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触过杰西卡么？还有安娜？”伊芙忽然问道。
“接触过杰西卡，但并没有接触过安娜。”贝蒂回答道。
“什么时候接触的杰西卡？”辛迪饶有兴趣地问道。
“就在圣殿广场前的那场比试后不久，杰西卡被关禁闭的时候。”贝蒂皱眉说道，“杰西卡似乎记住了很多，但我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
“难怪杰西卡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沮丧，反倒十分开心。”辛迪皱了皱眉，“杰西卡可能没有被抹除记忆。你得多关注一下杰西卡。既然他似乎接触了很多人，会不会他也接触过我们。”
“很有可能。”贝蒂轻轻点头，“至少，他接触过我。他希望我们保护好艾伦，避免艾伦回到北境。他警告我说，这一切会导致难以承受的变故，哪怕是圣殿也无法承受。”
“是什么时候？”
“就在前几天。”贝蒂皱眉说道，“我哥哥写信来让艾伦回去订立婚约，他希望我也能回去见证此事。乔伊希望我能阻止此事发生，或者延缓此事发生。”
“所以你早就知道是他了？”伊芙不解问道。
“不。”贝蒂摇了摇头，“与他的这次会面，我只记住了要阻止艾伦回家订立婚约，并没有记住他是谁。他一定设法去阻止我记下他的面貌和名字了。他的实力并没有未来的你强大，但他显然拥有更多手段，能减少甚至消除自己对过去的影响。因为当时我跟你见面的那几次，你根本没有任何隐瞒，所以我才能通过梦境不断尝试，最终发现那其实是你。”
“你们真的不是在骗我么？”伊芙忍不住问道，“这其实只是你们欢迎我的一场玩笑？其实根本没有这些未来过去的古怪戏法？时间线如此神圣，怎么可能会发生改变呢？”
辛迪冲着伊芙嘲弄一笑，“并不是，伊芙。时间只是神灵手中的玩具，就像你用沙子堆积城堡一般，它是可以随意塑造改变的，哪怕是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可以改变。神灵，或者说站在众神顶端的神灵，他们是能够做到的。我也曾经见过未来的人，而且还留下了记忆。时空法则是这个世界上最隐秘的法则，但神眷者有机会接触到它们。”
“当真？”伊芙固有的认知几乎被完全摧毁，她自然曾经从圣殿的传说中了解到，最古老的众神超越了时间的限制，能够创造世界、塑造生灵。
但那些神灵比世界还要古老，世界都是他们的玩具。他们早已成为星空中的尘埃，建立主宰圣殿的神灵们只是他们的遥远后裔，根本没有操控时间这种伟大的能力。
“是的。”辛迪伸出自己的手，拉起左臂上的衣袖，露出了上面的疤痕。
这是她刻意留下的疤痕，不然她随时可以用贤者之力将其消除。
那上面有一行小字，内容是“提防**·安德鲁特，他会毁掉一切”。名字被人刻意抹掉了，所以辛迪只能知道她是安德鲁特家族的成员。这伤疤是在她成为贤者后某一天忽然出现的，迄今已经有很多年。
“我有点相信了。”伊芙愣了愣，“你们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来欺骗我。但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杀死乔伊？可既然时间线已经改变，他与后世的那个穿越者乔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吧？更何况，既然我们没有能力改变时间线，我们又能做什么？”
“这才是我更加担心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过去，只能塑造未来。但他能回到过去，改变我们的过去，我们认知的事情，许多可能已经发生改变。”辛迪轻轻一叹，“改变时空的伟力从未消散，只是几乎无人得到过。哪怕是圣殿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神灵，他们也没有如此强大的权柄。唯一可能拥有这种力量的，只有圣骑士之神洛伦佐和缇兰女神月葵，他们是圣殿创立以来最强大的神灵，圣殿的典籍中隐约提到过，他们很可能是利用时空之力，赶走了混沌的入侵者。但他们是现世的守护者，不可能随意使用这种力量。”
“但除了他们之外，再无人可能拥有这种力量了吧？”伊芙质疑道，“未来的你们究竟是借助了哪位神灵的力量来到现世的呢？”
“如果是我的话，那就只可能是缇兰女神。”辛迪皱了皱眉，“我是缇兰女神的眷者，能与她的永恒投影沟通。如果贝蒂所言不虚，那我肯定是借助了缇兰女神的力量。”
