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公主？”艾伦闻言一愣，“你跟她成亲了么？”
“是的。”乔伊闻言一愣，但并没有隐瞒。
“你告诉我这些真的没关系么？”艾伦内心怀疑，“这会影响到未来吧。”
“这不会对未来有丝毫影响。”乔伊摇头一笑，“你很快就会忘掉我们在这里的谈话。此时此刻，我们虽然坐在一起，你从我这里知晓了未来的种种，但等我离开以后，所有这些你都会忘记，但我会记得。我所能做的只是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你完成我们希望你要做的事情。”
“你们希望我做什么？”艾伦狐疑道，“与哈尔绝交？这不可能。虽然我愿意相信你说的，是哈尔害死了我，尽管你可能在骗我，其实死的是你，你希望我代替你死去。但我无法答应你，至少，哈尔现在没有做错任何事。”
“果然，哈尔说的没错。”年长的乔伊摇头一笑，拿出一柄比食指略长的青铜小剑，“看看这个。”
“这是我送给哈尔的礼物？怎么在你这里？”艾伦面色一变，这是他不久前送给哈尔的生日礼物。
“是哈尔交给我的。”乔伊拿出一枚白金耳环，放在桌上，“这是你送给杰西卡的生日礼物，不过，现在应该还在你的口袋里。杰西卡的生日还有几天才到，你打算离开凤鸣城前送给她。是这样吧。”
“是的。”艾伦此刻也不得不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成年后的乔伊，他从怀中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白金耳环，轻轻放在桌上。
“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
“我没法让你做什么。只能让你留下印象，然后影响你的行动。我之前说过，我们此刻的对话你不会有任何印象，等我离开之后，你会发现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但完全忘记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又如何在这里度过了这么久。”
“那你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艾伦疑惑道，“既然我无法记住你跟我的谈话，那未来也不会被改变吧。”
“但你会在梦里再度见到我。”乔伊微微一笑，“我们的相遇是一把钥匙，从此你就打开了通往未来的大门，尽管你同样不会记住梦境，但这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你的行为和决定。我们希望能通过这样，改变你的未来，同时也是改变我们的未来。我们都希望你能活下去，不管你会不会帮助我们，帮助帝国度过日后的劫难。但是，我们希望，你，艾伦·格兰特，能好好活下去，继承贤者弗雷德的荣光，成为真正的北境之王。哈尔也不介意自己失去北境之王的宝座，他更希望你能活下去。”
“所以哈尔做了什么？”艾伦忍不住问道，“他背叛了我们？”
“不。”乔伊摇了摇头，“他像你一样，没有出手，而是任由事态发展，最终导致你被人杀死。”
“像我一样？”艾伦闻言一愣，“我做了什么？我没有帮哈尔？这不可能，我……”
“你帮了他，但是你错信了别人。”乔伊摇了摇头，“你认为你已经阻止了悲剧的发生，但其实并没有，你因此失去了很多，这其中自然包括哈尔的友谊。”
“所以，这与谁有关？”艾伦还是不太明白，“难不成是姑姑害死了哈尔的父亲？”
“不是。”乔伊轻轻摇头，“是你的妻子杀死了哈尔的弟弟。”
“诺拉杀死了洛克？”艾伦面色一变，“这不可能，他们甚至不认识。”
“但诺拉认识洛克的父亲，维克多·托雷斯。你想起来了么？还是说你故意忘记。你可是为此愁闷很久。”
“是的。”艾伦轻叹一声，“维克多·托雷斯杀死了诺拉的父亲。诺拉的父亲是帝国的万夫长，维克多·托雷斯在起义后与诺拉父亲所在的军团交战，杀死了包括诺拉父亲在内的多名万夫长，然后与阿诺德·葛芬奇合兵一处，然后南下围攻凤鸣城。”
“是的。”乔伊点了点头，“诺拉答应你不伤害哈尔还有维克多，但你忘记了洛克，洛克被诺拉杀死，然后她失踪不见。后来你找到了她，在她与哈尔之中选了她。哈尔与我们分道扬镳。你死后，她抛弃了你的儿子，将你的女儿培养成了一名没有感情的杀手。”
“我跟诺拉有了孩子？”艾伦闻言一愣。
“是龙凤胎。”乔伊笑了笑，“我收养了他，艾琳和我把他养大了。你给他取名洛克，洛克·格兰特，用来纪念哈尔的胞弟，试图缓和彼此间的关系，但并未能如愿。”
“所以，你希望我拒绝与诺拉的婚约？”
