证据证明你是凶手,就不是软禁这么简单了,回屋待着吧。”

衙役说完,立于门口两侧。

李青扭头回屋。

此刻,李悦已疼得哭了起来。

海棠已看明一切,“青哥,我出去,他们不认识我。”

“没用,既是软禁,无论是谁,此门只准进不许出,你也不例外。”

李青说到这,转身爬上枣树。

来到墙头,回头看向海棠:“你去门口帮我转移那两个衙役的注意力。”

海棠点头。

片刻。

两个衙役果然被海棠引去。

李青趁机而去。

……

吴老二家的门是敞开的。

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

可见方士还没走。

李青提着谷米入内。

“听说小虎子不舒服,我娘让我给送点谷米来。”

吴老二被抓去充军,家里只剩着祖孙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拮据。

吴老二他娘眼神冷淡,看上去不怎么友好。

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谢意。

只是默默地等着方士的诊断结果。

少时,方士道明病情,开了方子,便要离去。

李青一把拦住:“您先慢走,还有一个病人等着您去救命,不远,就在隔壁。”

“头前带路。”方士提着药匣,摆手说道。

李青刚要告辞,吴老二他娘突然起身,举起拐杖拦住李青的去路,便将方士打发了。

“老东西,你这是何意?”李青愤然。

吴老二他娘从一个小木匣内取出一个小麻布包,递向李青,并道:

“你妹子不是病,是中毒,让她用温水服下,没必要耽误方士的工夫。”

李青诧异:“你……你怎么知道?”

吴老二他娘神色淡定,语气冰冷:“邻里邻居,一墙之隔,你们的鼻子都塞了鸡毛,老婆子我可早就嗅到了。”

李青疑惑,却想不出有家里何异样之处。

至于中毒,又从何说起?

吴老二他娘见李青毫无头绪,便用拐棍儿挑起李青送给她的谷米布包,冷笑道:“蒋爷的东西,你们也敢吃?”

近日来,李家的确以谷米为主食。

李元氏偶尔会有恶心想呕之感,不太强烈,没有在意。

李青虽有疑虑,却未察觉到有异样之处。

今日一经提醒,恍然惊觉。

李青抱拳道谢,临行时,留下一句话——

“那拐棍儿总拿着也挺累的,留着当火棍儿吧。”

吴老二他娘:“……”-_-||。

李青绕到吴家房西边,钻进一条胡同,从胡同口可以看到自家门口的两个衙役。

那两个衙役靠着墙,低着头,似睡着了一般。

李青轻声细步,来到墙根下,欲跃墙而上,见衙役仍未动静。

上前一看,那衙役竟没了意识。

‘我擦,不会被海棠给杀了吧?’

伸手测试他二人的鼻息,原来是晕过去了。

李青不由得一笑,‘这小娘们儿,是个贤内助!’

屋内。

李悦已疼得泣不成声。

李元氏心急如焚:“青儿,你可回来,方士呢?”

李青把布包交给海棠,并说明使用方法。

“娘,您放心,方士没来,药我带来了,小悦吃了就没事了。”

李青没把李悦中毒的事告诉李元氏,既不能解决问题,还让她徒增烦恼。

海棠心细如尘,水温和药剂搭配得当,喂李悦服下。

片刻。

李悦痛苦减轻,气息匀称。

折腾了半天,乏了,睡下了。

“娘,您陪小悦再睡会儿,反正也没啥事,我去前面干活,有事让海棠喊我。”

李青说完,朝海棠摆了摆手,示意她铁铺里说话。

海棠见李元氏躺下,才出了屋。

铁铺内。

李青跟海棠说明了原委。

海棠大惊。

“那些谷米要不得了,回头,运到城外,埋了。”

李青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幸而是慢毒,短时间内不会致命。

李悦年龄小,抵抗力不足,所以提前出现症状。

“可是……咱家的高粱,昨天都撒出去了,没有谷米,咱吃啥?”海棠不知所措。

李青剑眉微蹙,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粮食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娘了,你跟娘说吧。”

海棠一脸愁容,叹道:“别的事都好说,这可是个大事,马上就到年关了,家里……”

砰砰砰!

一阵拍门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李氏母女,也打断了李青和海棠的对话。

开门一看。

县太爷的轿撵已到了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