“神灵的投影如今很少会回应信徒们的祈祷吧？”伊芙愣了愣，“难不成未来的世界陷入到了如此危险的境地，需要女神施展神力，将你送回过去？”
“最危险的时代远没有来临。”辛迪摇了摇头，“圣殿的神灵们认为混沌才是最大的威胁，但赶走混沌之后，他们才发现并非如此。更大的威胁来自奥兰多本身，混沌并非奥兰多最大的敌人，它会围剿所有开始试图染指混沌的文明。未来一定发生了某种变故，导致神灵们也不得不背弃自己的誓言，试图通过改变过去，来影响未来。”
“这个乔伊会走到哪一步呢？另外那个乔伊拥有那么多的至交最后都走上了毁灭时间线的道路，而这个乔伊已经失去了很多，他会走上怎样的道路呢？”贝蒂忍不住感叹道，“他是艾伦的朋友，但他是帝国乃至世界的威胁。”
“但我们不能杀死他，对吧？你们不会想杀死他吧？”伊芙不敢确定辛迪二人的想法，她们两个人素来以冷酷无情着称。
“当然不会。”辛迪摇了摇头，“我有想过会是他，毕竟他可是雷托的儿子。但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是威廉或者雷托。所以我才会逼迫雷托离开，自以为已经解决了一切。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对乔伊出手，试图让他丧失修行能力。现在我们只能尽力引导他走上正道，迫不得已之时，可以让杰西卡去引诱他，至少要将他拉拢到我们这边。”
“所以你才没有让艾伦来参加晚宴？”伊芙看向贝蒂，“我以为你会让艾伦做杰西卡的圣子。”
“是的。”贝蒂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孩子的心意，但是，他不能做杰西卡的圣子，不仅因为此事，他同时也不能加入圣殿。”
“为什么？”
“艾伦会成为北境之王，他不能成为圣殿的一员。”贝蒂目光如注，“他会继承父亲的一切，成为北境的统治者，成为凛冬之王！”
“原来如此。”伊芙冷笑一声，“贝蒂，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圣殿在北境布局多年，想不到，一切最终还是格兰特家族的掌中之物。”
“我用我自己，换艾伦成为北境之王，有何不可？”贝蒂傲然说道，“五年之内，我定会成为贤者，难不成，还不如一个北境之王有价值？”
“当真？”伊芙不敢置信，“但你还没有贤者之资。”
“我已经得到了圣母的赐福，贤者之资，已经不重要了。”贝蒂傲然说道，“这是数百年来，圣母的投影第一次降下赐福，至于神眷，那只是小孩子的把戏。”
伊芙面色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今天听到的这些疯狂言语。
圣母伊西丝竟然会降下赐福，这可是神灵的赐福，能够造就贤者，甚至圣者。
假以时日，贝蒂甚至有机会点燃神火，成为神灵。如果不是绝天地通，贝蒂或许有机会去往神灵的家园。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伊芙喃喃自语，“辛迪，这就是你收贝蒂为弟子的原因么？难不成，收她为弟子也是来自未来的消息？”
“这倒不是。”辛迪忍俊不禁，“是霍特曼提议的，本应由母亲收她为弟子，她毕竟是贤者弗雷德晚年所生的女儿，天赋绝对惊人。但母亲多年不曾收徒，这才轮到我。而贤者弗雷德也欣然同意，毕竟他也知道，我最终会成为大祭司。”
“所以你天天外出，一直是为了调查此事？”
“是的。”贝蒂轻轻点头，“辛迪告诉我，黑衣人可能是乔伊或者是安德鲁特家族的其他人，最大可能是雷托或者威廉。但我不相信是乔伊，一直在调查雷托，甚至新帝也是因此将雷托赶出帝国。只是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是乔伊。我以为会是雷托或威廉，甚至是林奇转职了都有可能。”
“其实雷托的可能性更高，只是没想到并不是雷托。”辛迪轻叹一声，伸手在自己的伤疤上轻轻一抚，伤疤上金光一闪，转眼消失不见。
“如今谜题已解，我们该着手行动了。”贝蒂说道，“如果他有一丝一毫走上邪道的迹象，我们就必须出手制止。”
“他已经跟黑暗教团搭上线了。”辛迪皱了皱眉，“他最近跟赛欧娜那个小丫头打得火热，只是他并不知道，赛欧娜是黑暗教团的圣女。”
“你什么时候处理赛欧娜？”伊芙看向辛迪，“黑暗教团对圣殿已经渗透到如此程度了，你还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