“不，问题也不在于婚约。”出乎艾伦的预料，乔伊仍旧摇了摇头，“你回去之后，一定要记住，不要跟诺拉去爬荒山，那里有被诅咒的东西，正是它使得诺拉走上了邪道，导致我们的分裂，最终导致了你的死亡。你要记住远离荒山上的古庙，那是古代的诅咒。”
“荒山？古庙？那又是什么？”
“是远古时代的诅咒。”乔伊身形忽然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他的声音也变得时远时近，听不真切。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一定记住，他们的名字是……”
“是复仇…复仇…是…时代……阴谋者，远离……。”乔伊的身影突然消散，周围的领域也迅速散去。
“什么？要我阻止诺拉复仇么？”
艾伦怔怔问道，但眼前景象一变，他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穿着暴露的侍女在善意地打量着自己。
“小哥，你说你在等人，怎么一直在胡言乱语？”戴着猫耳发卡的年轻侍女偏头打量着艾伦，湛蓝色的瞳孔看起来十分动人。
“我说什么了？”
“什么神啊鬼的，复仇与诅咒之类的东西，你是不是喝多了？”猫耳侍女语气妩媚，“要不要姐姐陪陪你？帮你醒醒酒？”
“不用了。”艾伦摆了摆手，略一皱眉。
他打量起酒馆四周浅陋的装饰，脑袋有些晕眩，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看到面前桌上的一大杯啤酒，艾伦心中惊讶，想不到自己竟然喝了这么多，难怪有些晕。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但被戴着猫耳的娇媚侍女拉住手掌，“小哥，你这是要送给我，还是要拿回去送给你的心上人？”
艾伦看到侍女手中举起的闪闪发光的白金耳环，忍不住面上一红。他想起来了，自己是因为决定放弃对杰西卡吐露心意才来这里喝酒的。他隐约想起来，自己喝醉后好像见到了乔伊，不过，看起来是成年后的乔伊。当然，那只可能是他喝醉后的幻象。
“谢谢。”艾伦接过耳环放回口袋里，头昏脑涨地从大吵大闹的佣兵们中间传过去，惹来一阵嘲笑、挑衅的声浪。
泽鲁斯帝国的佣兵好勇斗狠，见到孤身一人的艾伦自然忍不住想要出言挑衅，甚至想从艾伦钱袋里摸出几枚金币当酒钱。但眼尖的佣兵见到艾伦肩上代表着泽鲁斯皇家魔法学院的凤凰印记后立刻打消了招惹艾伦的打算，其他佣兵后知后觉，也打着哈哈避开。
艾伦颇感无趣地摇了摇头，这些佣兵实力大都在三阶左右，身上穿戴普通，用的兵器也只是掺杂着精钢的普通兵器，对付常人自然手到擒来，但面对职业者远不是对手。
他穿过人群，看到酒馆门旁乞讨的老人形单影只，心中不由有些不忍，便从口袋中拿出一枚金币，放在他身前的破碗里。
艾伦抬头看了看四周，走了几步终于看到地标，这里远远偏离了他租的房子所在。他叹了口气，迈步向自己租的简陋别院方向走去。
但刚走出去两步，艾伦就被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伸手拦住。他抬起头，刚要质问，才发现是圣殿祭司贝蒂·格兰特正目露关切地望着自己。
“姑姑？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吧？”贝蒂面色担忧，没有回答艾伦的问题。
“我没事啊。”艾伦皱了皱眉，“我只是，只是喝了点啤酒。想到过段时间要回家，心境就有些复杂。”
“你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进入酒馆？”贝蒂问道，“很高，穿着一袭法师长袍。门卫说是跟你一块进去的。”
“没有啊。”艾伦摇了摇头，“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酒馆里只有佣兵，没看到有这样的人。”
“是么？”贝蒂皱了皱眉，“那可能是门卫看错了。”
“那个法师是谁？”
“还在调查，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不管对圣殿还是帝国。”
“我会注意的，如果遇到会跟您说的。”
“你没事就好。”贝蒂松了口气，欣慰一笑，“今天跟我回圣殿吧。”
“为什么？”艾伦十分不解。他从圣殿搬出来已经很久了。
“有一名贤者，很可能是圣者偷偷潜入了凤鸣城，不属于任何势力，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圣殿正在调查，现在凤鸣城内十分不安全，尤其是神眷者以及像你这样很有可能是神眷者的人。”贝蒂秀眉微蹙，“他很可能是来寻找一个传承者，但更可能是有其他的目的。你跟我走吧，今天晚上，就不要一个人住了。”